想要擊殺目標,就要瞄準目標。
普通槍械講究三點成一線,當瞄準點、準星與目標重疊成一條線時,扣動扳機,就能擊中目標。
但這種方法,在手槍近距離射擊中用不到,因為目標距離近,加上目標體積大,只要集中看一個點,就能完成射擊。
厲少卿雖然再往前面奔跑,但卻一直觀察殺手,當殺手看向自己的眉心時,厲少卿可以確定,對方的目標是自己的腦袋。
隨著對方舉槍,厲少卿左手把消防斧收回,斧頭面橫在額頭前,右手抽出槍,對著槍手的腦袋,也扣動扳機。
這下穩了!有心算無心,優勢在我!
嘭!子彈打在斧面後,動能釋放,斧面與厲少卿的額頭來了一次親密的接觸。
嗡!厲少卿就感覺整個世界彷彿變成混沌,身軀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啪!一聲悶響,在餘楓葉的耳邊爆開。她就感覺身邊的槍手,腦袋往後一揚,然後如同木樁子般,也摔在地上。
殷紅的鮮血在地面上流淌,把餘楓葉的鞋子打溼,餘楓葉發出一聲尖叫,然後便捂住自己的嘴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知道周圍還有沒有殺手,必須要冷靜,必須要冷靜!
望著不遠處的厲少卿,餘楓葉立刻小跑過去,攙扶著厲少卿往病房裡躲。
因為慌了神,餘楓葉並沒有注意,有一道身影從病房門邊,移動到病房裡面。
把厲少卿拖進病房裡,餘楓葉把門堵好後,才開始檢查厲少卿的傷勢。
額頭上一片青紫,是子彈撞向斧面後砸的,伸手摸了摸骨頭,幸好骨頭沒受傷,不知道有沒有腦震盪。
按道理說,餘楓葉作為醫生面對患者應該是冷靜的,但現在她面對昏迷的厲少卿,彷徨無助,就好像是個沒學過醫的小姑娘。
“少卿,醒醒。婉瑩還在等你,你不要睡,快醒醒。”
“少卿別死!你還答應過我,給我借種,延續薛虎的香火……”
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的往下滾落,直接砸到厲少卿的臉上。
床上的躺著的薛婉瑩,慢慢的轉頭,微微眯起眼睛,望著如同屍體般的厲少卿,正準備起身的時候,就看到厲少卿的腿開始蜷曲。
厲少卿費力的睜開眼睛,依然感覺到天旋地轉,臉上似乎有熱流湧動,流到嘴巴里,還有些鹹。
望著餘楓葉那張梨花帶雨的臉,厲少卿低喃:“嫂子,別哭。我來了,你們安全了!”
餘楓葉擦掉臉上的淚水,驚喜的說:“少卿,你醒了?沒事吧?”
“有些暈,看什麼都在旋轉,還有點噁心,特想吐……”
厲少卿越說越暈,不由得伸出手去抱餘楓葉。
人也好,動物也好,受傷的時候總是特別脆弱,特別想要找到依靠。
餘楓葉連忙把厲少卿的腦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柔聲的安慰厲少卿:“別怕,應該是輕微的腦震盪,休息兩天就能……”
接下來的話,餘楓葉沒法再往下說,因為枕著大腿的厲少卿,居然翻了個身,由仰臥變成了側臥,臉還恰好對著餘楓葉的腹部!
現在餘楓葉雖然穿著白大褂,卻因為照顧厲少卿,大褂被提到大腿根,短短的熱褲並不能蓋住大腿,光溜溜的面板接觸厲少卿的臉頰。
厲少卿的呼吸很悠長,也很有節奏。鼻孔裡撥出的熱氣,恰好落在餘楓葉的大腿上,一種前所未有的麻酥感,讓餘楓葉的身軀戰慄。
此刻兩個人的姿勢非常曖昧,也非常的不雅觀。
餘楓葉很想把厲少卿推開,但卻又怕把厲少卿弄傷,只能強忍著不適,只是臉頰上飛起了兩朵紅雲。
“好奇怪,又是幻覺嗎?我居然聞到了大海的味道……”
原本就臉頰緋紅的餘楓葉,現在臉紅的能滴出血來。厲少卿這話說的,讓人無法回答,什麼叫大海的味道?
“嫂子,你身上有波力海苔嗎?”厲少卿說話的時候,口水止不住的往外流,全都流到餘楓葉的大腿上。
哪怕餘楓葉是少婦,對厲少卿有好感,這樣的情況也有些繃不住,害羞到恨不得找個地縫,直接鑽進去。
如果不是知道厲少卿腦震盪,還以為這個混小子是憋著壞,在裝傻充愣,調戲自己。
外面恰好傳來一陣陣腳步聲,餘楓葉伸長腦袋往外張望,便看到一個個荷槍實彈的警察,懸著的心放回到肚腹裡,終於安全了!
餘楓葉小心翼翼把厲少卿的腦袋放在地上,然後小跑著出了病房。
病房裡又變得落針可聞,躺在床上的薛婉瑩,往門外張望了兩眼,見警察把餘楓葉圍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兩個殺手的屍體上,薛婉瑩躡手躡腳的下了床。
蹲在厲少卿的身前,仔細打量這張很熟悉,卻又稍許陌生的臉。
熟悉是因為,這張臉曾經讓自己迷醉,覺得此生非他不嫁。
陌生也是因為這張臉,讓自己的人生有了很大的變化。哥哥死了,弟弟也死了,就連一直疼愛自己的父親,都斷了一條腿!
好好的一個幸福美滿,人丁興旺的家,居然就這樣快散了!!!
薛婉瑩雖然已經竭力的壓制心底的怒氣,但卻依然非常的不爽,伸手捏住厲少卿的耳朵,恨恨說:“你小子豔福不淺!不光要給嫂子借種,還答應給弟妹個孩子!居然還敢當著我的面,調戲小姨子!”
“我怎麼就沒發現,厲少卿,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傢伙,居然是個色中餓鬼!”
越說越氣憤,薛婉瑩把巴掌揚起來,就準備抽厲少卿的耳光。
“婉瑩,為什麼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這件事明明就不怪你?”
“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木已成舟,要向前看,不能總停留在悲傷裡。”
厲少卿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嗅到了薛婉瑩的味道,雙眼緊閉著,說出了心裡話,伸手想要抱住薛婉瑩,但卻抱了個空。
看來應該是幻覺!
原本還如雌虎般的薛婉瑩,聽到厲少卿喊自己名字的時候,立刻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貓,跳著腳回到床上。
薛婉瑩雖然很生氣,甚至想抽厲少卿的耳光,但卻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厲少卿。
也許時間是一劑撫平傷口的良藥,只是現在傷口太大,時間太短,還需要等上一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