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魏姐姐早上好呀,猜猜我在幹嘛?”
影片那頭,倪冰硯高高舉著手機,只能看清她上半身,看不到她身前。
只見她裹著厚厚的白圍巾,面色紅潤有光澤,眼裡更是閃著歡快之色,魏書傑又說不出重話,只得嘆口氣無奈道:
“犯了錯就裝乖,我兒五歲那會兒都不這麼幹了。”
“哈哈哈!我在喝蓮藕豬蹄湯,我跟你講啊,魏姐,最好的美味,都藏在髒兮兮的地方,我要是不去挖出來,你怎麼吃到這麼好的藕呢?你看這藕,又粉又糯又香,我吃給你看啊!”
見她果真夾起一塊,大口咬了下去,嘴巴包得像松鼠一樣嚼阿嚼。
為了維持好身材,魏姐早上只吃了一小碗燕麥,大冷的天,見到這熱乎乎的蓮藕豬蹄湯,口水控制不住的淌,讓她惱火不已。
“你差不多就行了啊!我這還要上班,你休假就休假,能不能不要搞事情?”
“我真沒搞事情啊魏姐姐~~我就在我家塘裡挖了幾根藕,勞動人民最光榮啊魏姐姐~我都不知道她們有什麼好笑的。”
魏書傑本不想當著外人的面數落她,見她毫不認錯死不悔改,頓時火了!
“你勞動也別忘了洗臉啊!你看你,滿臉泥,是沒站穩栽進去了嗎?老母豬泥塘裡打滾也就你那模樣了!拜託啊!你的粉絲都是顏粉!顏粉你知道嗎?掉粉怎麼辦?我天天給你發微博,辛辛苦苦攢的粉,早知道你這麼糟蹋,我直接給你買殭屍粉好了!你看你滿臉泥,像個什麼鬼樣子?我上次見到同款,還是個五歲的調皮蛋!你都25了!拜託你!偶像包袱背穩一點好不好?”
辦公室眾人捂著嘴“噗噗噗”,魏書傑不想讓他們看笑話,就想往外走,結果一群人活兒都不幹了,紛紛拿著水杯跟出來,一副要去接水的樣子。
魏姐無奈,只能走回來,任由她們圍觀。
“我剛看了,就這麼一晚上,漲了一百五十萬了。”
大家不約而同保持安靜,倪冰硯聲音有點大,靠得近的人都聽到了,頓時更想笑了!
魏書傑無語了,見大家憋笑憋得臉都紅了,就想把影片掛了。
“吃藕不忘挖藕人才是,笑我的人肯定三觀不正,我們不要理會他們。我已經連夜給你寄了好幾根新挖的藕過去,回頭你洗吧洗吧燉湯喝!記得放一把花生米,紅皮那種,好喝呀!你看我喝給你聽——呼嚕呼嚕呼嚕嚕……”
一碗湯炫完,她還打了個響亮的嗝。
魏書傑換了方向,背景不再是牆,倪冰硯眼尖,看到了格子間,不由驚悚:“姐啊,你這會兒在哪兒呢?”
那軟乎乎的兒化音,隔著手機都聽到她話語裡濃濃的懵。
“你說我在哪兒呢?我在公關部處理你這泥娃娃惹出來的事兒!你還想這麼掛上頭掛多久?想被人哈哈到死變成表情包嗎?”
魏書傑一句話咆孝完,才發現那邊早就慫得掛了。
“哎喲,我心裡這氣啊!她這是不想當女神,想當女神經了嗎?難不成要走搞笑路線?平日裡一本正經的人,突然皮起來簡直皮斷腿!哎喲!”
有人給她遞來一杯水,她喝下去才緩過勁。
“來,我們換個思路,現在冬天裡,藕這種東西又沒法機器採收,挖藕人每天都忍著寒冷去挖藕,誰不是這樣渾身泥濘?挖藕是一件辛苦的事情,能親身體會一下,吃藕的時候就能更加珍惜。熱愛生活的人都應該向她學習才是,笑她的人就是三觀不正。”
“那個,姐啊,她這個樣子就是很搞笑啊!挖藕的人也不會挖成這樣啊!”
“哎呀,往這個方向洗,懂吧?注意微操啊,不要留痕跡。哎,我真是操碎了心,一顆心跟餃子餡兒似的。”
“冰冰姐能籤你這兒,可真是有福氣。”
見她愁眉苦臉,就有相熟的人出言恭維。
“我簽了她也有福氣啊!不說這麼時不時的笑一笑十年少,就說還在路上的藕,我改明兒也燉湯喝,吹得那麼神,我倒是要嘗一嘗,這大廚家裡私藏的藕到底有多好吃。”
“籲~”
眾人一番起鬨,完了繼續幹活。
怪不得人家是金牌經紀人呢,瞅瞅這手腕。
經紀公司這邊怎麼鬧騰,倪冰硯不知道,她這會兒正尷尬到摳腳。
一大早起來,上熱搜的事她就知道了,畢竟身邊有個醒來第一件事就要刷微博的彭歡。
魏書傑很在乎她的形象,就算忙到沒時間化妝,也要求她注意穿搭,絕對不可以邋邋遢遢的出門。
畢竟不化妝還可以戴口罩,穿搭不好,就沒法拯救了。
p圖倒是能拯救,可萬一有人拍了生圖,一對比,還不如直接上原圖呢!好歹不會被人嘲百萬修圖師。
“還好我昨兒個機靈,給她寄了一些,不然今天想要湖弄,都不好意思。”
“所以你給人送了藕,就能理直氣壯的湖弄了?”
“那也不至於。”
兩人聊著天,沒多會兒就把早飯吃完了。
“我買了下午三點的機票飛西北,這會兒就得去機場,不然趕不上了。”
倪冰硯假期有一週,去橫店晃悠兩天回來,又陪著彭歡待了這麼三天,都還有個週末閒在那裡,彭歡卻得往下一個劇組去了。
她的工作安排比不少演員還要滿,倪冰硯也不留她。
“那我送你,順便去逛逛街,好久沒有買東西,賺了錢不花一花,都沒動力了。”
彭歡也不推辭。
倪冰硯就開了家裡的車出去,等送了人逛了街,快六點的時候,她把購物袋塞後備箱,正準備上車往家趕,突然接到她爸電話。
“冰冰啊,晚上你去相個親唄?”
老爸打了個直球,直接懟她臉上,倪冰硯愣了下,聲音立刻大了許多:
“啥子哎?你在說啥子鬼話啊爸爸?”
還好這會兒車子還沒有發動,要是在路上,怕不得呲熘一聲撞馬路牙子上?
“遺忘一段感情,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新的感情,反正就去見見,就當多認識個朋友,行就處處,不行就算球。”
在他看來,女兒被人騙的那麼慘,都是沒見過幾個男人,不懂得辨認好壞的緣故。
“我不去!我才25,相親幹啥子?等35你再給我安排!”
嘴裡這麼說,心裡卻在想,等34就去做試管,35那會兒,他該忙著帶孫孫了,肯定就忘了這事兒了。
哪知倪光禮苦口婆心,又找了個藉口:
“你過年不是要上辣椒臺春晚,演小品《相親》嘛,你這也是體驗一下嘛,看看相親到底是啷個回事,回頭免得演不好,被親戚朋友笑話。”
“笑話?我演個小品都演不好?哪可能?”
“哎呀,你就去嘛,小夥子照片我看了,多一個人。”
見她還是不鬆口,倪光禮就忍不住嘆氣:“哎,我都六十幾咯,說不定哪天就要死球了,我想著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沒個家人陪著,我就,哎!”
倪光禮也沒說假話,每一句都是真心實意。
但他沒說的是,他最不放心的不是自己死後女兒孤苦伶仃,而是她分不清好男人壞男人,又遭了渣男的騙。
女孩子的青春,有幾個三年?
趁著他這會兒還在,讓她多接觸一些,才能漲經驗啊!
你跟她說一萬遍哪種男人不能要,她都不得聽,只能讓她自己體會了。
倪冰硯:“……”
她不太理解她爸的腦回路。
前幾天還在說,要幹到八十再退休,現在為了讓她去相親,就這樣裝可憐。
不就是相親?
一杯咖啡的事。
她要是不同意,還能強行多個男朋友不成?
想到這,她口氣就緩和下來:“我曉得爸爸是世界上最愛我的人,不得害我,你有你的考慮,我也不刨根問底,我可以答應你去瞧一眼,但我還是要說,具體行不行,得我自己說了算,你不要逼我做不喜歡的事情。”
“你又在說啥子鬼話?我哪會讓你做不喜歡的事?年輕人嘛,就當去開開眼界。”
難道是本王的寡王之氣終於藏不住了?
得多沒見過男人,才能用上“開眼界”這種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