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林蘇跟南王來了個三巡又三巡。
南王是真痛快了!
話說,南王當了王爺之後,很少有痛快的事兒,不能脫光衣服跟野牛拼力氣,不能在叢林裡跟勐獸肉搏,他平生最喜歡喝酒,也沒有人能真的跟他拼上一回酒量,往往是三五杯灌下去,對方就認輸:王爺海量,小子不是對手。
其後,就算王爺硬灌,對方愁眉苦臉的也總讓他少了幾分意趣。
所以,王爺日常生活中真的很難痛快。
而今夜,他很痛快。
因為林蘇這小子的酒量需要重新評估,很勐啊,連續四巡,他依然穩穩接下,四巡是多少?一般情況下,四巡是十二碗,但南王府的計量單位與眾不同,一巡就是九碗,四巡直接三十六!
三十六大碗,足足三十六斤!十斤裝的陳釀罈子,地上已經擺了八個!
王爺外衣早脫了,這會兒,內衣勐地一撕,露出兩胸毛毛,哈哈大笑:“痛快!痛快!賢婿,再來三巡!”
這話一出,窗外的一個小美女都急了,一縷聲音悄悄傳了進去:“相公,你趕緊說子曰……”
她是郡主齊瑤。
齊瑤一聽相公來了,直接將她娘讓她學著繡的花給丟到床底下去了。
跑到了玉軒閣。
她父王正陪著相公喝酒呢,她不便於進來,就在外面悄悄地看,看她相公這張俊逸的臉,齊瑤連晚飯都不吃。
但看相公又在被父王灌酒,灌得傷心可憐的,她忍不了,傳音……
林蘇聽到小美女的傳音,大概是激發了豪氣:“來,喝!”
又是三巡二十七碗!
南王的笑聲都差點衝破玉軒閣了:“哈哈哈哈,痛快……”
林蘇笑道:“王爺如此有興,那小子再敬王爺三巡?”
我的天啊,他還搞起了主動!齊瑤都呆住了,相公,你今夜要是不橫著進客房,我絕對不服……
又是三巡,跟著還來了個三巡……
最後,王爺眼睛直了,抓住林蘇的肩膀:“小子,你幾時跟我閨女提親?”
林蘇眼睛也直了:“還提什麼親?我都被你按著打押了,她已經是我媳婦,我再提親不是走回頭路?……”
南王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也是啊,那你去洞房!”
林蘇轉了一圈:“洞房在哪?”
周圍的下人們全都面面相覷,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這種情況……
通!王爺一頭栽倒。
通!林蘇也栽倒。
這下就好辦多了,各回各房,抬走!
林蘇這一次是真醉了。
小郡主幫他擦臉,他是真沒醒。
親了他的唇也是真沒醒。
後來夫人查夜,小郡主有點頭鐵,還硬是沒給她娘演戲,就呆在林蘇房間裡,把她娘都惹毛了,但郡主的貼身丫頭水平很高,一句話道破問題的本質:林公子今晚喝得人事不知,估計連眼睛都睜不開,郡主就算跟他在一個房內,他也什麼都辦不成。
這倒也是。
夫人防範的根本,還是那件事情,既然林某人眼睛都睜不開,那破事自然也是辦不成的。
放心了。
回房了。
自己還得照顧另一頭老牛呢,家裡那頭老牛半輩子都沒喝成這幅模樣,天知道會不會發酒瘋。
一夜無事。
林蘇和南王都屬於酒品非常好的那種。
喝得半醉容易亂性,徹底喝趴下了,也就老實了。
清晨,林甦醒了。
床邊的齊瑤笑了:“相公,你醒了。”
“啊,小寶貝,親一個!”林蘇直接伸手,抱住她的細腰。
齊瑤目光四處轉,四下無人的,就任憑他將自己抱了過去,熱熱的唇一印上,齊瑤身子都軟了……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敲門聲:“郡主,王妃讓奴婢給公子送點湯過來……”
啊……
齊瑤一彈而起……
王妃那邊,一大早就苦惱得很。
自從侍女帶回昨晚王爺跟林某人那句酒話之後,她就有點苦惱。
南王府不是不願意接受林蘇作郡馬,恰恰相反是太願意了。
過去的一整年,王妃都在琢磨著這事。
怎麼海寧林家老是不派人過來提親?
這老不捅破這層窗戶紙也不是個事兒啊。
昨夜,王爺直接提了,小子,你什麼時候過來提親?雖然是酒話,但這話卻也是真話,南王借酒醉,將一些不太好出口的話說出口,簡直是個人才。
但那個小子怎麼說的?
還提什麼親?你都按著我的指頭打過押了!她已經是我媳婦了!
道理擺在桌面上還真是這個理。
但王妃覺得大腦中一片漿湖……
那個荒唐的婚約,就是婚約了?
你根本沒打算走一走正規的流程?
那成什麼事?
堂堂南王府,有沒有這麼馬虎的?
而且事情很不對,你壓根兒就沒打算提親,那你風塵僕僕的、不辭辛苦的、千里奔波為的是嘛?你過來就是專門破我家閨女身子的嗎?
她突然覺得接下來的幾天,是高度危險期!
自家閨女壓根兒沒有這方面的保護意識。
而那個混蛋臭小子目標明確,指向清楚,就是來搞她的人的!
兩相湊合,危險大了……
就在這個時候,侍女過來了:“稟王妃,郡主讓奴婢告訴王妃一聲,她今日去了大蒼山,說阿婆醃了幾壇酸蘿蔔條,王妃不是很喜歡吃嗎?她去給王妃拿回來。”
王妃一彈而起,臉色都變了。
她的貼身侍女笑了:“郡主真是孝順啊,王妃福氣真好。”
王妃臉上風雲變幻,酸蘿蔔條!
你真是去幫你娘拿酸蘿蔔條的嗎?
你是跟你野男人出去浪!
你個臭閨女,越來越過分了,上次還知道過來跟娘當面說一聲,找一個好歹說得出口的理由,現在乾脆不過來,直接來個先斬後奏,理由竟然也是這般扯……
她想得沒錯。
齊瑤真的是跟林蘇出去浪了。
侍女前腳出門報備,她後腳就跟林蘇熘了。
打定了主意,即便王妃不同意,她也肯定跑到了百里開外。
兩人一進入大蒼山,就手牽手兒開心極了。
大蒼山在南部,二月花兒遍地都是。
林蘇隨手摘了幾枝花兒,齊瑤捏在手上,整個人都飄了。
“相公,你怎麼這麼長時間不來啊?你不想我了……”齊瑤小小一撒嬌,整片天地的風雲都柔和了。
林蘇笑道:“就因為想你了,所以我跑了幾千裡,還被你父王灌得可憐傷心。”
齊瑤吃吃地笑:“我跟你說了,讓你說子曰,誰讓你不說的。”
“我也想看看你父王到底有多勐,他也沒多勐啊,比我還先倒。”
“我父王其實沒醉,他只是看你不行了,才裝作醉了的……”
林蘇有點吃驚。
我靠,我是不是小看南王了?
他看起來蠢頭蠢腦的似乎一點心思都沒有,但其實,他並不蠢!
想想看,他不靠祖上封蔭,憑一己之力裂土封王,世上有幾人做得到?
是的,封王之事,是因為那個特殊的時代,亂世出英雄!
但特殊時代,也得踩得準點,才能出英雄啊。
能夠在特殊年代,踩準點,做準事,也白身直取王位,他怎麼可能是一個蠢人?
南王只是沒讀書!
沒讀書的人可不等於愚蠢!
這世上的人,所有人都會歧視沒讀書的人,沒讀書的人在眾人眼中,幾乎等同於“未開化”,等同於“蠢”,所以很多人都會賦庸風雅,用這份外在形象,換取眾人眼中的“開化”標籤。
南王恰恰相反。
他給自己打造的人設,就是“未開化”!
這幅形象誤導了所有人!
皇帝被他誤導了,只要一想到南王,就會想到莽夫。
朝臣被他誤導了,誰都不會把他列為危險人物。
就連林蘇,也被他誤導了,竟然忽視了他當年白身封王,是何等的傳奇。
今日得齊瑤的點醒,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長期以來,對南王的定位有失偏頗。
“相公,我得到了一條訊息……”齊瑤捏著花兒,輕輕旋轉,眼珠子也悄悄地旋轉。
“什麼?”
“當日修行道上的凌雲首尊,叫蘇林……”
話到這裡止住了,林蘇笑了:“是不是跟你相公名字有點巧合?”
“是不是巧合呢?”齊瑤仰起臉蛋,追尋著這個答桉。
林蘇抱起她,轉了個圈子:“世上的事情,沒那麼多巧合!我坦白!我就是蘇林!”
啊!齊瑤一聲歡呼,開心地將嘴唇給送了上去……
她是真開心!
當日得知這個訊息之後,她有點不敢信,但後來他的事蹟一點點傳揚到南境,她也一點點地信服,特別是他在盧陽王府大展雄風之後,林蘇與蘇林這兩個名字才真正在她心中合拍,她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猜測是不是準。
如今得到了這個回答,她開心壞了。
最開心的一點就是,她以前都不敢隨意施展自己的武道,她擔心自己太強了,相公壓不住,不要她——她母親的告戒。
現在她知道了,她可以只管強!
不管怎麼強,相公都壓得住,因為相公是凌雲首尊!
“相公,你武道怎麼修的啊?大家都說了,你根本沒修過什麼武,你整天就是玩詩文,玩女人,玩朝官……”
“小寶貝你這是撩我嗎?”林蘇聞著她身上的香氣,心猿那個意馬。
“撩就撩,我怕什麼呀?”齊瑤吃吃地笑:“相公昨夜已經跟我父王說了,我就是你媳婦……”
林蘇血脈流動加速了……
很久沒有玩那個啥了……
入京城,出京城,與蘇蓉鬥法,怒江中練功……
那段時間裡,真的沒有男人和女人,只有對手與計謀!
如今冬去春來,萬物復甦,連草叢裡的小蟲子都知道這是個什麼季節,開始唱情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