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珍珍換上了徐暢準備的禮服，看著鏡中的自己，莫珍珍眼中有了一瞬恍惚。
她忽然想起這個時候是哪一次了。
這一次是她參與***節目，為的是宣傳新劇《朦朧日下》，一個小甜餅校園劇。
現在應該是在綜藝的幕後準備時間，她在節目準備的化妝間內。
原本這一次的節目並不順利。
先是小助理失戀，導致這段時間她一直渾渾噩噩的，重要的禮服也沒有修改，最後她只能穿著準備的備用禮服（一件她以前穿過的禮服）上場。
在節目期間，節目嘉賓的話筒頻頻出問題，最後整個節目調換了半天，只有三個話筒能用，臺上算上主持人足有十多人，最後只能拿著三個話筒輪流講話。
莫珍珍身上的這件備用的禮服依舊是自己曾經穿過一次的，但是卻做了一些改動，讓它有了另類的設計感，突出了一種清純感。
莫珍珍看了徐暢一眼，徐暢正在給她整理裙襬，從鏡子中看到莫珍珍看她，她還回了莫珍珍一個明媚的笑。
“珍珍，你真好看。”
莫珍珍也學著蘇珍珍的樣子，回給了她一個笑，甚至提起裙襬，對著鏡子對她行了一個屈膝禮。
“謝謝誇獎。”徐暢被‘蘇珍珍’的搞怪給逗笑了，一邊笑的可不可支，一邊忽然咳嗽了起來。
一個人並不能做到一邊咳嗽一邊笑的很自然，但是徐暢現在就處於這種很詭異的情況。
就像是兩段不同的影像重合了，莫珍珍臉上的神情不變，但是眸子卻變成了無機質的狀態，盯著徐暢仔細觀察。
咳嗽的徐暢看起來年紀要更大些，面板髮黃且更胖一些，頭髮發烏，眼神有些空洞。
這是莫珍珍所不熟悉的徐暢，在她進入邪神空間之前的徐暢已經三十五歲了，但是保養的很好，臉上只有一些笑紋，她一直操心蘇珍珍的事，因此一直沒有結婚，蘇珍珍對她也很信賴，開的基礎工資很高，每個月她都有七萬的基礎工資，用來養家以及負擔她自己日後的退休生活絕對沒問題。
那麼，徐暢的模樣為什麼會變化那麼大，她進入邪神空間後，現實世界又過去了多久，徐暢她們的日子過的如何？
這些以前莫珍珍並不關心。
她不是蘇珍珍，對這些人沒什麼感情。
跟在蘇珍珍身邊的人都知道她有精神分裂症，莫珍珍經常出來救場，和這些人接觸的時間最多，而她們對她也是提防居多。
她表現的越優秀，她們便越提防。
莫珍珍直視著鏡子裡的徐暢，忽然開口問了句。
“你現在過的還好嗎？”
徐暢笑著在給莫珍珍整理裙襬，她的咳嗽聲漸漸弱了下來。
“很好啊，我最喜歡現在的生活了。”莫珍珍垂眸，輕音放的輕緩。
“是嘛，那你有最不喜歡的時候嗎？”
徐暢想了想，然後點點頭。
“也有，我討厭婚後的生活，那讓我覺得窒息。”說這話時，徐暢的聲音好似和另一個人的重疊了。
那依舊是徐暢的聲音，只是變得低沉了兩個度，也沙啞了些。
徐暢結婚了？什麼時候？是在她離開之後嗎？
“他是什麼樣的人？”
“他啊，一個不好不壞的普通人，爹媽介紹的，他們真的好煩，結婚後就又催著我生孩子，生孩子好痛苦，生完孩子同樣痛苦，他們說結了婚，生了孩子，這一輩子就圓滿了。但是我覺得是痛苦的……”
莫珍珍透過鏡子，看到了徐暢現在的樣子。
和看起來年輕且穿搭較為時尚的徐暢不同，她在說那些話時，漸漸的變成了另外的樣子。
她的身體發福，頭髮發烏且稀少了很多，臉上有了很多紋路，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碎花睡衣，很便宜的那種，沒有什麼版型，她甚至沒穿胸衣，原本姣好的胸型也不見了，垂垂的痕跡很明顯。
徐暢還在給她整理裙襬，她的手變得粗糙了很多，原本修剪的精緻漂亮的指甲被剪得很短，也沒有塗素色的指甲油。
“珍珍，你真的很好看。”
徐暢抬起頭，透過鏡子看著她，倆人的視線在鏡子中對視，莫珍珍忽然對徐暢說。
“徐暢，你還記得楊律師嗎？”
徐暢像是有些疑惑莫珍珍為什麼突然提起楊律師。
楊律師是蘇珍珍經紀人的同學，曾經幫助蘇珍珍打過一場輿論官司。
“徐暢，我在楊律師那裡留過一份遺囑，若是過的不開心你就去過能讓你覺得開心的日子吧，你去找楊律師，他會按照遺囑給你一筆錢。”
蘇珍珍一直有自毀傾向，她在楊律師那裡留過一份遺囑，她死後她遺囑上留有名字的人若是過的不好或者是主動找到楊律師說起遺囑的事情，就按照遺囑上的劃分方式給那人分割她的遺產。
若是她死後十五年後也沒人來找他，或者這些人的日子都過的還不錯，這份遺產就以她和母親的名義捐給慈善機構，養育那些無家可歸的孤兒。
現在，莫珍珍把這件事告訴給了徐暢，也不知道這個夢是怎樣的存在，能不能和她本人相連，她夢醒後，會不會記起這件事。
蘇珍珍很有錢，她有演技，長得還漂亮，再加上有莫珍珍這個抓財的，她年幼時過的苦了些，但是總體而言日子是越過越好的。
那些錢幾個人分，足以讓這些人每天都過著吃穿不愁的富足生活。
不喜歡現在的日子，那就去過自己喜歡的日子吧。
徐暢眨眨眼，然後又眨眨眼，忽然她說了句。
“是莫珍珍嗎？”她認出了她。
其實這並不奇怪，徐暢算是除了莫母之外最瞭解蘇珍珍的人，在莫珍珍不掩飾的情況下，她會很快辨別出她與她的不同。
莫珍珍沒回答，只是又對著鏡子中的徐暢重複了一遍。
“若是過的不如意就去找楊律師吧，找他要蘇珍珍的遺囑，你會繼承到她很大一筆錢。”
徐暢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她的身形忽然出現了一瞬間的扭曲，等在恢復正常時，她又是那個年輕的徐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