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哥,她走了嗎?我們怎麼辦?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啊牛哥??”
李峰縮在禁閉的門板後,抖著聲音與李大牛小聲說這話。
李大牛靠在泥磚牆上,手裡還死死的捏著那杆菸袋鍋子。
李大牛也很緊張,但是看向幾乎要被嚇得失禁的李峰,李大牛的眼中還是難掩鄙夷。
“閉嘴,不想死就別發出聲!”
李峰咬緊了牙關不再說話,但是細碎的‘噠噠噠’聲還是不受控制的傳了出來。
李峰在顫抖,連帶著他的牙關和背靠的房門都在跟著發出聲響。
聽著這一連串的聲音,李大牛簡直恨不得先解決了李峰再某其他。
而也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女聲。
“阿花,阿花?!阿花你在家嗎阿花?!”
那人扒著院牆往院子裡張望,雪白的臉,墨黑的發,彎彎的眼睛彎彎的嘴,雪白的臉頰上塗著如圓餅一般的腮紅。
正在李大牛和李峰緊張之際,忽然他們聽見了‘嘎吱’的開門聲。
李大牛神經瞬間緊繃,李峰卻更是驚恐。
倆人逃命躲進這院子是因為之前就確認過,這院子是個空院,裡面並沒有人。
但是現在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會有人開門!
“雲娘,你找我什麼事兒?”
被叫做阿花的是一個看起來較為正常的二十來歲姑娘,她眉毛有些稀疏,眼睛不大,顴骨突出,面板暗黃有痘印。
她有一頭長髮,保養的卻並不好,用一根木簪盤起有,卻有很明顯的,沒梳開的痕跡。
她手上還拿著一頭蒜正在剝,蒜皮撲簌簌的從她指尖落下,白胖的蒜瓣被她藏進了手中。
雲娘彎彎的眼睛動了動,視線像是越過阿花再往她屋子裡看,一邊看一邊說。
“阿花,村裡來了幾個不懂事的後生,你可看見了?”
阿花低著頭剝著蒜,頭也沒抬的說。
“沒看見,哪裡的後生會來我們村子。”
雲娘眼睛轉了轉,盯著阿花看了良久,才意味深長的說。
“那兩個後生可是活人。阿花,莫要再做那讓祖上蒙羞的事兒。”
阿花聽了這話緩緩的抬起頭,暴露出了她脖子上一條青紫發汙的勒痕。
倆人隔著圍牆對視了一眼,最終雲娘眉眼彎彎的離開了,留下阿花站在哪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
李嬸和李向陽在灰濛濛的霧氣中跑著,倆人神情驚慌氣喘吁吁,李向陽的手上抓著一個風車,白色的風車嗚嗚嗚的旋轉著,捲動著四周灰濛濛的霧氣,透著一股子紙錢灑滿天的不祥之氣。
李嬸手上也死死的抓著幾張紙,她跑的都快脫力了,心跳也快的有些失衡。
小女孩的笑聲似有若無的傳來,一開始還只是普通的笑聲,但是這笑越笑越詭異,透著一股臨近失控的迸裂感。
李嬸實在受不了,說話的聲音幾乎破音。
“李向陽!你快把你手上的東西丟掉!”
李向陽抿著嘴唇咬著牙,根本不管李嬸在後面喊什麼,那個簡陋的風車被他捏的死緊。
李嬸快受不了了,陰冷的風在她身邊圍繞,她明明沒招惹那小孩,卻被一群小孩攆成了狗!
李嬸咬咬牙,惡狠狠的瞪了李向陽在前面跑的背影一眼,對他下了最後通牒!
“李向陽,你要麼丟了那東西,要麼我和你分道揚鑣!”
“別嗶嗶!這是重要道具!”
有點腦缺氧的李向陽最終還是沒忍住火氣,不理智的開了口,只是說完他就後悔了。
他的核心技能是他佩戴在眼中的隱形眼鏡,隱形眼鏡能讓他準確的看到不同物體上的能量附著。
正是依靠這個本事,他每次都能活著通關,並且收穫許多道具和銀幣。
李向陽不想放棄這個纏繞著大量陰氣的風車,但是小女孩的笑聲太奇異了,甚至這笑聲已經開始變得尖銳了。
李嬸聽說李向陽搶的風車是道具的時候默了默。
想要在‘副本’內獲得道具不容易,一些運氣不好的人,可能七八個本子下下來,連一個道具的邊邊都摸不著。
李嬸便是這種倒黴鬼,她手上的道具都是在休息空間花金幣和別人換的,因此當聽說有重要道具的時候,她是真的狠狠心動了一下的。
但是很快她就清醒了過來,隨後咬咬牙,在下一個路口與李向陽分道揚鑣!
道具雖好卻沒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更何況這個道具又不是李嬸自己的,那個李向陽明顯想獨吞道具,那她為什麼要跟在他背後玩命?!
李嬸下一刻果斷的轉身跑了,李向陽跑出去很遠後才發現,當下腦子一懵,腳下的步子便慢了下來。
然後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呢,他就見灰霧中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女孩從濃霧中走來,她身後是五六個蹦蹦跳跳穿著花衣,蒼白的臉蛋上畫著圓圓紅痕的小孩!
小女孩抬起頭看向李向陽,她眉眼彎彎嘴巴彎彎,嘻嘻的笑聲從她彎彎的口中傳出。
雙方視線相對的一瞬,小女孩猛然以一種鬼魅的速度奔他衝來!
這一瞬間恐懼佔據了李向陽的大腦,他方寸大亂的把手中捏著的風車對著那瞬息間就要衝到自己面前的小女孩丟去,丟完後轉頭就跑,手腳並用!
風車砸在小女孩的臉上,小女孩接住了那還在轉動的風車。
漆黑的尖尖指甲點在了那蒼白的風車上,脆弱的紙張被腐蝕出一個小洞,小女孩彎彎的眉眼中好似有紅光。
“嘻嘻……嘻!”
……
莫珍珍從祠堂出來,抬頭看了看瓦藍瓦藍的天,心情舒緩。
她捏了捏手中提著的大籃子的提手,垂頭看了眼籃子裡的東西。
她這髒兮兮的大籃子裡放了兩個紙包,一個長條形的,裡面裹著老者請給她的門神,另一個是藥包,用來治漲肚的藥。
確認東西都在,莫珍珍打算先回家把這兩樣東西妥善放好後繼續補圍牆。
只是她才從祠堂門口走出去兩步,一個詫異的聲音便響起。
“阿珍?你怎麼來祠堂了?”
莫珍珍回頭,瞧見了個二十多歲有些面善的小婦人。
小婦人身上穿著小褂,下身穿著靛藍色的寬腿褲,這一身看起來和莫珍珍的一身有些相似,但人家身上的是新做的衣裳。
那小婦人手上也挎著個籃子,不過是個小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