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如見祖母起了疑心,就不再久留,帶了花青和胭脂,先告辭回了見山樓。這次的事情,如果徐婉淑不鬧,而宋紅妝也不火上添油,她說不定會暗中細查,宋紅妝跟白梓軒到底達成了什麼交易。可現在宋紅妝這麼一鬧,她又當眾說出宋紅妝去過豐城侯府,有燕國公主在,基本上就不用她這個小輩出手去問了。
只是,徐婉如也不清楚,燕國公主這樣逼問,是否能問出個什麼結果出來。前世沒人逼問過宋紅妝,徐婉淑也好好地去了豐城侯府,事情究竟會怎麼發展,還真不好說。
徐婉如回了見山樓,丁嵐也讓人送了徐婉瑩去芝園,徐錚見母親動怒,也不好插手。就這麼著,眾人在萱園裡面,審了宋紅妝一個下午。只是到了最後,卻只問出來一件事情。
“什麼?”燕國公主皺起眉頭,問道,“白梓軒就問了如意的生辰?”
“妾身也不知道大小姐的具體生辰,”宋紅妝皺了眉頭,燕國公主的手段,淨是宮裡那些不見血的法子,折磨了一下午,絲毫不見外傷,可她實在是熬不住了,就老實交代了。至於有多老實,宋紅妝知道,白梓軒也知道。
“那他是怎麼說的?”燕國公主馬上反問,如意小時候,京城裡的確傳過她的生辰。當時是無塵道長先傳的命數重,最後欽天監和國師,都出來證明,說如意的八字貴不可言。莫非,白梓軒是為了太子來問這事的?
宋紅妝這些話,是瞞不了徐婉如的。白梓軒自始至終都是英王的人,關太子什麼事。就是他們當時提及徐婉如的生辰了,也不是什麼重點。只是這會兒徐婉如已經回去了,有什麼沒什麼的,只能由著宋紅妝瞎說了。
看燕國公主相信了,宋紅妝不禁感慨,白梓軒的頭腦,真是聰明。他們分開的時候,自然對過暗號。宋紅妝一個小小的妾室,誰讓她交代當時的事,她都得交代,白梓軒不得不防。
“這麼說,太子看上如意了?”徐錚的眼睛一亮,可是想到玉牒,眼神又黯淡了一些。只是,白梓軒都這麼問了,一定說明太子有什麼想法了。
其實,看見徐婉如趾高氣昂地攻擊自己,宋紅妝就瘋狂地想揭露她的真實身份。
只是宋紅妝也知道,就算徐婉如不是徐錚的女兒,為了如意郡主這個封號,徐家的人也會忍氣吞聲,裝的若無其事,不讓外人知道,皇上封的郡主和世子,竟然不是徐家的種。
這樣一來,宋紅妝丟了底牌不說,還連累了徐婉淑。到時候,為了殺人滅口,說不定她沒了生機,連婉淑都會受罪。
所以,宋紅妝咬緊牙關,就等著日後有機會了,對徐婉如一擊致命。這會兒,她什麼都先忍著,只要徐婉淑順利進了白家,日後自有她們母女兩人翻身的機會。
燕國公主也看得出來,宋紅妝已經到了極限,這會兒說的話,多半就是真的了。徐錚又是一臉的憐香惜玉,燕國公主只覺得心累,就讓人送了宋紅妝回菊園,吩咐人仔細看好了。對外,自然是說宋紅妝病了,也不讓徐錚過去。
徐錚畢竟是個沒心沒肺的,母親不讓他幹嘛,他就放棄了,吩咐了幾句松煙,自己就往郭玉芙的蓮園去了。早上徐婉淑派人來求助的時候,他還在林疏影的床上沒起來,這會兒正好回去睡個午覺。
燕國公主並不願意徐婉如跟太子扯上關係,她跟徐錚不一樣,深知這後宮有多艱辛,並不願意徐婉如去後宮掙扎。而且,燕國公主實在中意蕭誠,若是蕭誠日後成了武將裡的領袖,徐婉如做一個權臣妻子,遠比宮妃更有話語權。
忠順府裡這麼大的干戈,自然很快就傳到豐城侯府去了。白梓軒聽了下人的通報,微微一笑,揚揚手,讓人下去了。
英王果然好算計,不僅要拿宋紅妝手裡的秘密,還要把這個宋紅妝變成他的武器。眼下誰都知道,他白梓軒是太子的人,若是宋紅妝日後有什麼野心,人家都會以為,是白梓軒,或者說,是太子給了她這麼一個心思。
若是如此,燕國公主會怎麼看待攪屎棍一樣的太子?而那個肅宗的寶貝女兒徐婉如呢?宋紅妝要是得罪了這個如意郡主,背後再一查,是太子的意思,肅宗會如何行事?只怕,暴怒不止吧,白梓軒想到英王的手段,再不敢有什麼疏忽了。
在外人看起來,是太子想方設法,得了徐婉如。可在知情人看來,這個不孝子是罔顧人倫,背棄父命。這一筆糊塗賬,英王做的巧妙啊。這次這個鄧皇后的意思,不就栽在太子頭上了?不知道,肅宗的錦衣衛如果聽說了,會如何反應呢。
英王這會兒正在府裡吃酒聽曲,知道了白家去忠順府提親的事,笑而不語。現在,一切都該按著他的方向發展了吧。忠順府雖然沒多少實力,可他們站太子,卻站的很堅決。
燕國公主認定了嫡出的太子,觀點極為鮮明。而皇親國戚裡面,跟燕國公主一樣想法的人,還有很多。他現在,就是要把這些人的後院點起火來,看看太子會如何反應。
太子的敵人那麼多,他是絕對不會想到自己這個無所事事的皇叔。英王微微一笑,繼續半眯了眼睛吃酒玩樂。
至於二公主和三公主的親事,英王心裡暗笑,這陳奇可,還真是意外之喜啊。他就這麼隨意地跟霍家一提,就要來了陳奇可給自己代寫悼文。
一來二去,兩位公主竟然為了他爭風吃醋,最後二公主竟然得了這麼一個駙馬。雖說親事還沒公開,可等著陳家退了蘇家的親事,就該定下來了。
至於三公主,她這麼鬧騰了一圈,鄧太后看不出她的心思才怪。黃承志也真倒黴,這個三駙馬,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娶個燕國公主一樣的三公主,黃承志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英王很是同情地想起黃承志,昭陽公主是站定太子了,也是時候挑唆其他皇子朝他們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