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見了清風,倒是問起潘知遠了,“不知國師何在?”
其實,三公主對潘知遠沒有出迎,心中略微有些不快。她只知道,這個國師在朝裡朝外很有影響力,可她總覺得,自己是皇室公主,哪有她去見潘知遠的道理?看見門口只有個小道士守著,心裡就有些不滿了。
清風見慣了宮中貴人,哪裡會把鄧皇后出的三公主放在眼裡,也不笑,只是很平淡地說道,“國師的事關乎天下,貧道哪裡知道,公主也太抬舉貧道了。”
清風說的不卑不亢,讓徐婉如很是欣賞。只怕這個大楚的朝堂之上,都找不出幾個能像清風這般反應的人了。
三公主碰了個軟釘子,對朝天宮的人越發不滿了。只是她這次出宮,實在不願意惹上什麼麻煩。否則,肅宗那裡的舊賬還沒消除,就來了個新賬,實在不划算啊。所以,三公主勉強壓制心中的不滿,問起了禮部籌備悼文的事情來了。
只是,這悼文的事情,實在跟一個後宮的公主無關。要麼是禮部的事,由潘知遠負責,要麼是宗人府的事,由福王或者裕王負責。
清風聽見三公主問及悼文了,倒是也不阻攔,只是指了指麒麟閣南邊的高懸殿,說道,“這會兒,禮部的侍郎正帶著國子監的學生們,演練悼文呢,三公主若是有興趣,倒是可以前去一看。”
“混賬東西,”三公主馬上變色了,“男女有別,你讓本宮如何去看?”
其實,她還沒有封號,算不得什麼本宮,可她願意這麼自稱,別人自然也不會去糾正什麼。
“是貧道錯了,”清風口中雖然在道歉,可臉上的表情,卻一絲歉意都沒有,只是指了指北極閣的方向,說道,“那公主看北極閣如何呢,它與高懸殿南北相隔,可以看得見高懸殿裡的人事,卻比高懸殿高了一些,不容易被人看見。像公主這樣的千金之軀,倒是正合適去北極閣。”
清風說的,倒是十分仔細。三公主聽了,點了點頭,也不顧二公主和徐婉如的想法,就同意往北極閣去了。
徐婉如剛打算跟著同行,清風卻扯了扯她的袖子,低聲道,“師叔,師父在麒麟閣裡等著您呢。”
徐婉如挑了挑眉毛,她剛想為謝石安重生的事情找二師兄呢,誰想,二師兄這會兒倒是有空。
三公主一回頭,就看見徐婉如跟清風說話,就問了,“還有什麼事嘛?說話這麼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為了什麼!”
“國師說了,讓如意郡主去下麒麟閣,”清風很是正大光明地解釋道,“太宗皇帝的誕辰,還有許多事情要準備,齋戒的事,國師也有事情要吩咐。”
聽說是太宗皇帝的誕辰,三公主和二公主,自然是沒什麼異議的
“那你就去吧,”三公主說的,那個叫居高臨下。倒是二公主說了一句,“如意,你速去速回啊。”
京城裡誰不知道,徐婉如的舅舅朱自恆,跟潘知遠好的跟什麼似的。徐婉如若是去了麒麟閣,她想攛掇著三公主針對徐婉如,只怕就不怎麼容易了。
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二公主的心思可不小,既要攛掇著三公主看上誰家學子,又要攛掇著三公主針對徐婉如,哪裡會輕易放棄這麼個便宜機會呢。
徐婉如輕輕一笑,點了點頭,也不作聲,懶得搭理這個滿腦子歪念頭的二公主。這人啊,不到利益關頭就看不出好壞來。好在她已經經歷了一生,知道二公主是個什麼貨色。所以,她也懶得應酬,只跟著清風去見潘知遠了。
而陳飛龍的人,也帶著二公主和三公主去北極閣了。道家也有女冠,來陪公主的,自然也是這些女子了。宮裡出來的宮人內侍,除去幾個極為貼身的,倒是都守在了北極閣的外面。
徐婉如進了麒麟閣,正好就看見潘知遠寬袍大袖,一身白袍地下樓來了。
“二師兄!”徐婉如很高興地喊了一句,潘知遠看了過來,眼裡先是一喜,慢慢地歸於平靜。這樣的關係,雖然很好,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如意,最近可好?”潘知遠到了徐婉如身邊,在他素日坐慣了的椅子上坐下。
自從知春莊一別,先是蕭誠讓人去忠順府提親,接著肅宗又封了徐婉如為如意郡主,讓她到朝天宮祭祀齋戒,這裡面,可少不了潘知遠和朱自恆的套路手腳。
“還能如何,”徐婉如倒是也輕輕巧巧地坐了潘知遠身邊,示意清風給自己沏茶,“都是舅舅和二師兄的主意,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有什麼好說的,”潘知遠微微訕笑,“你舅舅這次,口風就這麼緊了,一點兒也沒告訴你嘛?”
“估計是沒來得及,”徐婉如大笑,她舅舅可是什麼都不瞞她的,只怕是來不及,所以才沒告訴她。
“得了封號就得了,”潘知遠接過清風沏的茶,很平淡地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這些魑魅魍魎的,還是早些讓他們現了原形,我們才放心。”
徐婉如接過清風遞來的茶,喝了一口,二師兄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有他們這些人替她考慮,她還自己瞎琢磨個啥呢。
“不過,這兩個公主,”潘知遠吩咐道,“你還是別跟她們走的太近了,一個個都心懷不軌的。”
徐婉如撲哧一聲笑了,跟潘知遠說道,“師兄,這個你就不知道了,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總得試一試,才知道如何是好啊。”
潘知遠撇了下眉毛,似乎並不贊同。可是想到這兩位公主的戰鬥力,潘知遠倒是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她們聯手,也不夠徐婉如一個小指頭的,愛咋樣就咋樣吧,反正如意不會吃虧。
只要徐婉如別跟謝石安糾纏上了,潘知遠對別的事情,沒什麼意見。眼下,謝石安的小妾有了身孕,他自顧尚且不暇,如何會來招惹徐婉如。潘知遠微微一笑,端起了茶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