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這兩個人對於蕭亭年至關重要,可他們偏偏在蕭亭年尚未在朝堂上站穩腳跟的時候,全都聚集到了青州縣?
就連勇猛無敵的單家軍,也因為這些緣故駐紮在了青州縣。
這些都是巧合嗎?
若不是因為塔圖細作的事情,單宇不得不跟隨塔圖使臣去往盛京,此時此刻,他也應該在這裡。
這麼多人聚集在此,難道此處還有更大的棋局?
明檀眸光漸漸沉下去,腦海裡只有一個聲音在說:“金礦!”
縣丞鄭文傑背後的人,原來也是小鬼。
回到將軍府,明檀將自己關在房間內,她坐在書桌後面,面前擺著筆墨紙硯,她強迫自己開始思考,日後若是要搞快遞業務,應該從什麼地方下手。
可是想著想著,腦海裡總會不由自主的冒出有關金礦的事情。
明檀第一次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是在鬼竹林,他看到了很多人用粘布裹住牛車馬車,將山洞裡送出來的東西,無聲無息的運了出去。
單宇便是運送這個過程的負責人。
當時,明檀並不知道這些異樣和金礦有關,但單宇肯定是知情者。
當時單宇來到青州縣的時候,是因為塔圖要派公主前來和親,蕭亭年讓單宇留在此處,順便迎接塔圖使臣。
可是後來單宇又放出了煙霧彈,讓明檀以為,他留在這裡,其實是為了監視連風眠。
或許,蕭亭年的確有這個意思,但是重中之重,是金礦!
單宇一來就把囚犯營掌握在了自己手裡,因為此處是距離金礦最近的地方。
囚犯營當時的統領是秦統領,單宇到來之後,這我秦統領莫名染上重病,沒過多久就死了,之後謝豪上位。
謝豪是單宇的人。
殺了秦統領,是為了剷除異己,更是為了讓金礦的訊息,永遠掌控在自己人手中。
如今謝豪已死,聽說囚犯營又換了新統領,還是玄夜親自從單家軍調來了一名副將,前去掌管囚犯營。
一個小小的囚犯營,竟然需要征戰天下,威名在外的單家軍專門派出一個副將看管,足以說明了囚犯營的重要性。
囚犯營在青州縣境內。
現任青州縣令李玄是從孟州調任來的,他的前任上司是洪齊天,他的女兒嫁給了洪齊天的乾兒子,單宇和洪齊天都是蕭亭年的心腹,所以李玄必然也是知情人。
縣衙內的暗道,和內嵌金子的假銅幣有關,這就說明整個縣衙的人都逃不開關係。
聽說青州縣的上一任縣令也是得了急症,沒兩天就病死了,看來也是被剷除異己了。
後來李玄調任成了縣令之後,縣衙內一直傳言,縣丞鄭文傑與李玄不和,看來並非無稽之談。
鄭文傑不想低人一等,一直想找機會上位,誰知道機會來了,接過半路殺出個李玄,將縣令之位截了胡,想必他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不過就算縣衙有內鬥,但至少他們的目的都是相同的。
李玄才剛調任沒多久,這盤棋,他自己下不贏的,而且金礦的事情,必定不是一兩日的事情,青州縣不可能在別人的眼皮底下,操持這麼大一盤棋。
州府,甚至蕭亭年,都有可能早早就知道了金礦的存在。
如今蕭亭年大張旗鼓,把人都撒在了青州,就說明他現在很可能急需用錢,甚至還想出了偽造假幣,掩蓋金礦的事情。
看來是因為明檀搬空了國庫,蕭亭年只能狗急跳牆。
明檀一個銅板都沒有剩下,國庫內空空如也,這樣的事情,蕭亭年的竟然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告訴所有人,這樣的話,內憂外患,將會此起彼伏。
所以,蕭亭年只能悄悄地止損。
利用金礦充盈國庫,就是他現在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這條線,明檀終於捋順了。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
明檀攏了攏衣衫,淡聲道:“進來。”
明霄慢條斯理的推開門,腳步輕緩,手裡還提著一個燈籠,將外面的房間照的明晃晃的。
明霄問:“在看書嗎?天黑了,仔細傷著眼睛。”
“正要收起來呢。”
明檀站起身,將面前寫寫畫畫的紙張全都收了起來,壓在旁邊的醫書之下,而後緩緩走過來,問道:“兄長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曉芙來了。”
明霄淡聲道:“心念正在作陪,我瞧著你房間亮著燈,所以過來看看,沒打擾到你吧?”
“怎麼會打擾?”
明檀扶著明霄坐下,關心道:“兄長最近覺得怎麼樣?關節處還會有痠疼的感覺嗎?”
“最近勞逸結合,走會兒歇會兒,也不覺得累。”
明霄笑著說:“我想我應該恢復的很好,真是有勞妹妹了。”
明檀忙白眼,道:“哥哥跟我客氣什麼?”
“也對。”
明霄朗聲笑了小,緊接著又說道:“這些時日我也沒有問你,曉芙如今住在何處?方才見到她,瞧著她的身影似乎消受了很多,如今老宅已經不能住了,難不成她跟著三房的人住進了杜家準備的院子?”
明檀望著明霄,有些狐疑道:“兄長,你不是煩她嗎?怎麼如今又關心起她了?”
“就是隨口問問……”
明霄無奈道:“雖然我不願與她親近,但她畢竟也是我們明家人,如今二房只剩她一人,她平素又和你的關係很好,該照顧的地方,自然得照顧些。”
明檀想到之前在存善醫院瞧見明曉芙和二柱的情景,臉色便有些冷,淡聲道:“兄長,你放心吧,她身邊有關心她的人,現在輪不到我們操心了。”
明霄也沒有多問,道了句:“那就好。”
說完,明霄又側過頭來問,“對了,你要去見見她嗎?我方才聽到她和心念似乎在商量要給常月添嫁妝的事情。”
還添什麼嫁妝?
之前鬧得那樣不愉快,明常月也把她們準備的東西全都丟了出來,還送什麼送?
明檀更加確定,明曉芙不過是找了個藉口前來敘舊情而已。
“不去了。”
明檀笑了笑說:“我和他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嫂嫂和兄長若是想添禮,便只管去做,不用顧忌我,我與他們已經斷了來往,他們的事情,不必讓我知道。”
“什麼不用顧忌你?”
明霄佯裝責備的模樣,語氣卻溫柔,道:“我只有你一個妹妹,如何能不顧及你的感受?你放心吧,我可不是父親那般。”
聽了這話,明檀心裡很開心,同時又有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