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把手主意已定,皇后便順水推舟做個人情。
“臣妾跟皇上想到一塊去了。臣妾也瞧著賢雅常在不錯。先等她多休息幾日,養好身子。下個月太后生辰就快到了,就讓她跟著一起張羅起來。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只要不升位份,動大家的蛋糕,什麼都好說。
“甚好。有人能幫著分憂是好事。皇后,你如此操勞,實在辛苦。大小事務,不必事必躬親,保重身體為重。能用到低位妃嬪的地方,便用起來。母后壽辰宜儘早準備,有勞皇后了。”
李北辰眉眼裡浮起淡淡的笑意。
高層之間就這麼幾句話,就把江月白安排得明明白白。
這一瞬間,皇后有一種錯覺,皇上不是為了睡她而來,甚至不是為了北部邊境而來,而是幫江月白安排工作,為今後協理六宮事務做準備。
只是,說操勞,誰有皇上你操勞。
說疑心病,誰的疑心病能超過你皇上。
只是,皇上的疑心病從來擺不上臺面。都是局中人,大家不裝傻不演戲怎麼一起玩。
這些話謝可薇終於學會爛在肚子裡。
李北辰沒有注意到皇后的出神,滿腦子都是下午跟小白討論詩詞的旖旎場景。
待到皇后的手搭上他的胳膊,他才回過神來,微微一愣,隨口問道,
“皇后,你最喜歡朕的哪首詩?”
小白說她最喜歡《問初心》。那也是朕最喜歡最得意的幾首之一。
那麼皇后,你呢?
這麼一問,皇后的心狂跳起來。之前對江月白的猜忌敏感和狹隘了?
“臣妾,臣妾都喜歡。皇上的才華讓臣妾讚歎不已,非常仰慕……”
皇后萬分緊張。
她根本一首都沒有記住。這就是有準備和沒有準備的差距。
暗自懊惱,拿回來之後,怎麼不早點學習背誦。不然也不會如此被動。
“有沒有印象特別深的?”
他低下頭細細打量著皇后。
其實皇后屬於端莊大氣的那種美貌,丹鳳眼,眉毛濃密,嘴巴偏大,稜角分明,頗有威儀。
只是李北辰不喜歡。
他更喜歡圓潤柔和一些的,比如鵝蛋臉,像江月白那樣。
皇后第一次被這樣近距離地瞧著,不由得羞紅了臉頰。
她機智地用餘光瞟了一眼桌上宣紙上的兩句,小心翼翼地答道,
“臣妾最喜歡'七八巡盞見浮沉,三兩對答問初心'這句。”
這下子引起了李北辰的興趣,“皇后竟然也喜歡這句詩。說說為何?”
這可難住了皇后謝可薇了。
要是問她騎馬打仗的事情,她還可以滔滔不絕。問詩詞,那是短板中的短板,瞎扯都扯不出的那種。
她自小不愛讀書,對詩一知半解,就會背“鵝鵝鵝,曲項向天歌”這類雅俗共賞型的詩詞,提不出來什麼賞析的看法。
腦子裡突然閃現出江月白床上的那個寫了批註的小冊子。早知皇上今晚會來,就順手拐回來了。
得,明天就去找她要!
皇后緊張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著急地望著李北辰,
“臣妾也說不出,只是覺得喜歡。”
“唔。”李北辰笑著點點頭,“喜歡就好。記得傳信把這兩句告訴你的父兄。大將軍和小將軍忠心耿耿,想必會喜歡。”
謝可薇愣住了,頓時明白了皇上今晚的來意。
她對李北辰一直沒有寵幸的顧慮心知肚明。
皇上自古對於功高震主,在邊境手握兵權的功臣良將,既會倚重又會猜忌。
她爹是大將軍,她大哥是小將軍。
她從小就可以倒拔楊柳,天生善於臨兵佈陣,本可以成為女將軍的,卻因為先帝猜忌,被爹爹派到宮裡當人質和眼線。
皇上怕她家造反,她怕皇上滅族。
“皇上請放心,臣妾以性命擔保,父兄的忠心天地可鑑,定會守護邊境,護我河山。”
先皇謀劃著,謝可薇能穩住鎮北侯一家,當傳話筒,日常給鎮北侯做思想工作,聯絡聯絡兩邊的“感情”。
她爹鎮北侯謀劃著,謝可薇幫忙穩住皇上,哪天皇上要抄家滅族,好提前給家裡通風報信,他們好快馬加鞭提桶跑路。
“皇后既然這麼說,朕便放心了。”
李北辰懸著的一顆心落下了,這次來訪的談判任務基本達成,便又恢復了幾分冷傲威嚴,
“這些年,皇后打理六宮,勤勞殫思,御寮后妃多有功績。天色已晚,歇著吧。”
皇后一直懸著的那顆心,也終於放到了肚子裡。
這意味著終於順利過關。
可以高高興興地準備侍寢了。
不知為何,身為帝王,李北辰竟然有一種上戰場的壯烈感,緊張而焦灼。
當兩人都躺下時,李北辰經過皇后親手沐浴等接觸,其實能行。
正在猶豫從哪裡開始,要不要單刀直入。鼻中突然鑽入一股子清香,那是熟悉的味道,讓人安穩沉靜的味道,瞬間沖淡了床帳間旖旎的感覺。
“皇后,這是什麼味道,怎麼熟悉,這麼讓人想睡覺?”
李北辰眉頭緊皺,用力地嗅著鼻子,讓人看不出喜歡還是不喜歡。
皇后神色一滯,不是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嗎,怎麼又開始聊天,但皇上要聊,她也只能陪著,
“這是賢雅常在的藥枕,據說可以助眠。臣妾想著皇上辛勞,母后失眠多夢,便拿回來讓御醫多做上幾個。”
“皇后失眠?”
李北辰想的是另一件事,說出來卻似乎柔情蜜意。
“是,臣妾近來多有失眠。今日還在賢雅常在房中睡了半晌。”
皇后害羞地笑著,其實是經常失眠。倒不是因為沒有你陪,而是管理六宮事務實在太繁瑣太累了。
這樣甜蜜曖昧的氣氛,皇后無比期待地等著皇上來安撫一番,面色酡紅,睫毛顫動,渾身緊張,整個人散發出別樣的誘惑氣息。
但李北辰聊了聊天,加上手中下意識地觸碰到那塊平安扣,心中的躁動漸漸消下。
這會兒只想睡覺。
“皇后辛苦了。”李北辰遲疑了下,淡淡地說道,“既然如此,時辰不早,那就早點睡吧。朕聞著這香味也困了。”
說著,李北辰轉過身平躺著,閉上眼,開始石化裝睡。
哎呀,我的天。竟然如此順利。
朕的月白真是朕的福星。給朕整了這麼個好藉口。
睡在一旁的皇后卻完全蒙圈,露出錯愕的表情。
怎麼會這樣?氣氛都醞釀到這裡了,竟然撂挑子,不幹了?!
她收著下巴,往下來回掃視。也不平啊,很飽滿的。難道自己真的沒有一點吸引力嗎?
想到沈石溪和江月白的腰身,頓時又有些氣餒。
早知道不要把這破枕頭帶回來了,壞了本宮的好事。
皇后心中氣惱,但她出生在將門之家,上面四個哥哥,她是家裡的獨女,從小接觸的親人除了孃親全是男人,所以性子比較剛烈火辣。
心想,這次機會把握不住,下次不知道等到何時。
便小手伸向皇上的身上,想要撩撥一番,來個霸王硬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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