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惠妃嬌嗔一聲,在李北辰身邊坐下,氣息一弱,低低說道:
“臣妾謝皇上關心。若是臣妾不來,皇上怕不是忘了臣妾。柳太醫妙手回春,開的藥方極為靈驗,臣妾服用後病就好全了。”
李惠妃的眼神如水般柔情,聲音也愈發柔婉動聽。
“柳太醫?”李北辰拉起李惠妃的手,疑惑地問道。
從小到大,他跟弟弟基本只看姜太醫。不過今天給江月白診治的時候,見過這個柳太醫。
看起來好像二十多歲,挺年輕的樣子,模樣卻記不住了。
“是,柳太醫醫術很高明。姜太醫現在很少出診。”
惠妃明明笑著,眼中卻淚光一閃,柔情愈濃,“是臣妾身子不爭氣,叫皇上擔心了。都怪臣妾。”
李北辰瞄了一眼徐福海,沒有繼續深究。想起白日裡太后的吩咐,便問徐福海,“徐公公,姜太醫有沒有什麼得意的後人?”
姜太醫祖傳老中醫,不管如何改朝換代,他們家族一直得到皇室重用。到了大明王朝,先帝因為治好了寵妃的痘痘,六弟的天花,直接賜姓姜,倒是讓人忘了他們本來姓什麼。
有門獨家手藝,後代們的就業前景還是很不一樣。
“回皇上,聽聞姜太醫教子有方,家中三子二女皆醫術高明。”
“讓姜太醫指定個接班人,三日後去太醫院報道。”
“皇上,您的額頭上這是怎麼了?”
“小事。”與江月白玩老鷹捉小雞的場景飛速地閃過腦海,讓李北辰忍俊不禁,竟然還有躲著朕的女子,真是奇妙。
李北辰端著湯碗,深吸了口誘人的香氣,吹了吹,嚐了兩口,感覺雞湯特別鮮美,雞肉嫩滑入口即化,讓人胃口大開,食慾大增。
“這碗雞湯,湯色好,味道更佳。好喝。惠妃有心了。”李北辰喝了小半碗,連連誇讚。心裡不由自主地想著,如果小白在就好了。
便轉頭吩咐道,“大福,你明日照著這個味兒做份雞湯給桃蕊宮送去,給小白補補身體。”
李北辰因為近日煩心事很多,夜裡經常失眠,眼中有些血絲,此時雖然笑著,卻看起來很疲憊。
小白?李惠妃心中一驚,警鈴大作。莫非是江月白。這才剛進宮第三天,皇上就喊她小白了?從未有過的危機感鑽進心裡。
李惠妃選擇壓住這些繁雜的念頭,面色如常地關切說道,“皇上近日勞累,不如以後我日日給你燉些湯羹,滋補身體。”
“不用這樣操勞,你的心意朕知道的”,李北辰拍了拍李惠妃的手背,溫聲道,“你身子一直弱,好好養著。讓柳太醫好好給你瞧瞧。莫叫太后擔心。”
李惠妃眼若秋水,柔聲說道:“多謝皇上關愛。”
眉眼裡滿滿的都是深情。
只是說完這些,兩個人陷入了相顧無言的沉默中。
李惠妃一進門就發現牆上的字幅發生了變化,便沒話找話地問道:“皇上,這牆上的字可是換了?”
“你看出來了?惠妃好眼力!”李北辰笑吟吟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快步走到字畫前,認真地指給李惠妃看,“這是朕作的詩,賢雅常在寫的字。”
李惠妃站在字幅面前,跟著皇上笑著,有些乾澀地輕聲念道:“碧石成溪水自流,春日晴好景色幽。桃花杏花爭豔麗,喜看新苗兆豐收。”
說完,一臉崇拜地望著李北辰:“皇上的詩寫得真好,令臣妾愛慕。這首詩掛在這裡正合適。臣妾恭祝皇室昌盛,子孫滿堂,福壽延綿。”
李惠妃心裡異常難過,明明自己也會寫書法,字明明比她寫得好。
為什麼她的字就可以被掛在這裡,自己的就不行?
以前在太子府的時候,李北辰雖然會誇自己書法寫得好的。哪裡還有這樣的待遇,把字幅掛在牆上,而且是養心殿這樣的地方!
以後豈不是日日都會見到這幅字,日日都想起她了麼?
她的心裡種了漫山遍野的山楂樹,光看一看就好酸啊。
“你狹隘了。這首詩朕是希望春播秋收、國祚昌盛。”李北辰搖搖頭,心想,這格局比月白差遠了,根本不懂朕在說什麼,滿腦子都是那些爭寵生孩子的事兒。
不過這是個新思路,新解讀,等月白來了,朕講給她聽,她會不會害羞死......
李北辰嘴角噙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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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李惠妃眼裡,以為皇上正在暢想大明王朝繁盛的未來,便讓她更加愛慕了。
“你看看這字的底子趙體,但又不似趙體。雖然寫得青澀,但有點意思。惠妃,你覺得這字如何?”李北辰興高采烈地問道。
只是有點意思?
寫得不好過於青澀,還掛在牆上,看了又看?是要當她的書法老師嗎?
皇上這口是心非的毛病又上當了。就是等著從她口裡說出他想要的話。
李惠妃心裡更酸。皇上都已經把調子都定好了,就等著她作為半專業人士給專業評價呢。
“臣妾覺得挺不錯,飄逸又有風骨。”李惠妃柔柔地說道,竭力掩飾語氣中的醋意。聽說皇上下午去看望過賢雅常在,本以為只是跟以前一樣象徵性的慰問而已,哪知遠不止如此。
一個P13級的常在遠還不配自己出手,不如順著皇上,討領導個高興,營造一片和諧的氣氛,有利於下一步的推進。
“朕知道你是專業的,既然你都說這字挺不錯的。那就是真的不錯!”
聽到出自書香門第的惠妃的肯定之語,李北辰愈發覺得自己眼光獨到,發現了一塊珍貴的璞玉。小白的字雖然還有提升的空間,不如自己,但貴在氣質獨特,飄逸俊秀。
李北辰微笑著點點頭,頗為滿意,轉頭望向李惠妃,“天色已晚,又在下雨,愛妃......”
正要說,愛妃不如早點回去吧。
只是話還未說完,李惠妃便低下頭,臉上飛起兩朵紅雲,透出女兒的嬌羞態,非常誘人。
夜色漸濃,微涼的雨絲撲打在玉窗上,一股淡淡的花香瀰漫著整個房間。
李北辰之前說喜歡這個香味,淡淡的梨花香,誇這香味就像李惠妃不似桃花那麼甜膩,更多些清新宜人。
後來她便每天都用這個香味,只願討李北辰喜歡。無論李北辰什麼時候來,她都一樣好聞。
然而,李北辰此時凝神注視著雨絲,心中卻沉浸在對江月白熾熱的思念中。
味道還是那個味道,只是好像怎麼不喜歡了。
李北辰腦子裡湧出一句詩叫做“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見過了江月白兩世都未經人事的動人羞怯,加上又貌美年輕。李惠妃這樣已經人事的,就看起來有些做作忸怩,自是全然比不上。
二十四歲的李惠妃,比皇上大四歲。她來到他身邊做側妃時,自己不過十三歲,她不過十七歲。到如今,兩個人相伴了差不多快十年。
是她帶著李北辰從少年進入到成年人的世界,是他的啟蒙老師。
他是喜歡過她,深深依戀過她的。
只是,很多事情不知不覺中已經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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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從來都是個不爭不搶的人,很少主動提要求。今天既然冒著下雨盛裝而來,那便留下吧。
畢竟,很多時候,相處時間久了,感覺不在,感情還在。
李北辰沉默了片刻,輕聲道,“惠妃,今晚就留下吧。”
他們之間的親密之事屈指可數。
可能因為李惠妃要大四歲,因為長期凹人設,床第之上端著賢良溫婉,經常還被皇后大吵大鬧攪局,兩人實在難以專心進行專案交流。基本每次隨便幾下,草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