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著利用遊戲機制去打他個措手不及……
結果卻給自己挖了個坑。
身體倒飛出去的途中，金在心中如是想著。
一步算錯，便步步皆錯。
說的就是現在的他。
而眼下最大的問題就是——
莫尤明顯不會讓他輕易接收隨機技能獎勵。
如此便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以缺少「念能力」的前提之下，想辦法在對抗中爭取到機會。
否則就只能一直被壓制，然後含淚吞下自己一開始不接收隨機技能獎勵的苦果。
思緒轉動之間，金在半空中調整姿勢，而後穩穩落向地面。
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多半是腫了。
金沒有太在意臉上的傷勢，抬眼看向遠處的莫尤，回想著剛才的交鋒。
本來他已經適應了那個圓環之物所帶來的負面影響，然而莫尤直接撤銷能力的舉動，卻反倒是抹滅了他努力適應之後的成果。
且這個堪稱「妙手」的操作，讓他無可避免的承受了一擊。
若不是經驗傍身，以及基本功足夠紮實……
就剛才那一擊，是有可能結束戰鬥的。
“能力發動條件是‘聲音’吧……”
金隨手撕下布巾一角，然後塞到耳朵裡。
他看出莫尤那個具現化之物是依靠聲音來發動能力效果，那麼只要封閉聽力，就能隔斷作用於身上的能力。
為了增強耳塞的功效，金還特意分出些許念力纏繞在布巾耳塞之上。
這種精細的小操作對他來說，就像喝水一樣簡單。
但塞住耳朵隔絕聲音的操作能否完全防住那個圓環具現化之物的能力，還得試過才能知道。
莫尤看到金拿布巾碎片塞耳朵的舉動，並沒有太意外。
從能力強度來看，輪響這項能力，頂多就是起到干擾的效果。
但也不能否認這項能力的發動條件過於簡單。
所以相對的，在誓約與制約的影響之下，要抗衡這項能力的條件也會變得很簡單。
堵住耳朵就是方式之一。
只不過在唸能力的戰鬥之中，絕大多數時候都是沒有試錯機會的。
而輪響這種不具備直觀殺傷力的能力，就正好能給對手很多試錯機會。
所以對於金來說，就算「堵住耳朵」的方法不管用，他也不會受到什麼實質性損害。
這就是試錯的機會。
“可惜了……”
莫尤在心中暗歎一聲。
剛才打中金的那一拳，可能是他唯一能夠一舉結束戰鬥的機會。
可這場戰鬥，終究不是什麼生死之戰。
所以他也不可能在逮到機會之後就對著金的要害下死手。
這種來自思想上的制約，便在無形之中給予了金喘息的機會。
而金又是世界五大念能力者之一，把握機會的能力自不用多說。
這也就導致剛才那一拳的收益並沒有預想中的那麼高。
且錯失了這個機會，輪響的三板斧特性便自然而然的暴露出來。
三斧頭下去砍不死人。
那之後就沒什麼戰力價值了。
“我目前的具現化系轉化率是96%……或許還有進一步操作的空間，不過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暫時壓著‘輪響’吧。”
念頭飛快轉動，莫尤的目光直指金，沒有選擇具現化出輪響。
倒不是覺得輪響已經沒有戰力價值了，而是暫時壓著不用。
這樣一來，金就無法驗證「堵住耳朵」的方法能否抑制住輪響能力這件事。
也就是說——
金想要試錯。
而莫尤不給金試錯的機會。
如此只要將這個對立關係維持下去，那麼金就要一直維持「聽力喪失」的現況。
這個結果對於莫尤來說，或多或少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優勢吧。
但這樣還不夠……
莫尤突然笑了笑，旋即在指尖之上凝聚出一顆小小的念球。
看到莫尤的舉動，金的眉頭微微一動。
緊接著，
金便看到莫尤朝周遭路燈射出一顆顆念球。
這些念球打在唸能力者身上，頂多就是撓癢癢。
但拿來摧毀路燈，簡直不要太簡單。
隨著一道道破碎聲的響起，周遭的光源被莫尤盡數摧毀。
偌大的廣場頓時陷入黑暗之中，唯有那一團代表著隨機技能獎勵的火焰狀念氣還在肆意顯露存在感。
“好傢伙。”
見莫尤摧毀周遭光源，金立刻明白了莫尤的用意。
這是明擺著不給他驗證的機會，而且還要擴大他「堵住耳朵」之後所帶來的負面影響。
而這些針對性的操作，就僅僅是因為他撕下布巾堵住耳朵……
不過金也算是見多識廣了，絲毫不受影響。
畢竟在唸能力戰鬥的世界之中，很多念能力者都是和「精明」一詞掛鉤的。
相較於此，最令人蛋疼的還是那些與「陰險」掛鉤的念能力者。
“要想辦法接收一下技能獎勵，不然沒有勝算。”
金的目光飛快掠過那個離自己尚有一大段距離的火焰狀念氣。
頭號玩家這個能力……
如果邀請的物件在唸能力技巧等綜合能力方面不如金的話，那麼金的勝算是絕對的百分百。
哪怕是水平相近的物件，金也能憑藉對於「念體系」的瞭解而讓勝算無限接近於百分百。
這就是金最強大的地方。
可如果邀請的物件是像莫尤這種硬體實力爆表，且還非常瞭解念體系的變態。
那麼要想取勝，單靠綜合實力是不夠的。
運氣，
反而成了更重要的因素。
所以在各方面處於下風的情況之下，金所能指望的，也就是藏於火焰狀念氣中的未知念能力了。
只有搖到一個靠譜的念能力，才有逆風翻盤的希望。
因此對於金來說，接收技能獎勵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相對而言，莫尤也知道不能讓金去接收技能獎勵。
畢竟誰也無法保證金會不會開出一個逆天技能。
要是讓金開出一個強力操作系技能，那事態就會在頃刻之間變得相當棘手。
金說隨機這個特性是「頭號玩家」最有趣的地方。
莫尤認同這種說法，將隨機作用於能力之中確實很有趣，讓人想不到下一秒是開出一顆美味糖果，還是開出一坨熱翔。
但某種意義上來說，有些時候，隨機也代表著未知風險。
莫尤不想去賭這一手運氣，所以要做的就是將這些未知風險扼殺於搖籃之中。
藉著黑暗的掩護，莫尤關閉精孔，進入「絕」的狀態。
讓廣場陷入黑暗之中的做法，不僅能擴大金堵住耳朵後所帶來的劣勢，還能讓莫尤透過「絕·復甦」這個衍生技來恢復體力和念力。
一舉兩得。
金注意到莫尤關閉了精孔，自然也是跟著關閉精孔，進入「絕」的狀態。
雙方的聲息都在這一刻隱沒於黑暗之中。
而這個時候，金聽不到聲音的劣勢就會在無聲無息之中悄然放大。
除非他要賭一手莫尤不會在黑暗環境中動用輪響的可能性。
“我忌憚的不是那個能力，而是使用者……”
身處於寂靜無聲的黑暗之中，金在心中默默想著。
輪響那種逆轉肢體指令的能力，對於金這種頂級高玩來說，其實真不算什麼。
真正難辦的，是這項能力落在了莫尤手中。
單是那一手搭配具現化系收放自如特性的用法，就足夠讓金頭疼不已了。
“不急，時間在我這邊。”
儘管戰況不利，但金始終冷靜從容。
黑暗之中，寂靜無聲。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流逝。
在「絕」的狀態下，雙方的行動幅度都變得很謹慎。
金挪動著位置，緩緩靠向那一團火焰狀念氣所在的位置。
忽然，有數道凌冽氣息自黑暗之中襲來。
金有所察覺，頃刻間開啟全身精孔。
嗤——
眨眼之間，凝實念力籠罩周身。
金在唸力的加持之下向後一下縱躍。
也就在這時，數顆念團轟擊在廣場地面上。
轟，轟……！
複數念團在地面炸裂開來，所產生的威力震碎了地磚，使其化為諸多碎石朝四周濺射而去。
金穩住身形，目光飛快掃過念團飛來的方向。
印入眼簾的，只有一片黑暗。
咔咔、噠噠——
無數的細碎石子潑灑向周圍的地面。
然而金的聽力近乎為零，並沒有發覺到莫尤在黑暗中潑灑細小碎石的舉動。
片刻後，
零散細碎的聲音消失。
廣場之上，又是悄然陷入寂靜之中。
金暗自警惕著。
正當他盤算下一步的時候，又忽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在身後嗎……
金的眼眸微凝，毫不遲疑的轉身，旋即雙臂交叉架在身前。
黑暗中，莫尤一記筆直正拳打在金提前一步橫於身前的雙臂上。
嘭！
一聲沉悶聲響。
強大的力量從雙臂處傳來，倉促之下受擊的金豁然間蹬蹬後退了一段距離。
而等金的目光掃過去時，莫尤已經再次關閉精孔，徹底與黑暗融為一體。
“嗯？”
沒能鎖定莫尤的位置，金反倒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來自腳底之下的觸感。
儘管這觸感微乎其微，但金還是猜到了。
是碎石……
而且還不少。
下一刻，金猛然意識到了什麼。
這分佈程度頗為密集的細小碎石，極有可能就是莫尤佈置的。
其用意，自然是為了掌握他的動向。
因為對於雙方來說，自己踩碎細小石子所發出來的聲響，相當於是告訴了莫尤位置，而莫尤踩碎小石子，自己卻聽不到聲音。
這就是「聽力」在黑暗中的重要性了。
“真是步步緊逼啊……”
不等金多想，黑暗之中，又有攻擊臨身而來。
只不過這次不再是拳頭，而是一顆威力不菲的念彈。
就那樣破開空氣，徑直襲向金的臉龐。
金抬眼望向那念彈，渾身泛起平穩的念力，緊接著一下揚手，憑藉入微細緻的操控力，直接就是將念彈拍飛。
而莫尤在消除氣息和出手攻擊之間的切換速度太快了，所以金在擋住攻擊之後，只堪堪捕捉到了莫尤那一閃而逝的念力氣息。
可就算金察覺到了蛛絲馬跡，處境不利的他，也沒有資本去主動發起進攻。
如果不做出改變的話……
會被莫尤活生生玩死啊。
想到這裡，金忽的摘下耳塞，旋即猛地衝向遠處的火焰狀念氣。
既然不管怎麼移動都會暴露位置，那就索性不藏了。
在這種念頭加持之下，金突然就是火力全開，劍指那一團蘊藏著勝算的火焰狀念氣。
黑暗之中。
莫尤能清楚的聽到那連綿不絕的石子細碎聲，便毫不猶豫開啟精孔，頃刻間看到了金那存在感極強的念力氣息。
沒有任何的停頓，莫尤以最快的速度閃身到金的移動軌跡之上，旋即預判性的一拳打向金的胸膛。
眼看著莫尤的拳頭打來，金猛地止住身形，只是抬手抵在莫尤的手臂上，一下撥弄就擋開了拳頭。
然而莫尤卻順勢向內曲折手臂，從而踏步向前，一下正前肘敲向金的下巴。
金忽聞那變招所產生的破空聲，及時後撤側身，躲開了莫尤那踏步朝前的正前肘，同時抬腳橫掃向莫尤的下盤。
可沒等金的反擊落實，那頗為熟悉的風鈴聲於黑暗之中響起。
不過金的反應極快，在聽到風鈴聲的瞬間，硬是對那踢出去的右腳下達了相反的肢體指令，如此就能抵消住來自輪響的負面能力影響。
然而——
那透過腦子下達的反向肢體指令，並沒有抵消掉預想中的輪響能力效果，而是真的讓右腳朝反方向用力踢去。
當金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是無可挽回了。
隨著他的右腳向後用力踢去，驟然間就做出了一個半劈叉的怪異動作。
不等他調整回來，莫尤的一記老拳結結實實打在了他的腹部上。
嘭！
突遭重擊的金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便是又一次被莫尤打飛了出去。
而這一次的受創，比臉頰捱了一拳還要嚴重。
“咋的，怎麼突然表演起劈叉了？”
莫尤目送著金飛出去，用一種調侃的語氣道。
他其實不確定金有沒有摘下耳塞，但也不影響他去晃動「輪響」上的風鈴。
沒錯。
不是最開始動用能力時的轉動，而是直接晃動外圈上的風鈴。
所以就算發出了風鈴聲，也不會影響到金的肢體動作。
但是卻能在緊迫的戰鬥中誤導金的判斷。
利用「輪響」的特性，莫尤步步緊逼，讓金的劣勢越變越大……
這就是「有念能力」和「沒有念能力」之間的區別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