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嬌是姨媽趙雪華的大女兒,比凌槐綠還要大一歲。
姨媽趙雪華和媽媽趙秀華是雙胞胎姐妹,從小感情很是要好。
趙家條件不差,老太爺從前還是私塾先生,對女兒教育也很重視,家裡幾個孩子都是上了學的。
趙雪華生得漂亮不愛讀書,早早便嫁給當時風頭無兩的小頭目。
起先也過了幾年舒坦日子,哪曉得,幾年後風雲變幻,曾經的小頭目被人舉報吃了槍子兒,留下孤兒寡母日子就變得艱難了。
改革開放之後,心氣兒高的趙雪華加入南下大軍,開始跑生意。
她長得漂亮,嘴巴又厲害,生意做的風生水起。
後來忙不過來,就拉了姐姐趙秀華幫忙,一起去羊城進貨。
也就是那一次進貨路上出了意外,讓姨媽趙雪華客死異鄉。
趙秀華抱著妹妹的骨灰回來,發誓一定將妹妹的孩子,當自己的親生骨肉養大,絕不虧欠半分。
她也正如她所說的那般,對姨媽所出的一兒一女視若親骨肉。
表姐周玉嬌改了姓氏,變成了凌玉嬌,公然管她的父母叫爸爸媽媽,一家人親親熱熱,壓根叫人看不出不是親的。
她所有一切,一點點全都被凌玉嬌給佔了去,家裡屬於她的氣息漸漸消失。
既然老天給了她重來的機會,除了那些所謂親人,屬於她的要拿回來,屬於凌玉嬌的,她也要統統奪走。
凌槐綠將鐲子套在手腕上,繼續翻找之前的東西。
一不小心,就被釘子給劃傷了手臂,抬手的瞬間,血珠沒入了血玉鐲,整個鐲子瞬間消失。
而她,也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這是一方小院,乾淨簡陋的茅草屋前,長著一棵桃樹。
如今已是初夏時節,早桃都快成熟了,這棵樹還在開花。
落花紛紛,很是好看。
院裡還有一口井,凌槐綠趴下去仔細看了下,居然還有水。
這是.....
莫不是老天看她上輩子太可憐,特意給了她這個神仙洞府?
凌槐綠高興不已,盤腿坐在茅草屋的臺階上,數著從趙茂才身上,還有趙老太地底下掏出來的錢。
張桂芬居然給了趙茂才310塊,還真是親媽,挺大方的。
再看趙老太攢的錢,大團結加零零碎碎的分幣硬幣一起,居然有853.5元。
看來,趙秀華對她這個女兒不上心,對趙老太這個親媽還是沒少孝敬啊。
凌槐綠有了這麼個神仙洞府,公然翻找各種值錢東西,連雞窩裡的蛋都給扒拉進去。
這一忙活,就是大半天過去了。
前世,這房子也塌了。
不過那天晚上,壓著的人不是趙老太,而是睡著牛棚裡的她。
被瓦片砸傷了胳膊,還得忍著疼痛給一家人做飯洗衣服,以至於後來那隻手臂使不上力,完全變了形。
這一世,她讓房子提前塌了。
等趙家人回來,她才把廚房給收拾乾淨。
“這都多久了?你還沒收拾完?”張桂芬見一地狼藉很是沒好氣。
她朝大兒媳罵道;“你沒給幫著收拾?”
大兒媳王芳縮了縮脖子:“我咋沒幫,槐花說她頭疼,做事磨蹭的很,要不然這點活兒早就幹完了!”
凌槐綠目光涼涼望向王芳,趙家人都該死!
從老到小,連那老鼠洞裡的老鼠,都從根兒上壞透了。
張桂芬一肚子火沒地方撒,死老太婆人不死,腿斷了還要住院花錢,這口氣她咽不下。
她抄起一旁的竹條,就要抽凌槐綠。
凌槐綠大哭;“表嫂,你拿臘肉和花生回孃家,我都不敢告訴大舅媽,你咋還撒謊說我不幹活了?
舅媽,我一直都在幹活,是大表嫂帶著金寶回孃家了。
不信,你問金寶!”
張桂芬聞言,剜了一眼王芳,就匆忙去了堂屋,一看那房樑上的臘肉少了兩刀。
也顧不上問孫子了,那竹條呼呼的就往王芳身上招呼。
“好啊,你個殺千刀的娼婦,老孃半天不在家,你就敢往你孃家扒拉東西,老孃今兒不打死你,我就不姓張!”
大表哥趙茂田沉著臉問小兒子金寶:“金寶,你媽去你外婆家了?”
五歲的金寶嗯了一聲,不高興道:“媽還把太奶給我的糖,拿去給舅舅家的柱子吃,我討厭她!”
趙金寶是趙家的寶貝疙瘩,在趙家,就是趙小翠和趙茂成這對小的,都得讓著他。
他蠻橫小氣還護食,哪裡會願意他媽把他的糖給別人。
趙茂田臉色陰沉的可怕,他上前推開張桂芬,拽著王芳的頭髮就往門上撞。
“死婆娘!你敢偷我家東西給孃家,老子叫你偷,我叫你偷!”
王芳被撞的滿頭是血,哀嚎著哭泣。
躲在一旁的凌槐綠,半點不覺得王芳可憐。
“啊!”屋裡又是一聲尖叫,張桂芬捧著個餅乾鐵盒出來:“我這裡頭的錢呢?我的錢呢?”
凌槐綠躲到趙文根的身後:“我不知道,我早上收拾完,就去地裡搶天割麥子了。
大舅媽你不信,就看堂屋裡的麥子,那都是我割回來的。
下午又去井裡挑水放牛,回來又繼續收拾,忙的連口水都沒顧上喝!”
張桂芬沒懷疑凌槐綠,這死丫頭就是個窩囊廢,借她十個膽也不敢,而且,凌槐綠在趙家連個狗窩都沒有,她就是偷了錢也沒地方藏。
她眼冒兇光看向了王芳:“賤貨!你膽兒肥了,敢偷老孃的錢!”
趙茂田氣得額頭青筋暴起,掐著王芳的脖子:“說!是不是拿我家錢,給你孃家人了?”
趙金寶今兒氣不順,一直惦記那幾塊花生糖。
“就是她拿的,我都看到她跟我外婆在屋後拉拉扯扯,往我外婆兜裡塞東西了!”
趙茂田怒火上湧,拳頭帶腳的又打又踢,打得王芳滿地打滾。
要不是鄰居來得快,估計要被趙茂田給打死了。
凌槐綠對上王芳怨毒的眼神,無半點愧疚。
王芳為了給孃家扒拉東西,可沒少冤枉她偷東西。
後來出了那檔子事後,她也沒少替自己宣揚“美名”。
玩了一天回來的趙小翠,湊到凌槐綠身邊小聲道:“槐花,那些東西,真是我大嫂偷的?”
凌槐綠扭頭,一看就看到她脖頸處的紅痕;“你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