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你醒醒。”
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氣息。
接著她的手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握住,額頭似被什麼輕輕觸碰了一下。
接下來是鼻子,臉頰,嘴唇……
他碰觸過的地方,彷彿是被天使吻過,那股躁動不安也慢慢平復下來。
她睜開了眼,不期然撞入一雙深眸裡。
這雙眸子異常的亮,彷彿是揉碎了一枚月亮,化作了萬千星辰在裡面。
他的臉也很好看,說不出來的好看,溫潤如玉,謙謙君子,都不足以形容他。
在她心裡,沒有詞彙能描繪出他的好。
周津帆就像是一個掉落凡塵的天使,天使原本是屬於天堂的,卻被她南希一個人偷偷藏了起來,偷藏在自己家裡。
所以南希經常會有這種感覺,是她偷藏了這個男人,所以他才會只喜歡她一個人。
呆呆看著自己的女人,已經讓周津帆心情格外好,可記起剛進來時看到的景象,他心裡又是一疼。
“做噩夢了?”周津帆輕聲問。
“嗯。”南希嚥了咽喉,有些渴。
“我給你倒……”
南希拉住了他的手,將他扯回來坐在床上。
墨黑的瞳孔裡,倒映出小女人稍稍撐起的身體,接著雙手往他腰上一抱,嘴裡溢位一聲滿足的輕喟。
“有你在我不怕。”
周津帆動容,手剛剛抬起,就被小女人勾著往懷裡送去。
“你離我再近一點,我就更不怕了。”
她聲音啞啞的,卻似有穿透人心的魅力,他心跳有些加速。
“你剛醒,不太好。”他艱難地回道。
“怎麼不好?”南希眨了眨眼,一臉無辜。
她就像一個專勾人魂魄的妖精,溫溫軟軟地躺在他懷裡,眉眼嬌媚,朱唇旖旎。
他心跳快的不可思議,眼裡心裡就只有這個小妖精了,臉上故作自持,可微微泛紅的耳尖早出賣了他。
“你說嘛,到底哪裡不好?”南希抬起腳尖踢了踢他。
冷不防卻被男人一把握住,指腹輕緩地碾磨,掌心炙熱的溫度穿透肌膚,激起她一陣顫慄。
“好。”
低啞的音落下,他高大的身體壓了下來。
周津帆在情事上一向自控、溫柔,但今日他似乎變了一個人,讓本就軟成一灘水的南希有些招架不住了。
“慢、慢點兒……”她喘著聲。
男人動作頓了一下,可下一秒又更賣力了。
南希:“……”
“我不行了……”
“乖,叫老公。”他摸著她濡溼的秀髮,哄著。
她媚眼如絲看向他,很乖。
“老公……”
“南希。”
意亂情迷之時,南希聽到周津帆在喚她的名字。
明明不是那麼親暱的稱呼,可她就是莫名歡喜,他聲音低沉暗啞,撞入耳膜,讓她覺得靈魂都在發顫。
“如果早點遇見你就好了。”
周津帆想早點遇到南希,他一定不會讓他的南希遭受那麼多的苦難。
事後南希連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周津帆照例抱著她去了浴室沖洗乾淨,用睡袍包著她輕輕放在床上。
南希沒有睜眼,但能感知周津帆的一舉一動。
他拿起了一個小瓷瓶,裡面是他特意為自己調製的藥膏,瓶蓋開啟後,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撲鼻。
她的手被拿起來放在周津帆腿上,涼涼的觸感從手背一路蔓延到手臂,每一寸肌膚他都沒有遺漏,全都塗上了藥膏。
接著她胸前一涼,她下意識睜開眼,雙手要往胸口遮去,卻被他制止住。
“這裡也要塗。”
周津帆挖了一點藥膏在她胸口的肌膚,然後用指腹一點點暈開,輕緩地揉按。
這幾年,南希幾乎每天都要塗藥膏。
當年的火災她沒有被燒死,僥倖撿回一條命,是周津帆救了她。
除了一張臉外,她身上每一處肌膚都被火燒成了重度創傷,所以她全年都需要穿長袖長褲,不敢露一點肌膚在外面。
周津帆是一位知名的外科醫生,冒死將她救出來,又親自照顧她,為她治療。
男人從最初的生澀不自然到如今的駕輕就熟,甚至連她身體哪些敏感處都瞭如指掌,塗抹時也會有意避開,不讓她太過難受。
就比如現在,周津帆就避開了她胸上某處,只是目光觸及那抹嫣紅上的痕印,他眸光暗沉了幾分。
六年了,這些印記都沒有消褪,當年她被傷得太深了。
但他掩飾的很好,沒有讓南希看見。
全身都塗滿了藥膏後,周津帆給南希蓋上了薄被。
“剛才也累了,你再睡一會。”
南希臉紅了一下,嗔道:“我們剛搬過來,還有很多東西要置辦,下週一安安就要上學了,一些學習用品也要買。”
“你告訴我要買哪些,我去買。”周津帆語氣不容置疑。
南希心裡一點不反感,反而甜甜的。
她恍惚記起,嫁給時凜那幾年,時凜從來沒有陪她逛過一次超市,更沒有為家裡買過一件東西。
都是她一個人逛街,買東西,裝飾家裡。
那時她還以為天下所有男人都是一樣的,男人要出去上班工作,沒有時間陪女人購物,更沒有時間關注家裡添置了什麼,或者需要置辦些什麼。
是周津帆讓她知道,男人,原來也有不一樣的。
“我很快好了,我們帶上安安一起去,她很挑剔的,讓她選自己喜歡的。”南希輕扯唇角笑。
周津帆點點頭,笑意同樣藏不住:“安安隨你,是很挑剔。”
明明是貶義的一個詞語,可是從男人嘴裡說出來,卻多了幾分繾綣寵溺的意味。
南希耳根有些發燙。
這個男人明明嘴笨,從來不會說好聽的情話,叫她時也是喊全名,可她還是會不自覺地被他撩到。
他不經意間的一句話,都能讓她臉紅心跳好久。
南希心想,這大約就是喜歡了。
她喜歡周津帆,很喜歡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