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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風雨前奏

“這……”

武英殿內,朱允炆的目光在關外地圖上,現在目標是北邊的藩王,但面對這件事情,眾人都有些舉棋不定。

哪怕是歷史上主張削燕藩的齊泰,此刻也有些躊躇,因為現在的燕藩已經不止朱棣一人,還得考慮到吉林的那位渤海王。

朱棣加上朱高煦,僅護衛便有三萬五千人,已然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況且,朱棣在北平、遼東等三都司素有威望,舊部甚多,他自己眼下還節制著三都司二十幾萬兵馬,這兵權沒收回來,誰敢先從他下手。

“可先將三都司兵權收回,再調換與燕王有舊武官,將燕王與渤海王分別調回封地,如此一來,北平與遼東等三都司兵權可收回。”

齊泰開口建議,朱允炆聞言卻略皺眉頭:“如此需要多久?”

“長則一載,短則半年。”齊泰作揖回答,可黃子澄卻突然開口道:“不如一邊剝離燕王兵權,一邊著手對有罪之宗室削藩?”

“不可!”齊泰振聲道:“若是先削其它藩王,必然會引起燕王警惕,必須先削燕王!”

“燕王有功無過,若是率先動手削燕王,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朝廷也將失去大義!”黃子澄與齊泰爭論了起來。

他的話讓齊泰語塞,畢竟洪武諸子中,朱棣、朱權、朱椿、朱楨等人都可以說是賢明的代表。

如果真的要師出有名的削藩,完全有更多的選擇。

不提殘暴的秦王朱樉和車裂俘虜的晉王朱棡,單說其它藩王也個個不乾淨。

周王朱橚射死本府儀衛司校尉,齊王朱榑殺死指揮千百戶校尉人等並全家,殺死計四百八十二名。

魯王朱檀打死淮安指揮使,代王朱桂私自動刑打死不交馬疋的馬戶,

還有錘殺捶殺衛卒三人及私下受哈密進馬的肅王朱楧,以及擅收諸司印信,殺戮吏民的岷王朱楩。

朱元璋的二十六子中,違反過《大明律》且師出有名,並且還在世的還有五個,因此完全可以從這五人下手,從而佔據大義。

大義這種東西,齊泰是不太相信的,畢竟他們是朝廷,他們本身就代表了大義。

只是面對黃子澄的話,他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說服對方。

過了片刻,他才緩緩開口道:“先對弱藩下手,未免會喪失了底氣,使得一些藩王認為朝廷欺軟怕硬。”

“因此,不能先對弱藩下手!”黃子澄居然認可了齊泰的話,但接下來他的話就讓齊泰血壓飆升了。

“陛下,應該先削周王!”黃子澄對朱允炆作揖,同時解釋道:“周王有違反律法的先例,朝廷削藩有大義作為名頭,況且周王也是得知大行皇帝崩殂後,率先將駐牧護衛調回封地的人,足以證明他居心叵測。”

“此外,周王與燕王又是同母兄弟,若是先對燕王下手,屆時燕王起兵謀逆,而周王在開封響應,屆時朝廷將面對三方夾擊。”

“荒謬!”聽著黃子澄那不知兵的話,齊泰否決道:

“周王之護衛雖然萬九之眾,但周王本人武略不盛,朝廷要提防的,應該是諸如燕、齊、湘、代、岷、肅、楚與渤海這樣的藩王。”

齊泰很清楚,朱元璋的兒子裡面擅長行軍打仗的有誰,因此他將能帶著護衛起兵並能對朝廷造成威脅的人紛紛說了出來。

“湘王與楚王坐於長江中游,一旦有反意,不過數日便能直抵南京。”

“齊王緊鄰運河,若是他謀奪江北運河沿邊的水次倉,那朝廷再想對付北方諸藩就困難了。”

齊泰說的很清楚,只是他雖然務實,卻不善於辯論,因此黃子澄在聽到他的建議後,反而利用他的話說道:

“按照如此說,那就更應該先削周、齊、湘、楚等能威脅到京城的四藩。”

“燕王有功有德,眼下又是諸藩之長,倘若將其激反,屆時他慫恿諸藩,致使諸藩皆反,豈不是要讓天下大亂?”

“因此,臣以為當先著手削中原與湖廣諸藩,如此才能保證燕王孤立無援。”

“陛下不可!”齊泰振聲開口。

面對二人的話,朱允炆都覺得有道理,因為朱高煦的緣故,他本意是想先削燕藩,把朱棣與朱高煦一起解決的。

但現在從黃子澄的話聽來,確實如果將朱棣與朱高煦激反,那很有可能會導致天下諸藩皆反。

到了那個時候,自己恐怕要忙的焦頭爛額了。

想清楚所有,朱允炆也不得不放下個人情緒,對三人開口道:“二位先生說的皆有道理,不過朕意已決,先從周藩著手,清理中原與湖廣一帶後,再著手向燕藩。”

“陛下,如此恐怕會驚起秦晉燕寧楚等藩的警惕之心!”

齊泰擔憂開口,朱允炆卻淡然道:“正好可以透過周藩來試試他們的態度。”

朱允炆並不把諸藩放在眼裡,畢竟已經就藩的十九個藩王即便全部算在一起,兵馬數量也不過二十餘萬,何況他們還分散各地。

因此他真正擔心的,還是掌握三都司兵馬的燕藩,因此試探自己那個好四叔的心思,是他必須要走的一步。

“周藩的事情就交給黃先生了,好了,你們都退下吧!”

朱允炆回到了位置上坐下,眼看他如此,齊泰只能嘆氣回禮,轉身離去,倒是黃子澄與暴昭二人喜上眉梢的離開了此地。

很快,針對周王朱橚的行動便開始密謀施展起來。

與此同時,傳遞訊息的塘騎,也將先皇崩殂,新君繼位,建元建文的事情開始向諸省三司傳去。

在這一過程中,朱允炆確立了保舉法,這使得佔據超七成文官席位的南方官員喜出望外,大肆舉薦南方有才之人。

朱允炆一上位,許多事情就開始發生了改變,而這一切還不為關外的大軍所知。

“唏律律!!”

“好馬兒別動,讓俺來疼愛你!”

兀良哈禿城內,朱棣正在馴服一匹朱能張玉他們從北邊帶回的野馬。

不止是他,諸如平安、劉真、卜萬等人也一一施展本領,對其它的野馬展開馴服。

對於這麼久大軍都還沒有出巡,諸將並未懷疑什麼,因為北上的塘騎一直沒有搜尋到兀良哈諸部的蹤跡。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負責塘騎的朱能與丘福等人並未北上抵達兀良哈山,他們每隔幾日就讓燕府騎兵出城,帶著一車車糧食北上。

然而這支兵馬只是北上數十里,便折轉向東,將糧食交付給了惱溫江上的渤海舟師。

如當下,兩千燕府騎兵再次從城外的營壘之中走出,而站在兀良哈禿城一處箭樓上,朱高煦也眺望著他們離去,同時開口詢問:“運抵多少糧食了?”

“六萬四千石,軍中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懷疑了。”

站在朱高煦背後,燕府的丘福凝重回應,旁邊的王義也開口道:“肇州的糧倉也堆滿了。”

“既然這樣,那就暫時停下吧。”

朱高煦緩緩開口,同時向城下走去。

丘福與王義對視,臉上如釋重負。

丘福擔心朱高煦繼續挾持朱棣,王義則是覺得總算可以卸下擔子了。

“唏律律!!”

野性十足的野馬將朱棣甩來甩去,可他卻玩的不亦樂乎,執拗的坐在沒有馬鞍的馬背上,誓要征服這匹棕色野馬。

“渤海殿下!”

朱高煦下了馬道,軍中對他印象不錯的劉真便與他打起了招呼,反倒是燕府的張玉與朱能表情尷尬。

劉真等人能自由出入兀良哈禿城,因此他們自然不會注意到在城內自由的朱棣其實從未出過城內一步。

可是作為朱棣的部下,張玉和朱能可是清楚自家這位二殿下將自家殿下給挾持的事情,因此自然尷尬。

“老二,這馬還真是難以馴服!”

不知道朱棣是假裝不在意,還是真的不在意,總之面對眼下的局面,他居然還能高興的和朱高煦打招呼。

“這城內狹小,自然無法將它馴服,不如騎著它出城如何?”

朱高煦臉掛笑意,緩緩開口。

他這話一出,朱棣都愣了一下,因此差點被那野馬甩下馬背。

朱高煦眼疾手快,單手抓住了那韁繩,硬生生把前蹄躍起的野馬給拽回了地上,隨後鬆開韁繩,讓朱棣繼續馴服它。

這一幕讓劉真等人發愣,只是不等他們反應,那野馬居然還想撞向朱高煦。

“籲!!”

朱棣被嚇出冷汗,手上動作也不慢,想要將那野馬勒住,可卻來不及了。

面對這六七百斤的野馬,朱高煦稍微側過身子,便直接抓住了它的脖子,身體往下一沉,它往前衝了幾步便再也衝不動。

“好力氣!”

遠處走來的郭英看見這一幕,當即誇讚起來。

朱棣反應過來後,也從馬背上翻身下馬,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好小子,你這力氣又大了些。”

“唏律律!!”

感受到朱棣下了自己的背,那野馬又開始覺得自己能與朱高煦較勁了,當即便要掙脫他那好似鐵鉗的兩隻手。

只是它還未反應過來,朱高煦便卯足了勁,用力將它甩翻在了地上,塵土飛揚。

朱高煦單腿壓著它,待它掙扎的沒了力氣,這才鬆開腿,拽著馬韁將它拉起來。

那六七百斤的野馬,在他面前如同稍大的土狗,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

那份力氣,讓在場的許多兵卒將領紛紛讚歎,朱棣更是親自上手摸了摸朱高煦的雙臂。

“伱這膀子也不算大,怎麼有那麼大力氣。”

矮了朱高煦接近一個頭的朱棣感嘆著,同時郭英也走了過來,感嘆道:“即便是當年的開平王,也未曾見到有這樣的神勇。”

“你這小子,如今使得幾斤長兵,開得幾斤強弓,舉得起幾斤練功石?”

郭英的詢問,朱高煦自然要回答,他實事求是的交代道:“使得二十四斤長兵,開得二百斤強弓,舉得起四百斤練功石。”

“果真?”郭英驚訝開口,雖然他知道朱高煦是一員猛將,但他還從未見過能開弓二百斤的強人。

哪怕是常遇春等人,也不過開弓一百五十斤罷了,至於用來練習力氣的練功石,也不過三百斤左右,使用長兵頂多十七八斤。

朱高煦這些記錄,若是單一拎出來郭英會相信,可組合到一起,郭英就有些不相信了。

哪怕是眼下的大明第一猛將瞿能,也不過如此罷了,難不成朱高煦還能和瞿能比?

“呵呵,算是吧……”

面對郭英的質疑,朱高煦沒有解釋什麼,因為他知道自己日後有的是機會展示。

他轉頭看向了旁邊的朱棣,卻見朱棣正在安撫剛才被自己撂倒的野馬。

經過自己的教訓,那野馬已經十分聽話,朱棣倒是撿了一個便宜。

“老二,俺出城去溜一圈。”

感受到目光,朱棣與朱高煦四目相對,同時想到了朱高煦剛才的話,試探性的開口。

見朱高煦點頭,朱棣心裡反倒不安了起來。

他記得老二說過,放他出去的時候,很可能就是自家父親崩殂,大侄子即位的時候。

那現在他放自己出去,是不是代表自家父親……

朱棣的心情一下子糟糕了起來,他翻身上了那野馬,不用馬鞍便能馳騁離去。

眼看著他馳騁出城,已經在城門交代過的王義帶著甘越等人撤開了拒馬。

這一刻,朱棣如自己所願的衝出了兀良哈禿城,可他的心情卻糟透了。

他很想知道南邊的情況,因此在出城後不久,他又策馬歸來,來到朱高煦面前後翻身下馬。

“這次出巡,未曾搜尋到兀良哈主力,繼續待下去也是耗費糧草,不如撤軍,待來年再出師北巡?”

朱棣雖然是在與郭英等人交談,但目光卻時不時放到朱高煦身上。

這樣顯眼的舉動,在郭英等人看來,不過是朱棣對朱高煦的喜愛罷了。

“確實,大軍出塞一個多月,現在還一無所獲,理當提早撤軍回師,為來年出巡儲備糧草。”

郭英開口附和,而朱高煦也沒有打斷。

此刻的朱高煦表現得十分平靜,似乎所有的外事都與他無相干。

他越是平靜,朱棣就越是害怕。

“召諸位將軍前來!”

朱棣對一旁走上來的張玉與丘福、朱能三人吩咐,三人聞言也下意識看了一眼朱高煦。

這樣的舉動,總算讓郭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可他沒有多想。

“武定侯,走吧,跟俺一起議事去。”

朱棣的話打斷了郭英的思緒,他頷首轉身跟隨朱棣離去,只不過中間回頭看了一眼朱高煦。

不過出乎他預料的是,朱棣沒有催促朱高煦,朱高煦也沒有要跟來的意思。

“這父子二人在賣什麼關子……”

郭英心中疑惑,而朱高煦卻在看著他們走遠後,對從城門而來的王義吩咐了起來:

“不出意外的話,明日便會拔軍回師,你親自去找楊展和林粟及眾位兄弟,叫他們在黃昏去我那裡吃頓飯。”

“是!”王義作揖應下,才走過來便又要走回去。

瞧著他離去,朱高煦也緩緩抬起了頭,看著那刺眼的陽光,心中百感交集。

“如今已經是五月二十八,爺爺您應該已經下葬了吧……”

“只是不知道,您若是知道朱允炆的所作所為,是否會感到後悔。”

朱高煦心中呢喃,站了幾分鐘後便轉身向自己休息的木屋走去。

他沒有要去參加諸將議事的意思,因為他知道那些已經和自己無關了。

他沒能說服朱棣起兵,但他也早預料到了這一切,好在他畢竟從朱棣手裡獲得了六萬餘石糧食。

算上這批糧食,即便楊彬不為所動,自己手中的糧食也足夠吃到來年七月了。

稍微節約些口糧,撐到明年入冬前應該沒什麼問題。

只要在入冬前成功打進遼東,自己就能憑著遼東都司的儲備倉再熬一年……

在朱高煦如此作想的時候,遠在數千裡外的滇西也剛剛結束一場戰事。

陽光透過厚重的烏雲灑在戰場上,滇西熱帶雨林中,一座石砌而成的石寨前躺滿了屍體,整個石寨的石牆被拳頭大小的石彈給打得殘破不堪。

戰場上瀰漫著濃濃的硫磺味與血腥味,而石寨城上則是躺滿了身穿銅鐵甲的麓川兵卒屍體,以及斷裂在地上的麓川旌旗。

城外,數萬人正在拖拽屍體,集中焚燬。

走在到處都是鮮血的戰場上,身著明甲的沐春看了看四周,雙目充滿警惕。

不多時,馬蹄聲響起,三道高大身影一馬當先的來到沐春的面前,為首的瞿能下馬後便惡狠狠的罵道:“這群西南的土賊,平白讓我們折了兩千多弟兄!”

瞿能彙報著己方傷亡,沐春卻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斬獲俘獲如何?”

“起碼斬首一萬六,俘虜七萬餘人。”瞿鬱開口說著,但瞿陶卻惡狠狠道:“西平侯,不如將這七萬人盡數殺了,好祭奠弟兄們的在天之靈!”

“不可……”沐春聲音雖小,但語氣堅定。

“崆峒寨已經被攻破,加上先前被攻破的景罕寨,刀幹孟與麓川等處土司過半兵馬已經被我軍斬殺、俘虜,現在允姐木恐怕連一萬兵馬都難以湊齊。”

“那還等什麼?”瞿能一聽允姐木空虛,當即請命:“我願為先鋒,為大軍拿下允姐木!”

“暫時還不行。”沐春搖搖頭:“我軍深入,糧草已然不濟,眼下俘虜這七萬人我之所以不殺,便是要讓他們去永昌為我軍運糧。”

從永昌到崆峒,雖說距離只有四百餘里,可山路崎嶇,且只有一條五尺道,糧草運送不可謂不艱難。

哪怕徐輝祖已經發動屯兵開拓道路,但這道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擴寬的。

拿下崆峒寨,只能讓明軍勉強再支撐半個月罷了。

沐春望著四周的原始森林,心中很是無奈。

儘管已經有了朱高煦所寫的各種防瘴手段,但這次大軍深入麓川,還是有不少弟兄都因為水土不服和染上了瘴氣而離開。

沐春雖然沒有染上瘴氣,可眼下他也是心力交瘁。

“西平侯!!”

忽的,戰場上突然傳來了馬蹄聲與呼喊聲,沐春轉頭看去,很快在戰場上搜尋到了策馬而來的顧成身影。

顧成也找到了他,因此策馬而來,臉色十分凝重。

看著他的模樣,沐春心裡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怎麼了?”他心神不安,但還是提起精神詢問。

“京城有變,魏國公讓我們摧毀崆峒寨,隨後撤回景罕寨,他已經在從永昌去景罕寨的路上了。”

顧成也不知道京城發生了什麼,可結合月前《邸報》上所說的‘皇帝不豫’來看,恐怕這件事與內廷有關。

“傳令三軍,焚燬崆峒寨,明日卯時撤回景罕寨!”

沐春在聽到京城有變後,心裡的不安就達到了頂點,他對瞿能父子下令,同時自己往營壘走去。

瞿能父子畢竟也經歷過四大案,心裡十分清楚京城一旦有變,他們的命運都將會發生改變,因此也不再提出斬殺俘虜的話,而是在短時間內帶人焚燬了崆峒寨,同時傳達了明日卯時撤軍的軍令。

是夜,明軍十分忙碌,但即便如此,三萬明軍還是在翌日一早押送著七萬俘虜向景罕寨踏上歸途。

一連兩日,當他們回到景罕寨的時候,風塵僕僕的徐輝祖已經在景罕寨內等著他們了。

惴惴不安的諸將在沐春的帶領下走進了景罕寨內的土司府邸,並見到了滿眼血絲,身上有不少泥點的徐輝祖。

見到眾人,徐輝祖便嘆氣道:“刀幹孟那邊遣使求和,我已經答應了。”

眾人才坐下,徐輝祖便給了眾人一個“驚喜”,不過眾人都知道徐輝祖不可能平白無故的答應刀幹孟的求和,因此都在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面對眾人的注視,徐輝祖掃視了一眼眾人。

沐春、瞿能、瞿鬱、瞿陶、何福、顧成……

望著這批西南之中負有盛名的名將,徐輝祖用手扶額,痛苦道:“先皇於五月初十崩殂,太孫即位,明歲改元建文……”

“什麼?!”聽到徐輝祖的話,顧成及何福、瞿能父子紛紛站了起來,如墜冰窟。

他們還能驚訝,沐春卻在聽到那位疼愛自己的天子崩殂後感到了眼前一黑。

他未能站起,便一頭栽倒,好在身後的瞿能手疾眼快將他扶住。

緩了幾個呼吸,沐春這才痛苦道:“確定嗎?”

沐春明知故問,可當他看到徐輝祖沉重點頭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的難受起來。

他哭不出來,可心裡彷彿堵了什麼東西,讓他十分難受。

“陛下啊……”

《奉天靖難記》:三十一年閏五月,太祖崩,皇太孫即位,遺詔諸王臨國中,毋得至京師。時諳王以尊屬擁重兵,多不法。建文君納齊泰、黃子澄謀,欲因事以次削除之。憚燕王強,未發,乃先廢周王橚,欲以牽引燕。

《渤海紀事本末》:三十一年閏五月,太祖崩,皇太孫允炆即大位,欲削藩,然太宗強且有上助,允炆闇弱未發,乃議先廢周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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