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眼三年我的學生

233、龍虎山,當興百年!

在泰山上的一片紫竹林中。當那股清風吹來,托起齊河山的手臂時。這裡同樣吹起一股清風,吹進紫竹林中的一條羊腸小道,叩開一扇木門。

木門在

“吱呀”聲中,朝內開啟,露出裡面的簡單陳設。一張木床橫列。床上放著一張小桌。

桌上擺著一副棋盤,上面出現零散的黑、白二子。在棋盤的旁邊,開著一扇視窗。

當那股清風吹進來的時候,坐在棋盤右邊的那道身影,像是如夢初醒一樣,低聲自語。

“若谷兄,你的寶貝徒兒,終於來了。”接著這位身穿道袍,眉須皆白的老天師,用兩指夾起一顆白子,放在棋盤中間的一個位置上,喃喃自語起來。

“你為他鋪的路,他已經在走。但是這條路,可沒有那麼容易走完。我也一直都很好奇……”在老天師自言自語的時候,並沒有抬頭去看對面空空蕩蕩的位置。

他自顧自地說著話,彷彿對面的位置上,已經坐著那位許久不見的老朋友。

“你的寶貝徒弟他,既沒有覺醒返祖血脈,也沒有修行特別厲害的功法。為什麼你就那麼篤定,他可以繼承你的衣缽,續接你的大道,成為龍虎山的一番新氣象?”說出這個疑惑後,老天師終於抬頭看向對面的位置。

依舊空空蕩蕩,沒有半個人影。但是老師天沒有移開目光,就這樣平靜地看著對面。

彷彿在隔著一個時空,和那位老朋友默默地對視。在對視了一會後,老天師不禁搖頭失笑,收回目光,低頭看向棋盤,提醒道,

“若谷兄,該你了……”而隨著這道聲音響起。剛才吹進屋內的那股清風,縈繞在棋盤左邊的位置上,泛起點點靈光。

最終,在老天師的對面,在那個空空蕩蕩的位置上,一股清風和無數點靈光,迅速匯聚成一道身影。

而就在這道身影成形的那一刻。

“轟隆!”屋外的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雷鳴,驚動萬物,迴盪在整座泰山上,震撼著世間眾生!

“怎麼突然打雷了……”老天師從棋盤上收回目光,轉頭望向屋外。只看了一眼,他就起身走到門邊,仰頭望著天空。

不知何時,在整座泰山的上空,飄來一朵朵烏雲,濃墨如汁。看樣子很快就會落下一場大雨。

老天師望著那片烏雲的時候,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微微側頭道,

“對了,若谷兄。你上次來我這裡,跟我說你有一個小小的願望。但是要等到下次,你的寶貝徒兒也來到泰山後,你才肯說。現在他正在登山,你可以說了吧?”老天師就這樣側著頭,安靜地等著老朋友說出那個心願,也沒有轉頭去看。

而在棋盤的左邊,剛剛凝聚出來的那道虛幻身影,有著一張慈眉善目的臉龐。

他似乎聽到了老天師問的話,又像是沒有聽到,自顧自地拿起一顆黑子,放在棋盤的右下角,一個不起眼的位置上。

接著他輕聲笑了起來。

“我心裡的那個願望,可遠遠比不上我那個寶貝徒兒立下的宏願。我啊,就希望這方天地,能夠成全一下,我那個小小的願望……”……與此同時,在泰山上的一條登山道中。

齊河山一邊吃著師父送的食物,一邊拾階而上。他回憶起和師父在一起的點滴往事,臉上露出的笑容,愈發地燦爛,同時腳步也更加地堅定。

終於,在走到半山腰的一個臺階上時。齊河山吃完師父送的所有食物,手裡只剩下一個木製小老虎和一封信。

於是他停下腳步,轉過身體。在這一刻,他轉身的動作和方向,像極了那晚深夜,老師父走累了,轉身坐下,遙望著遠方天地的姿勢。

此時此刻,齊河山坐在臺階上,同樣望著遠處的天空。接著他拆開師父留下的那封信,鋪展開來,看著上面熟悉的字跡,視線不禁再次模湖。

他的耳邊,也彷彿傳來師父的清朗笑聲。一如那年,師父抱著哭泣的他,一邊安慰著,一邊哈哈大笑。

又如那晚,師父坐在山頂上,輕聲地笑了笑,說出心裡的一個小小願望。

“其實在師父的心裡,也有一個小小的願望,望這方天地成全。師父願寶貝徒兒你啊,歲歲平安,遇事逢凶化吉,一生喜樂無憂。以後的龍虎山,師父可就交給你咯。就是師父心疼你啊,以後還有那麼長的路要走。萬一沒有人再幫你怎麼辦呢?不過寶貝徒兒你也別怕,師父已經和老朋友們打過招呼了,會照顧你一二的。對了寶貝徒兒,師父還想等到你大婚的那天,在你的婚宴上喝醉。可惜沒有那個機會咯。要是真有那麼一天的話,你就記得替師父多喝兩杯哈。師父可真真開心吶,哈哈……”一字一句,映入齊河山的眼中。

那道清朗笑聲,也響徹在他的耳邊,經年不息。這一刻,齊河山用力抓緊手中的信紙,肩膀顫抖個不停,眼淚也一滴滴地落在信紙上。

他的心裡和嘴裡,一遍又一遍地念著,

“師父,師父,師父……”終於,泰山上空響起一聲驚雷,轟隆隆的巨響震顫萬物!

在齊河山的頭頂上,烏雲匯聚,雷聲轟鳴,響徹整座泰山上下!同時也驚動到了無數的道士和遊客們,紛紛抬頭望來,繼而露出一臉的震驚和錯愕!

只見在整座泰山的周圍,轟鳴聲乍起。隨後四面溪流,八方河川,沖天而起,凝聚成一道道拱橋的形狀,橫空來拜!

最後,那些溪流河川,悉數匯聚在齊河山的頭頂上,形成三條氣勢磅礴的江河!

那一晚,有個青袍道士,借三萬裡江河,入片刻宗師,與天一戰!這一天,沒有青袍道士,只有一個寶貝徒兒,凝聚出三萬裡江河氣象,照見青山,步入宗師!

只是在他的對面,再也沒有那位老師父的身影和笑容。而那一晚落向龍虎山的大雨,彷彿穿過時空而來,在這一刻開始簌簌落下。

於是三萬裡江河化作一場大雨,在片刻間染溼整座泰山。卻在這般風雨中,在那座木屋裡面,忽然響起一道明悟的大笑聲。

“哈哈,好!好!好!若谷兄,這一局是你贏了。如你所料,龍虎山,百年當興,當興百年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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