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蒼守夜人免費收聽

第148章 眾矢之的

這人名叫周同,原本是南陽古國的一個詩道天才,因受到族中之人排擠,遠赴大蒼,剛剛入境,就被定南侯府的人看中,收為七十二師爺之一,林蘇曾經寫過的《昨夜》,就是出自他手,只因他離家遠行,思念家中妻子,至深之思,才能成就絕代之詩……

當日定南侯答應他,只要他寫出絕代之詩,就放他回家,但沒想到,定南侯虎狼之心,將他們的文道價值全部榨乾之後,下了毒手,他的七十一位同伴,慘死邊陲,他因身具解毒之功,僥倖逃過一死。

前幾日來到京城,向兵部控告,他尚不知定南侯早已東窗事發,在得知定南侯已經被陛下斬首之後,仰天大呼三聲,蒼天有眼……

滿樓全炸了。

趙元雄沉聲怒喝:如此殘暴,如此下作,豈是人之所為,定南侯,不配為人!

陸玉京也大怒,先前還以為林家雖然不堪,終究也有可取之處,現在看來,一無是處,文賊!

一時群情激奮,所有人都矛頭直指林蘇,進行了批判,有批判定南侯府下作的,也有批判文賊的,氣氛漸漸到達高潮。

曲晉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終於也開口了:“曲林兩家雖是姻親,但終究對其知之不深,如果真如張兄所說……曲家決計不與他為伍……”

他這一開口,殺傷力就更大了。

他跟林家可是親戚,連林家的親戚都看不過眼,可見林蘇是何等的不堪……

有兩個人冷眼旁觀。

一人是秋子秀,一人是章浩然。

秋子秀或許是生性如此,並不喜歡附和任何人任何事,而章浩然則純粹是不信!

你說他是文賊,他的文風的確多變,但是,就在昨日,林蘇在綠柳山莊寫下了一首七彩詩,九宮山頂白雲飛,帝子乘風下翠薇,斑竹一枝千滴淚,紅霞百朵萬重衣……那七十二師爺誰到過九宮山?誰聽說過他曾祖父得道之時的仙影落凡塵?誰見過斑竹?誰見過竹之紅葉?

昨日他能觸景生情,落筆成七彩,誰能保證他以前就不能?

他如果將他昨日之詩一亮,估計能夠帶一波節奏,但是,臨行之前,爺爺專門囑咐過他,多聽,少說,決不可盲目站隊。

章浩然沒有說話,冷眼旁觀。

就在氣氛漸漸火熱之時,下方突然傳來一個叫聲:林蘇林公子到!

摘星樓陡然安靜。

掀起一波狂潮的正主兒到了。

趙元雄霍然回頭,今日之會,他視自己為主角,因為他是京府會試的會元公。

京府會試會元,是凌駕於各州會元之上的。

臺上的王成年面部慢慢舒展開來,再次露出文道大儒獨有的高姿態,剛才提到林蘇的時候,他臉上黑線橫流,因為林蘇已經得罪他了,但作為文道大儒,決不能沒有點氣度,他強迫自己冷靜。

章浩然盯著樓梯口,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他敏感地感覺到,今天這局棋,那些人已經佈置得非常周密,非同一般,或許將是他踏足京城最大的一次挑戰,他能否應付得了?

而紗簾裡面,三個女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異樣。

謝小嫣臉蛋微紅,她內心是激動,終於能夠見到寫下“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的少年郎了,林蘇還沒踏足京城土地的時候,他海寧送別時寫給青樓同行的那首“春愁”已經先他一步進了京城,一到京城就以其婉約風格征服所有青樓女,包括這個絕代花魁,從那一刻起,她就希望見到這個傳奇人物。

而陸幼薇,則是緊張。她原本無比希望能夠見到他,為了見他她昨夜就整理了衣衫,今天天剛亮就起了床,但現在,她卻不希望他出現,因為她知道,有一群人已經擺下了陷阱,針對他虎視眈眈,其中還包括自己的兄長陸玉京,她暗暗給兄長傳了紙條,希望兄長不要參與,但兄長理都不理她,她又能如何?

唯有畢玄機,沒什麼異樣,但她的眼睛更亮了些,這一點異樣落在兩個閨蜜眼中就是最大的異樣,所有人都知道,畢玄機,是最沉穩的,京城向有公認,百變千幻謝小嫣,不動如山畢玄機,弱柳扶風陸幼薇。正是這三人最真實的寫照。

腳步聲近,更近,一個人從樓梯上來,三女眼前一亮,風采無邊啊!

京城之人傳揚的林蘇,往往著重於他的文道,甚少有人提及他的風采,但今日一見,眾人突然發現,這個文道傳奇,單以外貌而論,也是風采絕世。

劍眉星目,鼻樑高挺,帥氣俊逸。

他的身材不胖不瘦,帶著武人特有的氣息。

更讓人沉迷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明如秋水,但又帶著清風霽月全不掛懷的淡然。

林蘇目光一轉,從滿樓人的臉上掠過,衝曲晉微微一點頭,然後落在章浩然臉上,漫步而過,來到章浩然身邊:“章兄,何時到的?”

章浩然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林兄,請坐!”

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你還好意思問別人幾時到的?你沒看到臺上的王成年大儒臉皮又有點發青嗎?他講課,你避而不來,這對於大儒而言,是打臉!

林蘇走向章浩然的身邊,準備坐下,突然,一人出現在他的面前:“這位就是林蘇林公子?”

林蘇看著面前這個公子微微一笑:“正是,閣下是……”

“本人陳州會元左春郎!”

“幸會!”林蘇輕輕一拱手,落坐。

他坐下了,左春郎卻沒有離開,冷冷地盯著他,全場之人都盯著他,林蘇目光抬起,頗有詫異。

左春郎冷冷道:“閣下還真的敢坐?”

林蘇道:“為何不敢?”

左春郎道:“摘星樓五層之上,盡是文道天才,欺世盜名之文賊,安敢落坐?又有何顏敢坐?”

林蘇臉色猛地一沉:“左兄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哈哈……你大約還不知道吧?張宏張兄剛剛揭密一起兵部秘案,涉及到昔日定南侯府七十二師爺之事,你先前所作之詩,全都是你家師爺所作……”

他將剛才張宏所說之事,複述一遍,滿樓氣氛詭異。

林蘇目光穿過他面前的左春郎,慢慢移到張宏的臉上,別人他或許不認識,但張宏,他卻是知道的,因為這就是他要針對的人,早已全方位研究過。

張宏面對他的目光,淡然相對。

“這位就是張宏吧?”林蘇手指抬起,指一指張宏。

張宏一步踏出,來到他的面前。

林蘇雙手一拱:“張公子,失敬了,真沒想到,張公子居然能夠設計出這樣的故事橋段,七十二師爺,毒殺七十一,只留下一個,不錯!挺高明!如果七十二個全都死了,別人反而不會信,留下一個才有懸念有故事性,對吧?”

張宏道:“這就叫天道昭昭,報應不爽,定南侯作惡多端,自有天道警示……”

“口號先放一放……能否讓那個可憐的倖存者過來,當面對個質?”林蘇打斷他的話。

“早就知道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帶周同!”

滿樓之人全都震驚,還真有一個周同?張宏所說的事情,全是真的?

片刻時間,兩個赤旗護衛帶著一個臉色蒼白的中年文士上了五樓,這人一到,就向上首跪下,厲聲控訴當日遭受囚禁的非人待遇,定南侯親至密室,嚴令他們每人每月寫詩一首,如果寫不出來,兵士刀棍相交,他掀起衣服,露出觸目驚心的道道傷痕,眾人全都不忍直視,至此,哪怕原先還存有疑慮的人,也漸漸信了,這些傷,是真傷啊……

一聽到定南侯的兒子就在現場,那個人眼中充血,拼命朝林蘇這邊撲,要吃林蘇之肉,喝他之血,憤怒仇恨之態,讓人動容。

兩個赤旗護衛拉住他,才讓他無法靠近,此人掙脫不出,大哭,哭他的遭遇,哭他的同伴,哭他遠方的妻子……

眾人憤怒的目光全都投向林蘇,林蘇慢慢喝乾杯中酒,慢慢站起:“這位先生,能否請教幾個問題?”

“我恨不得生啖你肉……”

“知道知道!”林蘇道:“生啖我肉之前,你將一些細節理順,也好讓我這個文賊更無可爭議,難道不正合乎你的心願?”

眾人微微一驚,這倒也是,憑眼前的證據,基本可以認定他為文賊,但畢竟還不是十成十的鐵證,如果能夠將細節完善下,將他徹底釘死,豈不更好?

林蘇問了第一個問題:“你說你寫不出詩來,就會被兵士刀棍相交,你身上的傷痕都是兵士持刀、持棍打出來的?”

“正是!誰能想到威名赫赫的定南侯,對我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會這麼狠?”周同眼中又一次有了淚。

“什麼時候打的?”

“去年二月!正是這奸徒伏法之前。”

林蘇道:“你確定你說的都是實話?”

“天日可鑑!”

“好一個天日可鑑!”林蘇冷冷道:“教你說這番話的人,雖然是編故事的人才,但卻根本不懂醫學,我告訴你一個鐵的事實如何?……你身上的傷,並不是去年二月形成的,形成的時間最多隻有兩個月,請問,兩個月前,我父親墳頭已經長滿了草,是如何從地底下爬出來把你揍成這幅模樣的?”雖然林蘇並非醫學專業之人,但也是見識廣博之人,此人身上的傷有的都沒有完全收口,決不是一年多的舊傷,絕對有新傷。

滿樓大驚!

這就是細節?

那個人背上身上到處都是傷疤,望之觸目驚心,別人都是激起一腔憤怒,而他,卻透過傷疤看到了更深層次的東西?確定具體時間?

周同大吼道:“你信口雌黃,你你憑什麼……”

“要斷定這一點,容易,找一個忤作驗一驗即可。”

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卻是章浩然。

窗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找忤作或許也有人會睜著眼睛說瞎話,還是我來驗證下吧!”

無聲無息中,五樓突然多了一人,此人一現,宛若滿室花開,赫然是章亦雨,章亦雨手一起,撕地一聲,周同背上的衣服裂開,露出傷疤無數的後背,章亦雨手一起,一鞭子打在周同的背上,皮開肉綻。

周同大聲慘叫,章亦雨手輕輕一揮,周同被束縛於原地,動彈不得也叫不出來。

“這是碧水仙宗秘藥,療效勝尋常之藥百倍,一顆藥灑下去,等同於尋常金創藥兩個月的治療效果,咱們且靜觀這道傷疤的變化。”

藥下去,血肉模糊的傷口發生變化,很快收口止血,再度變化,大約半盞熱茶的功夫,傷口定型。

眾人一看,大驚失色,章亦雨用鞭子打的那道傷口,跟他背上的舊傷一模一樣。

“驗證了,林公子是對的!這背上的傷也就兩個月,此人在說謊!”章亦雨手輕輕一揮,解開了周同的禁制,周同在眾人懷疑的目光下瑟瑟發抖。

滿樓大譁。

張宏輕輕嘆息:“此人逃離囚禁之後,一路碾轉才到京城,其間多遇強盜,身上有些新傷也屬正常,章仙子又何必如此,倒讓這個飽受欺凌之士再受折磨……周同,章仙子雖然累你再添新傷,但也是為了查證事實,而且還賜你靈藥,你不得怨恨於她。”

周同向章亦雨致謝:“不敢怨恨章仙子,我只恨林家文賊,我的《昨夜》,被他盜取,我死不瞑目!”

林蘇笑了:“《昨夜》是你所寫?”

周同仰天狂笑:“沒想到吧?你拿來透過鄉試的《昨夜》,今日卻撞上了我這個正主……”

“空口無憑!周同,你將創作《昨夜》的經過道來,方可服眾!”張宏道。

趙元雄道:“正是!一首七彩詩篇,沒有相關的經歷、閱歷與心中想法,如何成型?你能盜詩,你能盜他人之經歷麼?”

周同就開講了,他家住南陽古國秀衣鎮,他家原本是家道殷實,家裡建有畫堂、有桂堂,他離家之後,思念亡妻……

這一番演講繪聲繪色,精細入微,眾人盡皆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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