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使如此,她依舊雷打不動的和沈殊墨道了晚安。
隔日一早,陶燃人都還沒有起來,便被催魂一樣的電話鈴聲給吵得頭腦發脹。
她睡眼蒙松的接起電話:”喂,張姐。“
”宋樂!你爆了!“張麗的聲音聽起來有著幾分興奮:”你昨天的直播被頂到熱搜第一了,吸引了一大波粉絲。“
”哦。“陶燃趴在床上有些精神不濟的模樣。
張麗沒有在意,依舊興沖沖的說道:”本來幫你接的是一個小型的綜藝,但因為這個熱搜,《歌唱者》的製片人主動聯絡我了,說要邀請你去參加第三季的拍攝。“
”嗯。“她興致缺缺的樣子,不過還是很有禮貌的說道:”幸苦張姐了。“
”沒事。“張麗幹勁滿滿,”雖然現在黑粉還是在衝,而且有人在刻意壓熱度,但是昨天晚上你唱的那幾首歌實在是太棒了,好幾個音樂公司聯絡我,想要搶版權,你怎麼看。“
“不賣。”她漫不經心的說道:“公司那邊施壓的話,就準備一下解約合同吧,反正時間也快到了不是嗎?”
“可……”
“張姐,你願意成為我的獨家經紀人嗎?”陶燃話題一轉,開門見山的問道。
初醒的嗓音還帶著幾分沙啞,倦懶的姿態使得話尾的那幾個字像是帶著鉤子一般。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冷靜的說道:“你知道的,有人在刻意打壓你,沒了公司,你會更難的。”
“那就去一個更大的公司。”
”……“張麗思考了一瞬,隨即說道:”我去準備解約合同。“
”幸苦張姐了。“
掛了電話,陶燃隨手翻了翻部落格。
昨天網上的那場直播熱度的確很高,那些影片更是被剪輯到各個平臺,引起了好大一陣反響。
【想不到吧:老婆!!!老婆!】
【賺大錢:這顏,這嗓音,這歌,天吶,這是宋樂嗎?】
【歡喜:音效卡牛批,化妝美顏牛批,營銷更是6到飛起。】
【說話的前奏:純路人,就是好奇買熱搜花了多少錢。】
【發財:娛樂圈真的是什麼貨色都留,這種拜金女搞不懂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喜歡。】
……
熱度持續發酵,被有心人煽動之後,她更是被黑得一塌糊塗。
尤其是某幾個平臺冒出來的所謂音樂鑑賞人,閉著眼睛一通黑,偏偏下面一片叫好聲。
營銷號抓緊機會,又連編帶猜的爆出了一大堆黑料。
說她那首歌就是為了陸景澤寫的,還振振有詞,列出一大堆證據表示她痴戀著陸景澤。
這一波操作直接讓陸景澤的粉絲衝了她的部落格,評論區一片烏煙瘴氣。
在某些水軍的鼓動下,她又被黑上了熱搜。
張麗打電話來,讓她不要管那些事,現在只要保證熱度就夠了。
至於是黑是紅,後面自然能夠控制。
陶燃懶洋洋的答應著,掛了電話之後又打了個哈欠。
注意到時間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
睏倦的她本來還想繼續睡一下,卻不想V信忽然跳出了一條訊息。
沈:早安。
看到這兩個字,她眼尾綴著的怠懶被掃開了一些,指尖微動,她回覆道:早安。
手機聊天頁面上還有一條訊息,是昨天晚上兩點多發過來的。
沈:晚安。
陶燃面上輕嘆,眉眼之間卻逐漸逸散出惡劣來。
她肆意的揚了揚唇角,而後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沈殊墨聊著天。
不過分熱情,也沒有疏離客氣,有時候曖昧得明明白白,有時候又理智得清清楚楚。
到了第三天晚上,她捧著手機坐在落地窗前。
黑沉的烏雲逐漸傾軋過來,像是裹挾著盛大的風雨,叫囂著轟轟烈烈的降臨。
“轟隆!”慘白的雷電閃了一下,緊接著便是沉悶的雷聲。
她仰著頭看著,眼角眉梢上的慵懶還是沒有消減絲毫。
像是一隻優雅的波斯貓,嫵媚和風情勾得眼尾那顆小痣魅氣橫生。
指尖在手機螢幕上動著,她勾著唇角打字道:變天了。
沈:在外面嗎?
冬天的小火苗:沒有,就是雷聲有些大。
沈:害怕嗎?
冬天的小火苗:有一點。
訊息才發出去,沈殊墨便打了語音電話過來。
她毫不意外,或者說,她的目的本來就是如此。
好心情的笑了笑,她接通了電話:“沈先生。”
“在幹什麼?”磁啞的聲音隔著電話有些失真。
但是也絲毫無損那過分完美的音質,冷淡而慵懶,好聽到了極致。
陶燃揉了揉耳尖,含著笑意說道:“在等你的電話。”
那邊靜默了一下,而後才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窗外的大雨開始傾盆而下,模糊了城市的繁華。
大雨打在玻璃上的聲音很吵,陶燃卻淺笑著歪頭抵在了落地窗上。
她懶洋洋的對著電話說:“沈先生,想聽歌嗎?”
“嗯。”
陶燃輕笑了一聲,開始了哼唱小調。
奇怪的韻調有著一種很獨特的魅力,像是憂愁入骨,思念濤濤。
又像是情人之間曖昧的呢喃,粘稠的情緒似乎都被醞釀成了酸澀難耐的青梅。
可飲鳩止渴,甘之如飴。
待一首小調唱完,那邊沉默了許久。
她也沒有出聲,兩人只是聽著彼此在大雨之下的呼吸聲,久久無言。
“你很難過。”沈殊墨肯定道。
“對呀。”她大大方方的承認著,看著窗外的煙雨朦朧,她不甚在意的說道:“下雨天總得要翻出一點相配的情緒來。”
沈殊墨沒有評論,只是問道:“這首小調叫什麼名字。”
“沒有名字,只是隨便哼的而已。”說完這話,她又有些輕佻的問:“你很喜歡?”
“嗯。”
“那你給它起個名字好不好。”她仰著頭,眼底一片薄涼,嘴角卻笑得多情風流,“你取了名字之後就只唱給你聽。”
“叫《情人》吧。”沉默了一瞬,那邊像是嘆息般的回了一句。
她笑笑沒有反駁,之後的時間,他們沒聊什麼,大多數時間都是聽著彼此的呼吸聲沉默。
可沒有一絲尷尬,倒是在雨聲之下,有著一種別樣的安寧。
到了睡覺的時候,陶燃將手機放在枕頭邊上,輕笑著說道:“沈先生,晚安。”
“晚安。”沈殊墨答道,他靠在床上,很認真的在聽著那道淺淺的呼吸聲,直至平穩均勻,他也沒有結束通話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