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辭翊不解：“桃花？”
顏芙凝怔住，此人如此純情，連桃花代指什麼都不清楚？
遂耐著性子道：“就是里正閨女呀，你不喜歡她，我幫你把她趕走就是了。”
傅辭翊已反應過來，此刻聽到她說要趕，便問：“如何趕？”
顏芙凝道：“你該不會想說我會像在書社退親一般，去罵里正閨女吧？”
傅辭翊不置可否。
顏芙凝又道：“里正為人還算不錯，光這點我也不會去罵他閨女。”
里正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再說了，你如今是夫子，我若去村塾罵人，豈不是丟你這位夫子的臉面？”頓了頓，她又道，“不過里正閨女明知你已娶妻，還做出此等事情來……”她忽然壓低聲，咕噥自語，“她該不會想做小吧？”
倘若他與某人是真夫妻，她是絕不允許自己丈夫娶旁的女子的，哪怕是妾都不準。
她說的後一句，傅辭翊聽不太清：“你說什麼？”
其實他壓根沒想那麼多。
里正閨女去村塾，他都當她不存在。
只是他也不知為何自己想要眼前的少女給他送飯。
方才在灶間，她硬要問個理由，他只能將里正閨女搬出來了。
顏芙凝又道：“我說，咱們叫她知難而退。明日你繼續穿這身袍子，我繼續穿這套裙衫，咱們這麼打扮，一瞧就是一對兒。”
傅辭翊喃喃道：“一對兒？”
顏芙凝笑：“你別介意，我說看上去。”
傅辭翊淡淡道：“沒和離前，確實是一對。”
顏芙凝愣了愣：“也是哦。”
管他真的假的，名義上還是實際上，既然是夫妻，那就是一對。
這話好像也沒錯。
既如此，她明日再去送一回飯罷。
——
廿六中午，顏芙凝拎著食盒去村塾。
徐老伯與徐大娘看她過來，熱情打招呼。
特別是徐大娘，她不好意思道：“夫子娘子，昨兒讓你與夫子岔開，有我的不是。”
“不能怪徐大娘，是我來早了。”
“這不是沒能叫你們夫妻見上一面麼？”
顏芙凝微微笑了：“我與夫子早晚都見面，也不差中午這會。”
莫非在徐大娘眼裡，他們是對恩愛夫妻？
如此倒是可以在里正閨女面前演一番。
徐大娘道：“娘子大度不計較，我就放心了。夫子這會還在上課，娘子得等等。”說著，將人往村塾裡頭領。
教舍那傳來讀書聲。
顏芙凝循著聲音望去，卻叫她看到了里正閨女的身影。
她就站在教舍窗外，探頭往裡瞅。
徐大娘道：“開學至今，里正閨女每日都來給她表弟送飯菜。世上有這麼好的表姐，真是難得。”
有些親姐妹都做不到每日送飯送菜的。
看顏芙凝不作聲，徐大娘又道：“娘子要不要去屋裡等？”
顏芙凝搖首：“不必了，我去教舍外等。”
“這樣也好，夫子一下課就能看到娘子。”
兩人說話時，教舍內的讀書聲停下。
只須臾，一群孩童湧出來，爭相往大門口跑去。
徐大娘解釋：“這群小崽子都是趕回家吃飯的。”
顏芙凝點頭，目光看到里正閨女進了教舍，遂加快了腳步。
里正閨女有心將傅辭翊堵在教舍內，便提高嗓門道：“夫子，我今日做多了飯菜，表弟一人吃太多，你家人尚未送來飯菜，一起吃吧。”
傅辭翊擺擺手，並不與她說話，而後一撩袍子，正準備從另一道門出去時……
抬眸看到了顏芙凝。
顏芙凝揚手與他揮了揮：“夫君該餓了吧？”
嗓音嬌軟甜糯，端的是小嬌妻模樣。
傅辭翊怔在原地，如此模樣的她，倒是頭一回見。
唇角微揚間，他大抵知道她要用何法子叫里正閨女知難而退了。
“是有些餓了。”
“那就多吃些。”
顏芙凝蓮步輕移，很快行至他跟前。
傅辭翊自然而然地接過她拎著的食盒，溫潤道：“一路走來，累麼？”
顏芙凝言笑晏晏：“心裡想著夫君，怎麼會累？”
此番對話，聽得徐大娘笑得眉眼的皺紋都深了不少，很快回了大門口。
而里正閨女面容僵住，給表弟端菜的動作都停滯了。
“表姐，喂，表姐。”
直到表弟喊她，她才有了反應。
傅辭翊將食盒放在講臺上，一開啟發現裡頭有兩雙筷子，兩碗飯。
“我怕夫君獨自在此用飯寂寞，今日特意陪夫君一起吃。”說著，纖纖素手端出飯菜，“我陪夫君用飯，夫君不高興麼？”
傅辭翊笑得愉悅，她是真會演。
“高興。”
他一手撩了袖擺，一手將筷子遞到她手上，又親手幫她搬了一把椅子。
“謝謝夫君，夫君快坐下吃。”
夫妻倆坐下。
顏芙凝旁若無人地用筷子喂傅辭翊。
里正閨女看不下去了。
此刻她與表弟是面對面而坐，她正對著講臺，而表弟背對著講臺。
顏芙凝的舉動，她都盡收眼底。
“表弟，咱們去庭院吃吧。”
“好。”
十歲的孩童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嘴巴忙不停地吃著。只要吃飽，在屋裡屋外吃，都成。
待姐弟倆出了教舍，顏芙凝一把將筷子塞到傅辭翊手中，拿起那雙沒用過的。
傅辭翊一愣，很快輕笑出聲。
顏芙凝端起飯碗：“快吃吧，她若不吃這套，等會還得演呢。”
傅辭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嬌柔的粉面：“倘若還要演，你待如何？”
顏芙凝扒了一口飯，想了想：“抱你親你，不成不成，此地是學堂，如此有辱斯文。”
方才喂菜已經不太妥了。
當時情況唯有里正閨女看到，她表弟瞧不見，自個這才喂某人。
甫一聽到“抱你親你”，傅辭翊差點將飯噴出來，硬生生嚥了下去，立時引起一陣咳嗽。
顏芙凝擱下筷子，輕拍他的背：“你這麼膽小作甚？演戲而已！再說了，我只是說說，又不是真的抱你親你。”
這個純情的古人真沒見識。
當然她也沒見識，只在電視與電影上看過男女抱著親在一起。
就在這時，里正閨女回來。
她站在門口一會，眼睛時不時地往講臺這邊瞥。
顏芙凝見狀，掏出帕子，溫柔體貼地幫傅辭翊掖了掖唇角。
“夫君吃得仔細些，你吃得嗆到，我好生心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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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