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朝寒身著一襲緊身的夜行衣,將她的身形勾勒得更加修長而矯健。
她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門,宛如一隻敏捷的黑貓,趁著夜色,向著城暮寒的府邸疾行而去。
漆黑的將軍府,宛如一座沉睡的巨獸。
只有幾個星零的燈籠在風中搖曳,發出微弱而昏黃的光芒,勉強照亮著狹窄的道路。
風悄然吹過,吹亂了她的髮絲,她的眼神在黑暗中越發堅定,繼續仔細地觀察著府中的每一個角落。
她施展輕功,輕手輕腳地翻過牆,雙腳落地,猶如一片羽毛。
偶爾傳來幾聲夜梟的啼叫,讓這寂靜的夜更顯陰森。
四周寂靜無聲,沒有守夜人的身影,彷彿整個府邸都被黑暗所吞噬。
獨孤朝寒身形一閃,輕盈地躍上屋簷。
她半蹲著身子,小心翼翼地俯視著整個將軍府。
府內的景象盡收眼底,裡面的設施簡單得不能再簡單,除了排列整齊的兵器架,就是那些千瘡百孔的人形沙袋,在風中孤獨地搖晃著。
她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暗自思忖:這裡這麼大,自己的原身到底在哪呢?
彷彿老天都有意幫她,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一下一下地撞擊著獨孤朝寒的心房。
獨孤朝寒連忙躲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她的心跳急速加快,彷彿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她緊緊地貼著牆壁,身體緊繃,目光死死地盯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女帝屍身為何要放在後院?還讓我們日夜看管,難不成有人會偷屍體?”
一個年輕的侍衛壓低聲音抱怨道,他的臉上滿是疑惑和不解。
“城將軍的命令,我們執行就好。”
另一個年長些的侍衛低聲呵斥,他的眼神嚴厲,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們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庭院中迴響,獨孤朝寒的心也隨著這聲音一上一下。
風輕輕吹過,吹得火把的光芒搖曳不定,將他們的身影拉長又縮短。
獨孤朝寒屏住呼吸,直到他們的身影漸漸遠去,腳步聲消失在夜色中,她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獨孤朝寒目送著那幾個侍衛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黑暗中,直到完全看不見了,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始行動。
她如同鬼魅一般,輕盈地朝著他們方才所說的後院摸去。
四周一片寂靜,只有她輕微的腳步聲。
偌大的後院,一棺材赫然出現在眼前!
月光灑在棺材上,泛出一層陰森的光澤。
陰風陣陣襲來,周圍的樹木在風中搖曳,發出“嘎吱嘎吱”的詭異聲響,彷彿是來自地獄的嗚咽,似乎有什麼無形又致命的危險,在無聲地逼近。
這麼快,就找到了原身所在之地!
獨孤朝寒喜上眉梢,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她迅速地環顧四周,目光如同鷹隼一般銳利,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確定沒有危險後,她連忙快步上前。
當她靠近棺材,看到裡面自己南嶽箏原身的面容時,心中不禁一陣激動。
原身面色紅潤,肌膚光滑,除了動不了之外,根本不像個死人。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現在就把自己原身帶走!
她眼中蹦出興奮的光,雙手已經迫不及待地伸向棺材。
忽然,四周火光一動,無數火把瞬間被點亮,火勢熊熊,瞬間將這漆黑的後院,照得猶如白天一樣。
強烈的光線猛地襲來,獨孤朝寒被這突如其來的光亮,刺得下意識地緊閉雙眼,用手遮擋。
她的眼前一片白茫茫,過了好幾秒才逐漸適應這強烈的光線。
只聽城暮寒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在這寂靜的後院中顯得格外清晰。
“她根本不是死了,是被奸人所害變成這樣,而想對她下手之人,在得知我帶走她之後,肯定會按耐不住。我特意將她放在這裡,就是為了引蛇出洞,沒想到,你來的比我想象的更快。”
他的興奮的聲音中,又夾雜著幾分憤怒。
獨孤朝寒緩緩放下遮擋光線的手,睜開眼睛,只見城暮寒身著一襲黑色的錦袍,身姿挺拔地站在不遠處。
他的身後,是一群手持火把和兵器的侍衛,火光在他們的臉上跳躍,映出他們嚴肅而警惕的神情。
城暮寒的眼神冰冷而銳利,直直地盯著獨孤朝寒,彷彿要將她看穿。
他的臉龐在火光的映照下,一半明亮一半陰影,更增添了幾分威嚴和神秘。
四周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只有火把燃燒時發出的“噼裡啪啦”聲。
不好!
獨孤朝寒的心跳急速加快,她知道自己此時,已經陷入了城暮寒精心佈置的陷阱!
城暮寒目光如電,緊緊地看著她被捂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的臉,沉聲道:“你是蟬衣宮的人吧,說,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她現在到底在哪?怎樣才能讓她恢復原狀?”
獨孤朝寒聞言,不禁冷笑了一聲。
城暮寒臉色一沉,道:“我的問題,很好笑嗎?”
獨孤朝寒不說話,心中暗自腹誹:我不就在這嗎?讓我恢復原狀的辦法,我也很想知道啊。
她深知,頂著獨孤朝寒的身體,深夜來他府邸偷女帝屍身,這種事情根本解釋不清。
而且更糟糕的是,城暮寒把自己當做這一切的蟬衣宮始作俑者了!
今晚,無論如何,絕不能讓他看見自己的臉!
城暮寒死死盯著她,喝道:“深夜隻身闖入我的府邸偷她的身體,膽識不錯,我到要看看,你是何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