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做了不一定行。”
“但是，什麼都不做，一定不行。”
“若是有了想法，並且按照想法去做，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殿下應該很清楚這個道理。”
姚廣孝繼續忽悠說道。
朱橚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姚廣孝身上，冷聲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姚廣孝嘆道：“我只是想幫你們，也想幫我，以及幫燕王殿下！我和燕王殿下，惺惺相惜，既是上下級，又是朋友，他落得如今下場，都是因為皇太孫殿下。有些時候，為了朋友，我什麼都敢做，將來就算燕王殿下沒有任何可能，周王殿下也是可以的，你和燕王殿下關係好，我可以輔助殿下。”
這一連串的話，朱橚連標點符號都不相信。
這個和尚折騰那麼多事情，絕對不只是為了燕王那麼簡單，必定還有其他打算，不過朱橚又確實有過想法，再聽到姚廣孝如此忽悠，那些想法又湧現出來。
真的甘心嗎？
不甘心，那是肯定的。
一個私生子，還沒有資格，坐上那個位置。
姚廣孝又道：“其實呢，有一件事，大明諸位藩王，一直看不透。”
“什麼事情？”
朱橚好奇地問。
“削藩！”
姚廣孝淡淡道：“我們大明的藩王很特別，可以擁有兵權。陛下還在的時候，你們還願意服從朝廷，可以拱衛大明，驅逐敵人，保證安全，但是陛下不在了，你們手握兵權，又是皇子，在封地裡會沒有想法？不可能會沒有！哪怕太子還在，燕王殿下就有過想法了。”
朱橚沉默。
其實藩王的問題，他是知道的。
只不過姚，廣孝的話如此直接，甚至說出了朱棣的反心，又在他意料之外，這個和尚膽子真的很大，也很熱衷忽悠人造反。
“其實你們最看不透的，還是太子朱標。”
“他在的時候，對你們已經很忌憚。”
“別看太子名正言順，地位無法動搖，那是因為有陛下在，壓得住所有不穩定因素。”
“一旦陛下不在，太子繼位，出於安全考慮，以及為了未來再無顧慮，必定不會對藩王好過。”
“削藩兩個字，肯定早就在太子腦海裡出現過，另外現在的皇太孫，將來必然也想削藩，你們真的想放棄目前的一切，什麼都被朝廷收回去？”
姚廣孝有些誘惑的話，在房間裡面迴盪。
所說的，全部戳進朱橚的心裡。
以他的瞭解，太子朱標，或許真的有過削藩的念頭。
藩王的問題，又確實很麻煩。
換作朱橚當大明皇帝，也想削藩，或者把其他兄弟，當做豬一樣養著，不給任何權力，更不給任何兵權軍權。
好像削藩一事，在大明第二個皇帝看來，都是順理成章，必然要做的一件事。
“你想做什麼？”
朱橚再一次問道，不過這次的語氣平和了很多。
姚廣孝哈哈一笑，道：“我是想帶殿下反抗，燕王殿下反抗過了，奈何反抗失敗，被貶庶人，從那時候開始，我就認識到一個不足。”
“什麼不足？”
“一個藩王的反抗，遠遠不夠。”
“所以你就拉上我？”
“還不止！”
姚廣孝搖頭道：“我得到燕王殿下的授意，還會拉攏其他藩王，一起組成一個聯盟，將來反抗皇太孫，以及反抗削藩。皇太孫削藩的表現，已經很明顯，燕王殿下被貶，新任燕王再無任何權力，北平有鐵鉉，河套有平安，西北有盛庸，這些都是他的佈局。大明北方的兵力，在這種佈局之下，至少有一半人，在皇太孫的掌握之中。”
對於這些，朱橚不否認。
也無法否認。
畢竟都是事實。
姚廣孝又道：“皇太孫殿下如此佈局，就是為了削藩，一旦實行下去，北邊大軍馬上打壓邊地藩王，邊地的藩王兵權最大，一旦壓下他們，內地的藩王，可以輕鬆地拿捏。”
朱橚擔憂地皺起眉頭。
姚廣孝放下酒杯，微微抬起頭，長嘆道：“咱們這位皇太孫，手段和陛下差不多凌厲和狠辣，若是他要動手，只怕周王殿下你們誰也躲不過，將會被逐個擊破，唯有聯合起來，才能創造一切可能。”
削藩，彷彿大勢所趨。
只要朱炫上位，朱元璋不在了，一定會把削藩進行到底。
“大師認為，我應該怎麼辦？”
朱橚對於這個聯盟很心動，沒有人想被削了，也不想權力富貴被奪走，再加上他本身就很不甘心。
“只要周王殿下相信我的安排，一切皆有可能！”
姚廣孝笑眯眯道：“我是幫燕王殿下，周王殿下是幫自己，若是殿下同意了，接下來我會負責幫殿下游說其他殿下組成聯盟，將來萬一事情成功了，殿下還有機會坐上那個位置。”
朱橚冷笑一聲，對這個壞和尚的話，依舊不信任，反問道：“那我四哥如何？”
姚廣孝無奈道：“殿下當了庶人，現在當習慣了，只想維護兄弟的權力和富貴，不想再求什麼，事成之後只想當一個普通的逍遙王爺。”
這句話，還是不能讓朱橚相信。
朱橚很清楚，老四的野心如何。
不過既然如此虛偽地展開合作，其他不再重要，先把合作進行下去，真的做到藩王聯盟了再說。
也許要反抗，改變削藩，真的需要他們兄弟聯合起來。
考慮到最後，朱橚微微點頭。
既然不甘，那就徹底瘋狂一次吧！
等到老爺子死了，他們就可以為所欲為。
——
歸化。
平安來了這裡，看到一個小城鎮，便是如此落成，大量的商賈聚集在歸化，也有大量的漠南牧民，帶了牛羊等東西，來了歸化貿易。
看上去還相當和諧。
平安知道，這些漠南牧民，就是他們接下來收服物件。
要讓他們歸化大明，成為大明百姓，正如歸化這座城鎮的名字一樣。
“將軍！”
第一場貿易，沈彬親自來了歸化坐鎮，擔心下面的人做不好。
“沈老闆的人脈廣啊！”
平安笑道：“那麼短的時間裡，就能聚集那麼多的商隊北上。”
沈彬不邀功，也不居功，哈哈笑道：“都是陛下的仁德感化了商隊，這個和我沒關係，只要歸化的馬市能做起來，我就放心了，總算可以給殿下一個交代。”
現在的歸化馬市，做得也很不錯，熱鬧繁華，沒有什麼問題。
不過就在平安，巡視馬市的時候，一個部下的親兵走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兩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