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土匪尾隨著家丁走了過去,聶辰又對大壯說道,
“再讓十個兄弟,分散到林子周圍,對方的人到了以後,聽我指令行事。”
大壯點頭立刻照辦。
這一幕,看的翁秋蟬有些驚訝,
“小子,看不出你這紈絝廢物的,出手還挺果斷狠辣的嘛。”
劉衝耳朵淌著血,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若是不包紮傷口,怕是要不了幾個時辰,就會失血過多而死。
畢竟那傷口挺大的。
聶辰看都不看他一眼,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林子外面。
片刻後,大壯有點坐不住了,走到聶辰身邊,皺眉道,
“我可聽說,劉家主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他會把錢送過來嗎?”
聶辰嗤笑一聲道,
“那你有沒有聽說過,劉家主對他這唯一的兒子極為疼愛啊?”
他收回目光,看向地上躺著的劉衝說道,
“劉家主的孩子,就那姐弟倆,女兒肯定是沒有繼承權的,全指望這一個兒子呢。
據說,在有一次走商的時候,他被土匪追殺,摔下馬來,把那傢伙事兒給摔斷了,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所以平日裡對劉衝萬般寵愛,任由劉衝紈絝放縱。”
“嗯,確實,就這一個兒子,他肯定捨不得讓死。”
“也不單單是寵愛的原因,劉家是個大家族,還有其他叔伯宗親呢。
劉衝活著還好,劉家的財富都有人繼承。
可若是劉衝死了,劉家主那些叔伯兄弟們,會不會蠢蠢欲動,會不會想要瓜分劉家的財產?
為什麼所有人都想要兒子?無後,在任何地方都會被人欺負的。
所以無論是為了兒子,還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家產,劉家主都得送錢過來贖人。”
“那若是那劉家主報官,或是偷偷帶人過來怎麼辦?”
“那就是我為什麼要割他耳朵的原因了,這一個耳朵扔過去,劉家就知道我們心狠手辣了,肯定會說到做到。
他們看到耳朵的時候,就已經慌了,六神無主的時候,就只能走最穩妥的辦法,那就是聽話。
只有增加他們的恐懼,他們才會被我們牽著鼻子走。
放心吧,超不過一個時辰,錢就得送過來,他可捨不得自己兒子身上再少了什麼零件。”
大壯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果然,大半個時辰過後,之前離去的那個家丁,回來了。
是駕著馬車回來的。
“籲!”
家丁在距離聶辰二十米的地方翻身下車,說道,
“錢我已經帶來了,老爺說了,五千兩銀子,一分不少的給你們,可你們要保證公子的安全才行,我得把公子安安穩穩的帶回去。”
聶辰冷笑道,
“把錢拿過來。”
“那不行,我把錢給了你,你轉手殺了公子怎麼辦?
這樣,你派個人帶著公子過來,我拿著錢,公子上馬後,我把錢給你們。
至於我,你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說的有道理,很公平。”
聶辰點了點頭,然而一把揪起劉衝,拿出匕首,一刀又將對方的另一隻耳朵給砍掉了。
“不要!”
那家丁驚駭欲裂。
他可是知道,家主已經暴怒了,給他下的命令就是把公子安安穩穩的帶回去,若是身上再少了什麼,就殺了他,若是公子死了,他全家都得死。
“我再說一遍,把錢拿過來!”
聶辰的聲音冷漠肅殺。
那家丁咬牙切齒,獰聲說道,
“你怎麼保證不會殺公子!”
聶晨把劉衝往地上一扔,舉起匕首,一刀砍掉了劉衝的兩根手指頭。
劉衝疼得嗚嗚亂叫,都快要暈過去了。
這把身上器官一個一個砍掉的一幕,就連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土匪,看了都心驚膽戰。
要讓他們殺人,他們誰都敢,閉著眼睛一刀砍下去就行了。
可這聶家大少爺,也不殺人,就這樣把人身上的東西一個一個的活剮下來。
本以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活菩薩,誰曾想這是個剮人不皺眉頭的活閻王啊。
這一刻,那些土匪對聶辰多了一絲敬畏和恐懼。
尤其是翁秋蟬,看向聶辰的眼神都變化了很多,眼中的輕蔑全部消失不見了。
聶辰冷淡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可以慢慢跟我聊,聊一句,我砍一個,我也很好奇,你家少爺身上的零件,夠你聊幾句的。”
看著快要疼死的少爺,家丁咬牙切齒,只能去選擇賭一把了。
家丁咬牙道,
“那你讓人過來拿,清點一下,沒什麼錯誤的話,就趕緊放人。”
聶辰點了點頭,大壯立刻帶著一個人走了過去,先是用刀掀開簾子,確認馬車裡沒有人,才跳進馬車裡,開啟裡面的箱子,一塊一塊的數。
一塊銀錠是十兩,整整五百塊。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世界裡,朝廷信譽崩塌,銀票連擦屁股紙都不如,銀子和黃金才是硬通貨。
大壯跳下車,向著聶辰點了點頭,示意沒問題。
“好,既然事情已經辦成了,你們拿著錢回去吧,給我留幾塊銀子,咱們就此別過。”
聶辰說完話,便要去馬車上拿錢。
然而,大壯卻慢悠悠的大聲說道,
“聶辰兄弟且慢,我們之前可不是這樣說的。”
“什麼?你是聶辰?”
劉沖和兩個家僕震驚的看向他。
身份就這樣暴露了,聶辰臉色鐵青,一把摔下頭上的斗笠,冷聲問道,
“你什麼意思?”
大壯微微一笑,一擺手,身後的土匪立刻將兩個家僕給砍殺了。
翁秋蟬抱著刀不說話,冷眼旁觀著這一幕。
“聶兄弟有勇有謀,就這樣走了,未免可惜,大當家說了,要讓你當二當家,還是請聶兄弟跟我們回山走一趟吧。”
大壯一指地上的劉衝,說道,
“哦對了,此人已經知道了聶兄弟的名字,是死是活,全憑聶兄弟自己處置。
你若是要走,我們也不攔著。”
眼下這個變故,是聶辰沒有想到的。
對方的態度很明顯了,說出他的名字,殺掉兩個家僕,斷掉了他的後路,他若是敢走,這些人就會放掉劉衝,然後對外宣稱是他聶辰殺的人,到時候他就得面臨全國通緝,富家翁的美夢是別做了。
而對方把劉衝交給他處置,看似讓他選擇,實則他根本沒得選,只有殺掉劉衝這個知情人,跟著他們上山。
殺劉衝,就是投名狀,手上沾了人命,才算是自己人。
沒地方可以安身的他,只有上山為匪這一條路了。
道理他都懂,但是這種逼上梁山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聶辰選無可選,一刀割斷了劉衝的脖子,鮮血噴灑了一地。
他心中安慰自己,就當是替原主報仇了吧。
看到他這麼幹脆的殺人,一直冷眼旁觀的翁秋蟬眼神都詫異了兩分。
雖然手段果斷乾脆,但這畢竟是他第一次殺人,還是很難適應。
“聶兄弟好手段,請吧。”
大壯微微一笑,頭前帶路。
他們繞了一圈,翻過一座山頭,便看到隔壁的清風山了。
他不坐馬車,就是想看看這裡的地形。
聶辰正走路間,忽然腳踢到了一塊坑坑窪窪的石頭,險些將他絆倒,他不由得低頭一看,而後立刻將這塊黑青色的石頭撿了起來。
這一塊坑坑窪窪的石頭,聶辰一眼便認了出來,這是鐵礦石。
他留了個心眼,往前走的時候,一直看著腳下週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