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辰淡然微笑著,看向面前緊張中又帶著幾分冷冽的齊桓。
齊桓冷哼一聲,說道,
“我們朝夕相處好幾年了,吃住都在一起,彼此間親如兄弟,我是他們的首領,他們被你活捉了,我自然要來救他們,拋棄兄弟的人,也終將會被別人拋棄。”
聶辰點了點頭,說道,
“有道理,沒想到心狠手辣的劉佳手下,竟然還有如此重情重義的人,她給了你們什麼好處,讓你們這麼為她賣命?”
聞言,齊桓冷哼道,
“怎麼,你想說你要給雙倍的價錢,來拉攏我?”
“那倒不是,我就是好奇,以劉佳的性格,錢財肯定是捨得出的,但是你們這次任務失敗了,人也被我活捉了。
這就說明,劉佳知道我已經得到了你們的秘密,按照她的性格,該滅你們的口了啊,你們竟然還沒死。”
聞言,齊桓詫異震驚的看了聶辰一眼,而後快速的低下頭,掩飾自己的眼神。
看到他這個眼神,聶辰便心裡有數了。
“怎麼?被我猜對了吧,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
“你管不著。”
齊桓冷冷說道。
聶辰絲毫不在意,淡然說道,
“聊聊嘛,既然劉佳能殺你,你肯定不會再效忠她了,又何必再替她保守秘密呢?
或者說,我殺一個人,你說一句,行不行?”
聞言,齊桓眼神陡然冷冽,殺氣瀰漫而出,他猶豫了片刻後,說道,
“好,我可以告訴你,但我說完之後,你要放我們走。”
“再議。”
聶辰微微一笑。
齊桓說道,
“我以前是跟著京城一個大家族混的,為他們做情報和暗殺工作,後來,那個家族被一個手握重權的大臣滅掉了,我也被敵人追殺,一路逃到了邊境,來到了清水縣,劉佳她收留了我,讓我組建暗殺隊伍。
可這個蠢女人,不用我們的時候,就把我們關起來,不讓出去,有任務了,就派我們出去殺人,沒任務,就關起來,整日吃喝拉撒都待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
還經常怪我給她提供的情報不好,她自己也不想想,整日把我關起來,我上哪去給她搞情報去!”
齊桓說到這裡,憤恨不已。
“因為她不放心你們,不信任你們,擔心將你放出去會失控。
準備來說,是她不信任任何人,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她應該培養了不止你們這一隊殺手吧。”
“聶少爺果然是神機妙算啊。”
齊桓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確實是這樣的,這次我們任務失敗,就是因為她催的太緊急,我沒時間做情報工作,再加上你們清風寨的武器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所以死了那麼多人。
但即便是如此,我們還是拼死抓回去一個活口,還搶回了一罈子酒,完成了她要求的情報任務。
只是我們死了這麼多人,到最後,一句好話也沒有撈到,反而被她帶人一把火燒了我們的老巢。
若不是我察覺到了她的異常,這個時候,我們僅剩的三十多號兄弟也都成了焦炭。”
聶辰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說道,
“這才對嘛,符合她的行事作風。那麼接下來呢,你打算做什麼?”
“等你殺了我啊。”
齊桓回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這次劫人成功了,你打算做什麼?”
“我還沒想好,把兄弟們救出來後,要麼上山為匪,要麼再尋明主,過去投靠吧。”
齊桓此時也放下了手裡的刀,拿起酒碗一口喝乾。
“好烈的酒啊。”
“這就是你搶走的那種酒啊。”
聶辰笑了笑,說道,
“天下明主難尋,像你這種做情報工作的,放到哪家人家用的不是心腹啊?人家會信任你一個外來人嗎?”
“呵呵,那就沒辦法了,我齊桓一生光明磊落,無愧於心,他們不想要我,我還不想去給他們賣命呢,天天賣命幹活,還要被自己人處處提防,何苦呢?
不如上山做土匪來的逍遙自在。”
齊桓說著話,又拿起酒罈子給自己倒了一碗酒。
“跟著我混吧。”
齊桓剛剛把酒碗送到嘴邊,便聽到了聶辰的這一句話。
“什麼意思?”
齊桓又放下了酒碗,冷冷看向聶辰。
“你也說了啊,要麼上山為匪,要麼尋個明主投靠,跟著我混,這兩樣都能讓你同時實現,豈不美哉?”
“你覺得你是個明主?”
“我覺得我是,最起碼,我足夠開明,知人善用,而且我們山寨現在在創業階段,接下來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要走,我手下沒有情報部門,對外界就是個睜眼瞎。
我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來為我效勞,你也需要我為你提供庇護,以及金錢和資源支援。
你我合作,是雙贏。”
齊桓思索了片刻後,說道,
“我殺了你們的人,以前還是跟著你的仇家混的,你會放心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不會像劉佳一樣,一邊用著別人,一邊又提防著別人,想要的千里馬快跑,又不可肯放掉韁繩,世上哪有這樣的人道理?
你跟著我混以後,不歸屬軍中,歸我直轄,所有的情報工作由你全部負責,我不干涉,最多給你提提建議。
哦對了,你不是還有三十多個兄弟在外面嘛,也可以加入,我來者不拒。
以後你招人,擴大隊伍,無論是寨子裡的,還是外面的人,可以全權做主。
哪怕是你做任務失敗了,我也不會像劉佳一樣殺你們滅口。
大話我不會說,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你自己考慮吧。”
聶辰擺了擺手,說道,
“給那幾位鬆綁,包紮一下傷口。”
“遵命!”
立刻有刀弩手上前,割斷繩子,拿出紗布等物給那五個人包紮。
齊桓坐在凳子上,猶豫了半天,說道,
“我還有三十幾個兄弟。”
“我說了,一併帶來。”
“我的意思是,我要去找他們,要帶著他們幾個一起去。”
齊桓指著身後的所有人說道。
“可以,你的人你全部都可以帶走,我不會派人跟著你。”
聶辰坐在凳子上,紋絲不動,好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