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他,已經獲得了原主的記憶。
他叫聶辰,是聶家唯一的公子,家族世代經商,在清水縣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戶,經營布匹瓷器生意。
他從小錦衣玉食,是個標準的廢物紈絝,有個未婚妻,算是政治聯姻,女方家是劉家,經營的也是布匹成衣生意。
兩家鬥了多年,誰也沒能拿下誰,最後聯姻,化干戈為玉帛。
沒想到那劉家心思歹毒,趁著未婚妻上聶家的時候,讓她把聶家的真賬本偷了出來,換了假賬本。
而後向縣令告狀,縣令收了劉家的錢,自然向著劉家說話,當即判聶家偷稅漏稅,全家流放。
財產全部充公,生意也全都落到了劉家的手裡。
流放的時候,剛出縣城沒多遠,衙役便打死了他的父母,他趁亂逃跑,來到了清風山地界,沒想到又被這女土匪劫了。
至於那土匪口中的僱主,應該就是劉家了。
劉家這是生怕自己死不了,買通衙役還不夠,提前買通土匪殺人啊。
想清楚其中關節後,聶辰冷笑著看著大當家。
“大當家,你死期已到,你不知道嗎?”
立刻有土匪立刻跳起來罵道,
“混賬,大當家洪福齊天,你小子敢咒大當家,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
聶辰冷笑道,
“無所謂,反正我死了,你們也得跟我陪葬,你們真以為劉家的銀子這麼好拿?
在清水縣,劉家就是半個縣老爺,以前他們沒有吞併我聶家,需要藉助爾等的力量,可現在他勢力做大,豈會讓你們繼續存在。
要麼,以後你們給劉家當狗,要麼,就等著被他屠殺滅掉。
再說了,殺了我,你們有什麼好處?頂多給你幾百兩銀子打發。
但,你們要是留下我,三天之內,我聶辰給你拿來三千兩,少一分,任你處置。”
聶辰知道,能當土匪的,都是亡命之徒,眼裡只有利益。
你向他求饒,他會覺得你軟弱,你跟他講道理,他覺得你腦子有問題。
最好的辦法,就是硬氣一點,自信一些。
大當家嗤笑一聲,不屑道,
“三千兩?聶公子實在跟我說笑嗎?你聶家都已經被抄家滅族了,莫說是三千兩,你就是三兩銀子,也拿不出來吧。”
“這你無需管,你只管拿銀子就好。”
眾土匪一聽此言,當即冷笑道,
“你以為你是誰啊,還三天三千兩。”
“你三天挖三千兩石頭還差不多。”
大當家細細思索聶辰的話,感覺有些道理。
“好,老子就給你三天,要是弄不來,我親手剁了你餵狗,要是你弄來了,老子跟你結拜,以後你就是我清風寨二當家!”
“一言為定!不過有個條件。”
“你想幹什麼?”
聶辰輕笑一聲,
“給我二十人,而且他們必須無條件聽我號令,做事沒個使喚的人手可不成。”
“好,我給你二十人,大壯,你們這三天就跟著他,他讓你們做什麼你們做什麼,就一點,別讓他跑了。”
“遵命!”
大壯抱掌。
見到這一幕,聶辰更加疑惑了,一個土匪,又不是士兵,為什麼要說遵命?
但是看大當家那挺直的腰板,和鷹目虎視的模樣,倒真的有點像將軍呢。
聶辰和大壯出去了,翁秋蟬立刻走上前來,冷聲問道,
“爹,你怎麼就能答應這小子呢?我們不是替天行道的英雄嗎?”
“山寨兄弟也是要吃飯的啊,等這小子弄回來錢,再宰了他也不遲。”
“這樣啊,好,我也去看看這小子有什麼辦法能弄來錢!”
說完話,翁秋蟬便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回來……唉!”
翁秋蟬快步的跑到聶辰身邊,冰冷的問道,
“登徒子,你有什麼辦法弄來錢?”
“這你就別管了,總之,等我弄來錢,我就是你爹的結拜兄弟了,你得喊我叔叔,聽懂了嗎?大侄女?”
“我……”
翁秋蟬勃然大怒,一拳轟在了聶辰的身上。
要做事得先填飽肚子,聶辰吃飯的時候,一邊整理著腦海中的記憶,一邊苦思冥想著辦法。
要搞錢,當然不能從窮鬼身上搞錢,這地界兒裡,誰最有錢呢?
土匪、縣令、商戶。
土匪自然是不可能的,他現在還被土匪看押著,能指揮的就這二十個土匪,讓他們去打別的土匪無異於找死。
縣令就更不用說了,搶他那是老鼠舔貓幣沒事找刺激,幾十個衙役足夠砍翻他們了。
那就只剩下有錢的大戶了。
現在清風縣裡,聶家被滅,劉家就是最大的大戶。
劉家家主有個獨生子,也就是他未婚妻的親弟弟,名叫劉衝,也是個紈絝,以前經常跟原主鬧矛盾,在花樓裡爭風吃醋。
聶辰非常瞭解,這小子癮大的很,每天晚上都要去花樓喝酒快活,但從不在花樓留宿,半夜都要回家睡覺,而且只會帶兩個下人出門。
這倒是個好機會。
若是能夠綁了他,以劉家主的性子,肯定是要被多少錢給多少錢。
等拿到了錢,他就離開山寨,找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點小生意,發點小財,娶幾房小妾,過平淡且枯燥的富家翁生活,美滋滋的。
至於留下來,呵呵,他可不想腦袋別褲腰帶上來當土匪。
想到這裡,聶辰扭頭對大壯說道,
“你去找大當家借二十兩銀子,就說做生意需要本錢。”
“哦。”
大壯點點頭,起身去借銀子了。
不多時,大壯回來了。
聶辰起身,說道,
“都帶上傢伙,跟我走。”
“去哪?”
翁秋蟬問道。
“去縣城,你要是跟著去的話,就蒙著臉。”
“哼,故弄玄虛,你要能賺來三千兩,本姑娘給你洗腳!”
“好,記得調好水溫啊。”
聶辰淡然的態度,讓翁秋蟬氣的牙癢癢。
聶辰搖頭笑了笑,這丫頭長的挺好看的,就是性子太冰冷了點。
在山寨裡,聶辰找來了一輛板車,讓人把刀都放進板車裡,上面綁上柴禾,裝作進城賣柴的樣子,帶著二十個人向著山下走去。
一路來到了縣城外面,聶辰讓眾人分批分次進入,他自己則拿著斗笠戴在了頭上。
他畢竟是清水縣有名的紈絝少爺,擔心守城士卒認出他來。
而後,他給了大壯十兩銀子,說道,
“大家夥兒分批進城,大壯,士卒要是搜車,你就把這十兩銀子塞給他。”
“我明白。”
大壯點了點頭,接著又警告道,
“小子,你做事最好有譜,要是敢害我們,老子先砍了你。”
他雖然又高又壯,但卻不傻,心思細膩,否則大當家也不會派他領頭來幫忙和監視聶辰。
一行人向前走去,聶辰帶著斗笠,拉著板車,裝作一副苦力模樣。
“站住,拉的什麼?”
守門計程車卒攔住他們,就要用刀去挑起柴禾。
大壯立刻上前,賠著笑臉,拉著士卒的袖子說道,
“軍爺軍爺,就是些柴禾棒子,您行行好,休息一下,這弄亂了可就不好裝了。”
說著話的功夫,他將十兩銀子塞進了士卒的手裡。
士卒沒看,捏了捏銀子,份量不小,便知道怎麼回事了。
清水縣臨近邊境,北邊就是草原蠻族,經常有商人會走私一些銅鐵茶鹽到草原上,這些都是朝廷明令禁止的。
當然了,朝廷禁不禁止,跟他們沒關係,他們只要有錢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