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死了,死在了她成為皇后的第七日。
謝景卓提著匕首來到冷宮,神色漠然冰冷,動作狠厲地斷了沈晚的四肢。
隨後又在她的臉上接連劃下,沈晚清雅美麗的面容,頓時就血肉模糊,恐怖至極。
而謝景卓蒼白俊朗的面容卻露出了暢快笑意。
感受著渾身劇烈至極的痛苦,沈晚空洞呆滯的眼神還是不太明白。
“謝景卓,為什麼?”
她是鎮國侯府嫡女,謝景卓是太子,先帝定下婚約,他們自幼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然後履行婚約成親。
“十多年來我父兄忠君愛國,為了鞏固你太子之位大哥的腿斷了,二哥因為你被人圍攻而死!我為你了擋刀,身體自此元氣大傷,纏綿病榻;唯一的兒子也因為救你,被人下毒,而失去了性命!
為什麼在登基之後,給鎮國候府按上通敵叛國的罪名,沈氏全族皆被斬首!”
忍著劇烈痛苦,艱難的說出這些,同時對謝景卓的恨意也充斥著四肢百骸,深入骨髓。
“為什麼?若非你與你家族以勢壓人,妙儀如何會死,你害死我愛的人,我滅你全族給妙儀報仇,也是天理迴圈。”
提到這個名字,謝景卓的眼中滿是傷懷難過,神色都是痛苦悔恨。
“妙儀,顧妙儀?”
沈晚幾乎都快要忘記了這個名字,努力回憶,她終於想了那個眼蒙白紗的柔弱女子。
本以為謝景卓忘卻的人,誰知道卻成為了他的心間明月。
“謝景卓,當初若是你執意頂住帝后壓力,堅持退婚,我也不會糾纏,可你你捨不得顧妙儀也捨不得我鎮國候府的權勢,你既想要這個還想要那個,顧妙儀分明就是被你的優柔寡斷,心性不堅害死的!”
沈晚神色冰冷充滿恨意的看著謝景卓說。
她和那個顧妙儀總共沒見過兩面,連話都沒說幾句,謝景卓卻說是自己害死了她。
真是可笑。
“妙儀是被你和你的家人逼死的,所以你的兩個兄長,你的父母,還有你的孩子都要為此付出代價,沈晚,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謝景卓因沈晚的話大怒,咬牙切齒的對著沈晚說出了更令她崩潰的話。
這竟然都是他的手筆!
“更何況那個孽種怎麼會是我的孩子,沈晚,你這樣的人我連碰一下都覺得噁心,怎麼會讓你生下我的孩子。”謝景卓又不屑的說了一句。
沈婉牙齒幾乎咬碎,眼睛猩紅:“謝景卓,我一定會殺了你,哪怕化作惡鬼,墮入地獄,我也要讓你不得好死,讓你血債血償。”
“可是今日要死的人卻是你。”
謝景卓提起匕首,毫不猶豫的刺入沈晚的胸口。
而在這時,卻有一個侍衛來報。
“啟稟陛下,宮外有一個女子,自稱顧妙儀,還牽著一個十來歲的孩子。“
聽到這句話,謝景卓怔愣過後,就猛然拔出了匕首。便什麼都不顧的衝了出去,眉宇之間是顯而易見的喜色。
看著謝景卓跑開的身影,她感覺到心臟一陣顫動疼痛,嘴角不停的湧出鮮血。
“若有來世,我一定.....”
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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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站在涼亭之中。
這是她的家,鎮國候府。
她已經在這裡靜默而立一個時辰了,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道是不是一場大夢。
“沈晚,我愛的人是妙儀,我想娶的人也是她,你為何非要糾纏,你若識趣,就該同意與我退婚!”一道帶著絲絲怒火的聲音忽然響在她的耳邊。
緩緩回頭,沈晚的眼中就多出了一個人影,隨後眼神緊縮,帶著抑制不住的殺機。
這是謝景卓。
眼神凌厲的看著他,再看看周圍的景象。
沈晚反應了過來。
她,重生了,回到了祖母壽辰的那日!
這年,她十七歲,父親手握兵權國之柱石,母親沉穩端莊,打理侯府,大哥少年將軍戰功赫赫,二哥武功高強名揚四方,連祖母都是身體安康。
鎮國侯府沈家還是京城中最有權勢的家族。
她還是沈家最為尊貴的大小姐,而不是端莊穩重的太子妃。
謝景卓的話引起了來往賓客的注意,都悄然豎起了耳朵,將注意力放在他們這邊。
前幾個月太子謝景卓奉命前往江南巡視,卻遭歹人追殺,跌落懸崖,幸得一女子相救。照顧他數月,後又為了幫助謝景卓逃離,被人毒瞎了眼睛。
謝景卓心生感激,兩人也在相處中產生了濃濃愛意。
後來他將盲女帶回,在中秋之宴上公然提出要迎娶盲女,只可惜卻被皇帝怒斥駁回,而且還重重責罰了謝景卓。
沒想到過去了幾日,謝景卓不僅沒放棄,還帶著人來鎮國侯府了。
沈晚目光灼灼的盯著這個眼蒙白紗,容貌柔美的女子。
謝景卓握著她的手,小心帶著她走,溫柔至極,同剛才與沈晚說話的語氣,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這就是顧妙儀,是謝景卓的白月光。
“你看妙儀做什麼,我告訴你,這件事情是我自己的注意和妙儀無關。”
看著沈晚在打量顧妙儀,謝景卓立即將顧妙儀護在懷中,語氣警惕的對溫婉說。
而顧妙儀卻好似受驚的小鹿一般:“沈姑娘,都是我的錯,您千萬不要責怪太子殿下,若是要責罰,您就責罰我好了。”
兩人這番作為當真是和前世一樣,沈晚忍不住發笑。
前世她覺得顧妙儀也是一個可憐人,再加上她心知自己成為了太子妃,會和許多女子共事一夫。
同情之下,便也真心替顧妙儀想過,私下勸解了謝景卓一句。
“太子實在想跟顧姑娘在一起的話,不如先納為妾室,保她安寧,等到她生下孩子,再扶為側妃不遲。”
謝景卓明白繼續堅持退婚,他的位置怕是會被動搖。
想要鎮國侯府的幫助,也不想放棄顧妙儀,於是就答應了沈晚的提議。
可沈晚卻沒想到這區區幾句話,會將她和沈氏推入萬劫不復之地。
沈晚沒說話,顧妙儀從謝景卓的懷中掙脫然後跪下,衝著沈晚磕頭,身體不停地顫抖,臉上都是害怕,只是卻不是正對著沈晚的方向。
很符合她盲女的作為,也讓來往之人心生可憐。
“沈姑娘,你不要生氣好不好,你和太子殿下都是好人,都是我不好,不該同殿下回京...”
顧妙儀語氣悽苦,更惹人同情。
她沒有像前世那般扶顧妙儀起來,只是冷眼旁觀。
“沈晚,妙儀與你道歉,你卻如此無禮,這就是你作為高門貴女的教養嗎?還不快和妙儀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