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燻搬進市區的一間公寓。
200平米的大平層,她跟沈姨帶著小陸言,加上兩個阿姨一起住著,也還算是寬敞。
她的產後抑鬱沒好全,
小陸言晚上由阿姨照顧,白天喬燻的精神好了,也會陪小陸言玩會兒,四五個月的小孩子,十分天真可愛。
沈清擔心她的身體。
喬燻淺聲說:“帶著治吧!沈姨您放心,那樣的地方我都熬下去了,還有什麼不能熬過去的!”
提起這個,沈清恨得牙根癢癢。
她說:“真是太便宜陸澤那個媽了!就該她去那樣的地方嚐嚐滋味,順便每天再扎幾針鎮定試試!”
喬燻輕撫她的手背,柔聲說:“都過去了!這事兒別告訴林蕭,她性子急。”
沈清總歸覺得她委屈。
喬燻笑得淡淡的,她確實委屈,她確實差點沒命了。
這些,陸澤在離婚協議裡給了她補償!
……
半個月後,喬燻豐潤了許多。
她堅持看心理醫生,醫生是賀季棠介紹給她的,十分靠譜。
這天,喬燻從診所出來才準備上車,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陸太太!陸太太!”
喬燻對司機輕道:“稍等!”
她轉身看見了白雪。
白雪大不如從前了,從前鮮嫩得能掐出水的臉蛋,竟然憔悴了……可想而知最近過得並不好。
喬燻語氣淡淡的:“以後別叫我陸太太了,我跟陸澤離婚了!如果你真心想叫,叫我喬小姐吧!……有事?”
白雪本想上前。
但是喬燻身上那件大衣,一看就名貴少則幾萬塊,弄髒了她根本賠不起。
白雪咬唇說出來意:“我想讓您跟陸先生求求情,求他放過我大伯父伯母,他們太可憐了……他們的腿被人打斷,也沒有錢治療,現在只能在路邊乞討生活。”
喬燻笑意更淡了些。。
小姑娘的心思,她怎會不知道,無非還想接近陸澤罷了。
他們那些明鋪暗蓋的事兒,喬燻不感興趣,但她很想看看白筱筱父母狼狽的樣子。
白雪帶著她走過兩條街道,
然後,喬燻看見了白筱筱的父母。
天很冷,他們跪在雪地裡乞討。
白母沒有了從前高傲的模樣,像是老實本分的女人,伏在雪地上騙得微薄的錢財……
喬燻靜靜地看著他們。
白雪含淚說道:“大伯父大伯母,我求了陸太太過來看你們,你們跟她賠個禮道個歉,我想她會願意原諒你們的,到時就不用這麼苦了。”
喬燻笑笑:真是一朵盛世白蓮花。
這時,白母抬眼看著她,她立即伏在地上大哭:“大小姐我求求您了!您大人有大量,您不要跟我們計較,我跟筱筱的爸爸來生願意給您當牛做馬。”
喬燻冷笑:“你們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白雪急了:“陸太太,您怎麼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同情心……
喬燻伸手攏了下大衣。
她的臉上仍帶著些病氣,但整個人看著美麗高貴,她輕撫額頭笑了:“白小姐跟我談同情心啊!總在三更半夜打電話給有婦之夫的白小姐,別說同情心了,連臉都沒有吧?”
白雪俏臉刷白。
半晌,她哽著聲音說:“我跟陸先生沒什麼的,你不要血口噴人!”
喬燻並不想聽那些。
她從皮夾抽出2000元現金,扔到了白雪的腳下,她知道女孩子需要錢,她知道女孩子最要自尊,她冷笑著說:“要同情心是嗎?這就是我的同情心,想要的話就去撿。”
白雪臉蛋刷白,她從未受過這樣的侮辱。
但她還是緩緩蹲了下來,一張一張撿起那些錢,她需要這些錢過冬……否則她沒有錢交房租了。
她撿完錢直起身子,就看見了陸澤。
陸澤一身的黑白經典西裝,外面是細格子的英式大衣,看著成熟英挺。
他倚在車旁看著這邊,目光深邃。
白雪又羞又燥!
但她又高興起來,她覺得陸先生看清了陸太太的真面目,陸先生一定想,像陸太太這樣的刻薄女人,不值得他喜歡。
他看著自己受辱,應該會安慰吧。
但白雪沒想到,陸澤看也沒有看她,徑自朝著喬燻走過去,他輕拽住她的手腕,卻被人輕輕揮開……
陸澤面上有著失落。
他姿態很低:“下班正好看見你的司機,一問才知道在這裡!證辦好了想送你再看看小陸言……喬燻你那邊方便嗎?”
喬燻想了想說:“今天方便的吧!”
見她同意,陸澤不禁心生歡喜,他開啟黑色賓利的車門,很是溫柔地說:“上車!”
喬燻跟他拉開距離,她雙手放在羊絨大衣衣袋內,很淡地說:“我坐司機的車吧!”
陸澤不禁又失望:“你現在連我的車,都不肯坐了麼?”
喬燻沒理他,徑自走向自己的車子。
陸澤看她上車,
他才轉身坐到黑色賓利上頭,白雪上前輕喚一聲:“陸先生我……”
陸澤看她一眼,目光冷漠,直接升了車窗。
白雪難堪地站在原地……
……
半小時後,陸澤到了喬燻那裡。
他們一起上的樓。
沈清開門看見陸澤,就愣了下,隨後她就看向喬燻無聲詢問。
喬燻脫下大衣,低頭換鞋子,淡淡道:“他來送東西,順便過來看看孩子,沒有其他!”
沈清扭頭回廚房包餃子。
陸澤殷勤叫她一聲沈姨,她也沒有應,還把廚房的門給拉起來了。
陸澤苦澀一笑……
這時,阿姨把小陸言抱過來了。
五個月的寶寶,眼神烏黑明亮,養得白白胖胖的很是可愛。小陸言看見陸澤伸手要抱,嘴裡不停地叫著:“爸……爸……爸……”
陸澤抱過她時,眼裡微溼。
小陸言是他第一個孩子,有半月沒見了,他怎會不想?
他陪著小陸言玩。
廚房裡沈清在包餃子,露臺上阿姨在給小陸言烤小衣服,屋子裡開著暖氣,小陸言只需要穿著一套純棉的連體衣……這一切都是天倫之樂。
但是,天總是會黑的。
天黑陸澤便要離開,因為沈清沒有留他吃飯,這裡的每個人待他都客氣,當他是客人。
喬燻站在窗邊接電話。
脫下大衣,裡頭是件淡粉的羊毛裙,她神情十分溫軟,甚至是很愉悅的。
陸澤幾乎沒見喬燻這樣放鬆過。
他更聽得出來,電話那邊是孟燕回。
等到喬燻掛上電話,他不禁低道:“以前沒有見你這樣高興過!是心情好,還是電話那邊的人讓你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