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報仇?”
到底還是年紀小,再加上之前又一直被人寵著慣著,隨心所欲慣了,基本上也沒被誰呵斥過,
雲舒這一連串語速快得跟機關槍似的輸出本就讓雲楚煥的反應遲鈍了不少,最後一個突如其來的大拐彎,更是讓後者懵上加懵:
“怎麼報?”
“來人!”
雲舒二話不說,直接揮手叫人,神態相當霸氣:
“把剛剛冒犯了六皇子的那隻雞拖下去宰了!還有那截絆倒了六皇子的枯樹根,給本宮連根拔起,徹底斷了它的生機!”
雲楚煥:“……”
總覺得自己好像被敷衍了,但他沒證據。
迷茫地眨了眨眼,雲楚煥還來不及思考這其中的問題究竟出在了哪裡,思路就再次被雲舒打斷——
“六皇弟,你是想吃孜然味、五香味兒、蒜香味兒的炸雞,還是香辣味兒的?”
“……那是什麼?”
從來沒聽說過這麼多口味的雲楚煥瞬間拋開腦子裡好不容易要抓住的那一點靈光,屁顛兒屁顛兒地又湊到剛剛替他報仇雪恨的雲舒面前,仔細詢問起這些口味的不同來。
而就在雲舒明面兒上藉口小廚房裡的這些人全都不會做炸雞,把人通通轟到外面等候,
自己則是趁機讓意識進入到大別墅內,迅速用手機下單點了好多份炸雞並將它們全部去掉包裝,換進她面前那幾只瓷盤的時候,
另一邊,御書房內,
宣武帝卻是神情微妙之中又隱隱透著幾分扭曲的正在向他派出的龍影衛反覆確認:
“你是說,雲舒今日被太傅罰抄《中庸》,但她只寫了三十個字,就帶著六皇子他們去,去拔雞尾巴毛了?”
“是。”
宣武帝:“???”
作為帝王身邊最最隱秘的那一支暗衛,龍影衛中的每一個成員都曾接受過最最嚴苛的訓練。
他們會不顧生死竭盡全力地完成帝王交給他們的每一項任務,且不攜帶任何私人情感。
也就是說,從龍影衛口中陳述出來的每一句,都是無比客觀而又真實的。
但問題是,一個十三歲了,還連寫字都費勁的小丫頭,真能如模擬人生選擇系統所說的那樣,幫他解決這天底下那麼多寒門學子讀書難的困境?
宣武帝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只能擺擺手,示意龍影衛先退下:
“繼續盯著,切記不可錯過任何細節!”
“是!”
龍影衛微微頷首,下一瞬就見他身形一閃,不過眨眼的工夫,便如來時那般,又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彼時,雲舒已經又帶著六皇子他們回到了殿內,
幾盤炸得金黃酥脆的炸雞也被整整齊齊地擺放到了餐桌上。
霸道撲鼻的獨特香味兒饞得人食指大動,雲舒率先將一個雞腿兒放到了雲楚煥面前:
“喏,這就是剛才冒犯你的那隻,我特意給你單獨留出來了!”
“……謝謝五皇姐!”
雖然又被提起了剛剛的糗事,雲楚煥心裡還有些不開心,
但眼前這從未見過的誘人美食,顯然更能吸引他的注意。
迫不及待地伸手接過那隻炸雞腿兒,一口下去,金黃酥脆的外皮混著內裡嫩滑多汁的飽滿雞肉瞬間盈滿味蕾,
雲楚煥眸光一亮,堂堂皇子竟連一句誇讚的話都沒能說出,直接吃到停不下來!
在他之後開吃的岑伊伊和柳子明也都差不多,
各種口味的炸雞輪番吃了個遍,中途被辣得齜牙咧嘴的也愣是一口都沒浪費。
最後一個個全都撐到只能翻著鼓鼓的圓肚皮,仰躺在椅背上,意猶未盡地咂嘴:
“五姐姐,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
唯一一個沒有吃撐的雲舒笑吟吟地給自己倒了杯解油膩的茶,聽雲楚煥斬釘截鐵地道:
“我以後就跟你混了!”
雲舒:“……”
真不愧是在現代社會吃食種類那麼豐盛都能成功收服萬千幼崽味蕾的麥噹噹和肯爺爺啊!
一頓炸雞下來,兒童版暴君都能自願給她當小弟!
雲舒揚了下眉,還沒來得及開口說點兒什麼,
就見她新上任的小弟艱難地捧著他圓咕隆咚的肚皮坐直了身子,朝她這邊傾斜過來,面上也揚起了今晨那會兒向她討奶茶喝時的那種乖巧表情:
“五姐姐,你這炸雞的方子能寫給我一份嗎?”
“方子啊……”
早在她決定要用炸雞來誘惑雲楚煥的時候,雲舒就想到了對方吃完之後極有可能會找她詢問方子的問題,
這會兒分毫不慌,只淡定地點了點頭:
“給你倒是沒什麼問題,但關鍵在於,裡面有幾種配料非常少見,一般人根本沒有。”
“很貴?”
雲楚煥愣了一下,很快便又大氣地擺了擺手:
“沒事兒,我母妃有的是錢!就算這炸雞裡需要加入五百多年的老參,我母妃也能想辦法給我弄來!”
他這話倒真不是吹牛。
雲楚煥的母妃柳貴妃乃是當朝左相柳彥坤之女,而柳家在出柳彥坤這位左相之前,卻是盤踞江南多年的首富!
柳貴妃自幼生長在金玉雕砌的富貴窩裡,向來花錢如流水,
入宮之後因為柳相心疼女兒,銀錢方面也從來沒有虧待過。
而柳貴妃對雲楚煥這個獨子,更是寵溺到了極點,幾乎可以說是有求必應。
若非如此,也養不出雲楚煥那隨心所欲肆意妄為的性子。
事實上,雲舒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向雲楚煥丟擲誘餌——
畢竟原身的母妃早在她出生的時候就沒了,祖父雖還在朝為官,但卻也是兩袖清風,且鮮少和她這個五公主聯絡,
她想要讓一些食物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這個朝代,還是得靠雲楚煥才行。
隨手掏出一小瓶提前準備好的辣椒粉放到桌上,雲舒抬了抬下巴:
“喏,真不是貴的問題,主要這調味粉是我之前無意見從一個宮人手中得來的,據說是她家裡某個親戚從前跟人跑船,從海外帶回來的玩意兒,咱天盛根本沒有。”
“海外?”
雲楚煥拔下小瓷瓶上的塞子,好奇地嗅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