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玲喜笑顏開:“好好好,嬸子一定給你找個知心可人的姑娘。”
沈棠心底那點漣漪也漸漸散去,賀旭這麼說,大概是對她無感了。
也對,她和原身的性子那般像,這人要是能喜歡她,怎麼會和原身這麼多年都沒交集。
這年頭的優質股比現代還少,她要不要也提前物色個物件?
七零年代可不比現代,在現代一輩子不結婚也沒人管,在這裡不結婚只怕是要被人戳脊梁骨。
她並不是一個多強勢的女人,比起逆反著來的大女主人生,她更喜歡在隨波逐流中尋找一個最舒服的環境,像條鹹魚一樣躺一輩子。
正想著,周玲話鋒一轉,對方政委道:“沈老爺子下個月大壽,你幫棠棠請半個月的假吧。”
“下個月幾號?”
“十三。”沈棠回。
方政委點頭:“那行,到時候你和賀小子一起回首都,我也不用讓警衛員送你了。”
沈棠聽到方政委應下,紅唇微抿,露出一絲笑意:“謝謝姨父。”
方政委喝了一口茶,又聊到她的終生大事:“韓忠國那邊你也別惦記了,讓你小姨再給你找個相親物件,你性子軟弱,還是找個溫和的點人好。”
沈棠正有此意,比起像賀旭這樣桀驁不訓的,她還是更喜歡會體諒她的溫謙君子。
原身對韓忠國的喜歡從不掩飾,即使昨天她已經解釋過了,知道原身有多痴迷韓忠國的小姨一家也只當是她為了面子找的藉口。
沈棠覺得這種事沒必要強行解釋,年輕的時候誰還沒喜歡過幾個人了?
只要她不再糾結韓忠國,願意重新相親,想必之前的事也會被人漸漸忘卻。
“好,那麻煩小姨了。”
說完,她將碗裡的紅燒肉夾起吃掉,口感軟嫩即化,肥瘦中和,不油不膩,香的她眼睛都眯了起來。
小姨手藝真是太好了。
她一個不喜歡吃肥肉的都喜歡吃紅燒肉了。
雞湯也好喝,她上輩子在出租房裡從來沒有煲出過這個味道,果然還是自己養的土雞才好吃。
賀旭看著少女腮幫子鼓鼓囊囊,清亮的眼睛綻放著歡喜的神色,不知為何,心裡竟冒出了點不爽。
沒心沒肺的慫包。
越是看起來溫柔謙和的人,手段才越是狠辣,她也不怕被人賣了。
用完晚飯,沈棠就要回宿舍了。
文工團離家屬院不遠,她也沒讓小姨送,自己收拾好曬乾的衣服就打算走夜路回去。
說是夜路,其實也還早,現在才傍晚七點,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路上到處都是因為炎熱而出來散步的人。
賀旭也要回宿舍,和她剛好是一條路,兩人一走回去,遇到散步的嬸子,那眼神看的她莫名其妙。
快到文工團宿舍樓下,她瞧見賀旭還跟在她身後。
沈棠咬了下唇,小聲提醒:“賀營長,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賀旭睨了她一眼:“你看我像傻子嗎?”
沈棠:“不、不像。”
就算像,她也不好意思說呀。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賀旭看著低著頭、慫成包子的沈棠,心裡嗤笑。
“很怕我?”
沈棠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即意識到他在問她是不是在怕他,看著眼神銳利的和野獸似的男人,立馬搖頭。
賀旭這才認真的看了她一眼:“既然不怕,怎麼不說話?”
“……沒啥好說的。”
也許賀旭自己也沒發現,他身上那股桀驁的倔強勁非常吸引人,但也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
沈棠是個不愛惹事,也不願招惹愛惹事的人。
賀旭這種,一看就知道未來會很多女人糾纏的麻煩人。
她才不想摻和進去呢。
賀旭挑了下眉:“慫包。”
沈棠磨了磨牙,小聲嘀咕:“你才慫包,你全家都慫包。”
賀旭眼睛一瞪,沈棠飄忽的眼神立馬錯開。
“伶牙俐齒,不過有句話你說沒罵錯,我全家都是慫包。”
沈棠:“……”
頭一次見自己罵自己全家的。
終於到了宿舍樓下,沈棠連聲音都歡快了幾分:“那我先走了。”
賀旭微微頷首,擰眉看著她:“你年紀還小,找物件的事不要急。”
沈棠在心裡嘀咕:難怪長的好看,原來是上天給了他一張和大爺似的嘮叨嘴。
“好的,您還是快回去吧。”
別在這唸叨了,莫名其妙的,又不是她物件。
賀旭看著小姑娘纖細輕快的背影往宿舍樓走去,她似乎不愛扎頭髮,微卷的長髮總披散在身後,走起路來微微搖晃,還帶著一股冷香。
大概是病了一場,腰身越發的纖細了,冷白的面板晃的人眼睛都移不開,白色的襯衫紮在綠色的軍褲裡,襯的她格外清純動人。
在這個大都是灰色衣衫的時代,她好像成了一道風景線,永遠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賀旭又一次看入迷,心裡更加煩躁了。
走到宿舍,迎面撞上了拄著柺杖回來拿衣服的郝運。
差點摔倒的郝運本想罵人,瞧見自家營長陰沉的臉,嚇的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營長,你走那麼快乾什麼,被女人甩了?”
郝運湊近用鼻子嗅了嗅,眼神瞬變,咋撥出聲:“這香味……營長你果然約會去了!”
賀旭嘴角一抽:“你狗鼻子嗎?”
郝運得意笑笑:“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我想想……
今天你去方政委家吃飯,往常這時候你早就回來了,晚了大概一刻鐘,剛好是去文工團宿舍的路,方政委家就那麼一個是文工團的。
我懂了,你肯定是把人送回宿舍了,臉黑成這樣,是不是沒能得償所願啊?”
賀旭黑著臉繞過他,獨自走進宿舍。
郝運拄著柺杖跟了上去。
“營長,你也別覺得不好意思,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表白被拒也不是什麼大事……”
“誰跟你說我表白被拒了?”賀旭皺眉問。
郝運摸摸鼻子,心虛的時候聲音都小了:“就…人家剛來的時候,家屬院都這麼傳。”
他本來也是不信的,可賀旭又是著急送人家去醫院,又是送人家回宿舍,按照他以往的性子,哪裡會這麼熱心?
還因為人家沒胃口就花大價錢從旁人手裡買雞湯,他見了都想偷笑。
賀旭眉頭緊皺,出聲解釋:“那是她爺爺託我照顧她,提前把她的衣服寄了過來,讓我幫忙給她送過去。”
郝運雙手一攤:“好,那你現在呢,別告訴你不喜歡人家。”
不喜歡人家還巴巴的湊上去,擱著犯賤呢?
賀旭沉默了片刻,眼神如鷹隼睨過去,吐出一個字:“滾。”
郝運翻了白眼,拿起自己的衣服一瘸一拐的走了。
當天夜裡,賀旭再次做了個旖旎夢。
夢裡的姑娘坐在床上,眼神嫵媚勾人,纖細的指節劃過他的喉結帶起一片漣漪,勾著他的脖子送上紅唇。
他捏住她柔軟的皓腕,親吻著那雙清冷的褐色眼睛……
第二天清早醒來,賀旭低頭一看褲子。
“艹,我真是瘋了!”
連續兩天對那小慫包發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