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是窗臺上那盆蘭花,放在現代,起碼也是值個百來萬的。
她們典當行,不僅典當文物古董,這些值錢的東西也是收的。
像這種名貴的蘭花,她們收來之後,一般會和拍賣行進行交易,然後由拍賣行進行出售。
而沈示白的拍賣行,就是她們典當行知根知底的合作物件。
溫如初環顧四周,兩百多平的公寓富麗堂皇。
色調多以淺色系為主,金色偏多,一進來就容易被閃到,看得出來主人家應該是比較張揚的人。
“坐吧,你的房間在西南角,那有間客房,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呢,你好好查案,就當付你的房租了。”
裴瑾這一番話說起來臉不紅心不跳,熟練的不像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學生。
溫如初寄人籬下,也只能點頭同意。
安靜的躺在床上,窗簾沒拉,外頭繁星明亮,是二十一世紀所見不到的群星閃爍。
溫如初看著天空,眸子裡的光芒暗淡了一些,輕輕嘆了口氣。
這短短的一天,發生了太多事。
也不知道她還有沒有機會再回到現代社會……
典當行……沈示白……拍賣行……
溫如初想著想著,突然猛地從床上坐起。
她好像想起了一件事!
因為和金城拍賣行合作,她曾經特地翻閱過不少過去的報紙。
其中就寫到了當時身為金城典當行少主的沈示白,在一場大火中失去了一隻腿,從此落下終身殘疾,只能依靠假肢正常行走。
並且則是從這場火災開始,沈示白的性格開始變得古怪,陰晴不定。
而這場火災的時間,正是1984年的12月!
也就是說,距離沈示白髮生火災,只剩下了不到一週的時間!!
這麼一想,溫如初睡意頓時消散,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從今天的相處來看,沈示白並不是壞人,要是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倒也是很遺憾。
溫如初抿了抿唇,披了個外套就推開了臥室門。
憑著記憶走到裴瑾臥室門前。
裴瑾臥室門沒關緊,剩下了一條縫。
裡面人說話的聲音,清晰的傳了出來。
“裴瑾,你真信她是2012年畢業的麼?”沈示白非常好奇。
“信啊,有什麼不信的。”裴瑾嗓音慵懶,說的比唱的好聽,也不知道心裡是不是真信了。
“哼哼,反正我才不信,我從小可就是個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連我奶拜佛我都得說她迷信。”
裴瑾聽了這話,從喉嚨裡溢位了一絲低低的笑。
溫如初站在門外,將兩人的對話盡收耳中,猶豫著抬起手敲了敲門。
裴瑾斜著眼朝著門口瞥了一眼,在看到站在門口的身影之後,不緊不慢的朝著電話那頭說了句:“我還有事。”
隨後結束通話了電話:“請進!”
溫如初這才推門進去。
“我有件事想告訴你,不管你信不信,1984年12月,上海金城典當行將會發生一起火災,而此次火災,典當行損失慘重,尤其是身為典當行少主的沈示白,更是失去了一條腿,從此終身殘疾。”
溫如初說話溫吞,語速不快,可隨著溫如初話音的落下,裴瑾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周身的氣場也開始變化,湧動著一股無以言喻的壓迫感。
溫如初抿了抿唇,心跳莫名加快。
“幾號?”
溫如初搖了搖頭:“我沒什麼印象了,這是我大約一個多月前看到的了。”
“嗯,多謝了,我會讓他注意的。”
“你信?”看到裴瑾這麼輕鬆就信了,溫如初有些驚訝。
“為什麼不信?”裴瑾反問道。
“你不怕我是胡說的嗎?”
“你有這個必要嗎?”
溫如初愣了一下,隨後勾起唇輕輕笑了,兩顆小梨渦若隱若現,看上去很可愛。
裴瑾抿了抿唇,悄無聲息的轉移了視線。
“謝謝你,早點睡,晚安。”說完,溫如初就退出了房間,還順手把房門給帶上了。
一夜好眠。
第二天吃早餐時,溫如初看到裴瑾,嚇了一跳。
“你晚上幹什麼了?做賊去了?黑眼圈這麼重?”
裴瑾難得心虛,摸了摸鼻子:“有……有嗎?沒睡好而已。”
溫如初也沒多問,將面前的三明治往裴瑾面前推了推。
“你做的?”
“嗯,快吃吧,吃完了去歲歲家看看。”
裴瑾咬了一口三明治,好奇的看向溫如初。
“你好像對這個案子特別關注?”
溫如初目光轉移,看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沒否認,只是道:“如果沒錯的話,我在2012年,或許見過這件花瓶。”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溫如初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聲音也不自覺提高了些許:“對了!你聽說過星迴典當行嗎?”
裴瑾卻是輕輕搖了搖頭:“沒聽說過,現如今上海最大的典當行是壹川,他們的典當行與不少拍賣行在進行合作,規模很大,至於星迴典當行,我倒是可以幫你查一下。”
聽著裴瑾的話,溫如初一瞬間心如死灰,要麼就是這個時候,沒有這個典當行,要麼就是典當行規模太小。
可是如果她沒記錯的話,1984年,他們家典當行應該已經發展到了中型規模才對,怎麼會默默無聞?
難不成和她的穿越有關?
“好的,那就多謝你了。”溫如初低著頭,軟軟的頭髮耷拉在腦門上,明顯可以看出有些鬱悶。
裴瑾忍不住想笑。
吃完三明治,裴瑾拿上外套:“走吧。”
溫如初連忙跟了上去。
到了歲歲家附近,歲歲家在一個小巷子裡,時間還早,小巷子裡,早餐鋪不少,充滿了市井煙火氣息。
還沒走到門前,就看見了一個男人朝著家門走去。
那個男人身形搖晃,鬍子拉碴,看上去不修邊幅,不等走近,就有一股濃重的酒味傳來,燻的溫如初皺了皺眉。
男人熟練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溫如初和裴瑾對視一眼,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一進門,溫如初下意識巡視了一圈,屋內的陳設看上去更加破舊,無論是桌子還是椅子,都破敗不堪。
男人熟練的穿過客廳,走到臥室。
臥室裡亮著昏暗的燈光,蠟燭在燃燒。
可能是穿過來之後接觸的人非富即貴,溫如初沒有想到,都這個年代了,竟然還有人在用燭臺。
“家裡哪裡還有錢再給你?有本事你去掙啊咳咳咳。”
一位婦人的聲音傳出來,聽得出來,婦人身體不太好,這應該就是歲歲家裡那個生病的母親了。
一陣翻箱倒櫃的動靜響起。
接著就是男人氣急敗壞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