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們,衝啊!”
“勿退,退則家破人亡!”
十月,在江南一帶已經初顯寒意的時候,北方一些近海的海灘已經結冰。
這樣的景象,給了一些宵小之徒可乘之機。
當一處軍堡四周爆發出沖天的喊殺聲,一個個身高不足五尺的矮個倭寇持刀順著衝上城頭,與城頭的明軍展開搏鬥。
戰鬥已經持續了很久,從清晨到正午,軍堡外圍的集市被倭寇點燃,來不及逃入堡內的百姓被倭寇砍殺,屍體遍佈土路,流出的鮮血積蓄起一個個血窪。
城頭的明軍數量並不多,而城下卻圍著密密麻麻的數千倭寇。
這群倭寇試圖用雲梯衝上那不足兩丈的城頭,卻被城頭的明軍軍卒揮舞著長槍短兵浴血奮戰。
一個軍卒倒下了,另一個軍卒就立馬替了上去。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軍卒臉部連中數刀,整張臉被倭刀劃得稀爛,血流不止。
朱允炆愣了愣,他想到了當初朱高煦的,當時朱高煦就說過,倭寇如果在江南吃癟,肯定會進而轉上山東、遼東來進行劫掠。
不過就在他處理那枯燥的國事時,他所牽掛的某人卻在享受著閒暇。
到洪武年間,中醫外科就已經開始論述起了手術方法,並指出應按患者的年齡、體質、出血情況決定麻醉劑量和手術時間。
怎麼預防平倭,朱高煦已經說過了,而如今自家爺爺詢問如何提防倭患,那便是要考量朱高煦是否有排程沿海諸都司兵馬的能力了。
他說著當初朱高煦的見解,不過他說的這些,朱元璋早就料到了,也如實安排了各省加強備倭力度。
“好在陛下給曹國公添了那麼多錢糧,想來圍剿沿海倭寇也花不了多長時間了。”
他一邊說,一邊提起了朱高煦:“高煦說的不錯,對待沿海倭寇,不能以對待尋常盜匪的態度,還是應該以建造大船,多配火炮來圍剿。”
當時的他倒是一直想找個正骨師傅來看看,奈何後世想找一個精通正骨的師傅太難。
“金州……”
朱允炆沒想到這個機會來的那麼快,心中高興之餘,便是連手上的動作都快了些。
朱高煦詢問南京外科大夫的原因,就是希望想要帶一批精通外科的大夫回北方,提前組建一支醫療隊來應對日後的戰爭,以及提升北方的醫療水平。
大夫說著,也將手從朱高煦背部離開,轉苦笑為爽朗道:
“如今浙江倭寇被圍剿,想來福建及兩廣、南洋的倭寇都得到了訊息,說不定會大肆入寇。”
此刻他手上,還真沒有能夠訓練一都司兵馬的帥才。
瞧他這模樣,徐輝祖停住了想要坐下的動作,徐增壽也走上前,表情焦急道:“大哥,金州的中左所……”
前身可是被束縛雙手都能舉著三百斤大缸活蹦亂跳的存在,要知道明代一斤等於後世一斤二,也就是前身這廝能輕鬆舉著三百六十斤的東西繞著走一圈,而且還是被束縛雙手的狀態。
他的繁忙讓整個魏國公府都忙碌了起來,不斷來往迎送著那些希望獲得出鎮雲南機會的武官。
“擬旨,著曹國公李景隆節制沿海諸都司,授楊文平倭將軍,正四品,令戶部、工部撥錢糧六十萬予平倭將軍府,朕要在三個月內看到入寇中左所的倭夷人頭!”
據朱高煦在大教場瞭解的情況來看,明初的大夫已經知道在手術前後煮水消毒和各種殺菌止血的手段。
朱高煦對土司沒什麼好感,真要惋惜的,也就是惋惜土司治下的土民。
“殿下的身體可謂天賦異稟,不僅骨骼比常人要粗大,便是身上那筋骨也是十分強韌。”
朱高煦穿好衣服出了門,那大夫也在林五六的護送下出院離去。
十月初九,伴隨著朱元璋的罵聲在武英殿內響起,一份奏疏被他狠狠摔在了地上。
這數千倭寇最終在一個時辰後攻陷了這座軍堡,軍堡千戶官的首級被他們砍下掛在城頭,屍體也被他們用繩子吊起來。
“孫兒知曉了。”聽朱元璋這麼說的朱高熾沒有想那麼多,只是點頭應了下來。
“以草民從醫三十二年的經驗來說,待殿下及冠,那恐怕身子骨會比旁人強健數倍,放到戰場上,說是萬人敵也不為過。”
朱元璋看著他開口道:“你今日提早半個時辰走,出了宮替朕去問問高煦,這倭患要如何提防。”
在前世,朱高煦就因為久坐導致身體僵硬,偶爾活動脖子和身體都能聽到正骨聲。
“我這身體如何?”
在此保障下,明初的外科手術達到了很高水平。
隨身太監見狀連忙去偏殿操辦,而朱元璋見到自己的指令得以下達,這才將目光放到了跪在地上的袁洪身上。
他並不在意中左所的兵卒打了敗仗,但敗仗也不能打得這麼難看吧?
“殿下的身體強健,只要不要爭強好勝,用力過猛,這輩子恐怕很難會患上什麼筋骨類的病症。”
朱允炆瞧著朱元璋那模樣,倒是有意想要藉機推薦朱高煦,可眼下距離他與朱元璋鬧矛盾還沒過去幾天,他擔心心思容易被看出來,所以忍住了推薦朱高煦的話。
老朱的話讓朱濟熺和朱尚炳小臉一紅,心想自家皇爺爺怕是知道了自己去南北市的官樓,特意提醒自己。
“來了……”聽到自家爺爺的話,朱允炆內心竊喜。
他將金州中左所被倭寇焚燬屠戮的事情說了出來,徐輝祖聽後下意識皺眉,但很快又舒展眉頭。
“八月二十六日,臣又命山東、遼東兩都司沿海衛所加高軍堡七尺,然而金州中左所軍民不足,倭夷入寇前僅加高了三尺。”
“陛下,此次倭夷入寇,確實不是中左所千戶官王標及軍戶之錯。”
“為此,朝廷從京中抽調了二百戶醫匠隨軍戍邊,不過要在冬至前就得出發。”
朱元璋很不安,他腦中閃過了許多人名,希望派出一員善於治軍的將領去整治遼東軍備,可他蒐羅了腦中人名,卻發現這些人不是已經被委以重任,就是準備前往雲南征戰。
他盡力壓著脾氣,但朱允炆還是從中聽出了濃濃的殺意,他作揖應下,眼神吩咐旁邊的司禮監隨身太監起草聖旨。
“殿下,您身上的肉塊,實在是老夫行醫這麼多年來所見最為結實的肉塊了。”
外科,這個詞放在明代似乎很違和,可實際上這兩個詞是唐宋以來老生常談的醫家詞彙。
院子裡那原本用來練力量的二百斤石桌已經不夠用,可見他力氣到底有多大。
說罷,朱高煦回到了自己的書房看書,林五六則是去了耳房休息,重新叫了一個兄弟在正廳坐著看院。
粗糙大手的主人是一個身穿大袍的四旬大夫,此刻的他正在為朱高煦活絡筋骨,而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也是因為早上林五六提了一嘴‘正骨大夫活脈也不差’的話。
“臣當時已經交代了左軍都督府麾下各都司,也派人前往巡查,當時確實無誤。”
就他的戰功來說,絕對算得上十分出彩,可治軍上卻沒有太大建樹。
這些土民要是能為大明所用,那大明就能更好的開發雲南,繼而實控三宣六慰,為日後收復交趾做準備了。
朱元璋罵的很難聽,對此身著左軍都督的袁洪也只能跪在地上,低著頭捱罵。
“倭夷入寇並不少見,但這次居然襲擊了遼東,這說明當初高煦所說的話是對的,倭寇在江南吃了虧,必然是要往兩廣、遼東山東等地逃遁的。”
說話間,他開始收拾起自己的藥箱,房間門口的林五六見狀也上前幫忙。
整個中左所一千七百多人被殺九百多人,其餘全部被擄掠走,花費朝廷數萬錢糧的中左所就這樣付之一炬。
“起來吧,好好給朕配合曹國公圍剿倭夷!”
半個時辰後,當金州衛的兵馬披戴甲冑望著狼煙趕來時,只看到了頭顱被插在城門口的千戶官屍體……
徐輝祖也沒有打斷,而是在他說完之後才開口道:“我雖然沒有與倭寇直接交過手,但從楊文的軍報之中可以看出,沿海倭寇成份之複雜,戰力之飄渺,難以定數,因此他們才能攻破中左所。”
“四百多兵卒居然沒有守住中左所的軍堡,我出來時陛下正大發雷霆呢。”
“說是要增兵雲南,另外柳樹灣那邊也發了告示,令高石坎十六歲以上的軍戶男丁前往柳樹灣的軍營入伍,整個高石坎都被編為了軍戶,來年開春就要出發雲南戍邊。”
徐輝祖看向正廳外的天穹沉默不語,徐增壽見狀也提醒道:“要不要把高煦的話告訴曹國公?”
朱允炆說出了楊文的戰果,而這也是倭寇北逃的原因。
那平倭的楊文看上去也有些智謀,等倭患平定,倒是能讓他出鎮遼東。
在倒下去的一刻,少年人還高喊著口號。
朱元璋對著面前跪著的一人斥罵,而這人穿著正一品武官常服,發須花白,年紀已然不小。
這些膏藥把外部傷口封閉、保護起來隔絕外部感染,同時膏藥中還含有一些區域性麻醉藥和消毒藥,具有鎮痛、消炎,促進生肌的作用,避免因運動給傷口造成的機械損傷。
待院門關上,林五六才走回來吸氣道:“這大夫少了,診金也就變高了。”
朱高煦這邊倒是悠哉,倒是因為他而得了差事的徐輝祖卻是忙的不可開交。
“你們倆人近來處理奏疏也算中規中矩,不過閒暇之餘還是要讀些書,少沉迷於酒肉。”
“莫說師從外科的師傅,便是一些學徒,都被官府早早定下戍邊日期,一旦他們學成,只等官府需要,他們便要隨軍出鎮地方,以戍邊塞。”
“南洋……”徐輝祖略微皺眉的呢喃,但之後他又嘆氣道:
對於止血消毒後所使用的外敷藥,他們也十分講究。
出鎮遼東後,他也與馮勝一起掃蕩了兀良哈西面的納哈出,隨藍玉遠征了塞北,追元主至徹徹兒山。
因此他醫治過許多軍中將領,但卻從未有一人能如朱高煦這般強健。
只要朱高煦回答的不錯,那日後自己調他出去也就有理由了。
“倭狗!你爺爺下輩子還殺你!”
林五六說著自己所掌握的情報,朱高煦聽後也微微頜首:“看樣子朝廷要在開春前後動兵雲南,就是不知道會是哪個不長眼的土司撞到刀尖上了。”
不得不說,一門手藝傍身,不管去到哪個時代都能吃香。
自己的這具身體,旁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他還能不清楚?
“六月的時候朕就專門給都督府下旨,讓北方沿海警惕,加強備禦……現在你們看看,你們給朕的奏疏是什麼?”
趴在床鋪上,朱高煦好奇詢問那大夫,大夫聞言也笑道:
朱高煦翻身坐起穿上衣服,那大夫也從林五六手中接過了二十文的出診金。
“如今天下行醫者甚少,便是有,也是率先配給西南及西北等處衛所,這偌大南京城中,精通內科的倒是不少,但是精通外科的卻是少之又少。”
“混賬!”
徐輝祖樂觀的說著,但徐增壽卻皺眉道:“可高煦也說過,眼下倭寇老巢在南洋,南洋倭寇不滅則沿海難安。”
漢代麻沸散的出現讓中醫的外科走上正軌,而元代所記載的蔓陀羅、烏頭等麻醉藥物加上戰亂的世道讓外科繼續大行其道。
聽著大夫恭維的話,朱高煦只是笑笑,並未接茬。
徐增壽沒有察覺自家哥哥的平靜,自顧自的說著。
此時的朱高熾正在處理自己手上的奏疏,感受到自家皇爺爺的目光,他也抬頭在與朱元璋對視的同時作揖。
“是……臣領旨……”袁洪拖著老邁的身體艱難起身,因為跪的太久,他甚至在起身時搖搖晃晃,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在武英殿裡一樣。
只可惜他的想法落空了,因為在他問出這個問題時,那大夫便苦笑道:
“倭夷入寇時,圍城倭寇數量數千,而中左所僅有軍民一千七百三十六口人,其中守城兵卒不過四百餘人。”
三四個倭寇衝上來圍攻他,哪怕他再怎麼驍勇,卻還是雙拳不敵四手,被倭寇用倭刀從甲冑縫隙中刺入身體。
“只可惜,我歲末便要出鎮雲南,不能親手將沿海倭寇蕩平了。”
在這些醫學保證下施行的外科手術,在科學發達的後世看來十分簡單,甚至有些原始。
理清一切,朱元璋便將目光放到了朱高熾身上。
“袁洪啊袁洪,朕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外敷所用的膏藥,都需要經過高溫消毒來製成。
“怎麼,這兩個月調走的大夫很多?”朱高煦好奇詢問,林五六也點頭道:
倒是來到了這個時代後,朱高煦時常訓練過猛也會導致身上肌肉痠痛,因此在林五六的提醒下,他讓林五六給他找來了一名擅長活血化瘀的大夫。
“孫兒看過楊文的奏報,從整頓崇明千戶所到編練水師,這過程不過用了兩個月,而過去兩個月楊文已經剷除了浙江雙嶼一帶的倭寇,斬首七千六百餘級,俘虜一萬四千三百餘倭夷。”
瞧著他搖晃作揖離開的背影,朱元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朱允炆也藉機開口道:
即便聽不懂,四周的倭寇也知道他這話是在罵人,氣憤著將他的首級砍了下來,一腳踢到了城內,隨後轉頭對勢單力孤的明軍殺去。
只是讓朱元璋沒想到的是,地方衛所的戰鬥力居然衰弱的那麼快,要是放在十幾年前,四百多衛所兵都敢出城和數千倭寇硬碰硬,但眼下……
“另外高煦……”他聲音漸小,似乎想到了朱高煦如今的遭遇,沉默許久後才道:“這次的事情讓他吃些苦頭也是好的,希望這次之後他能懂得韜光養晦這四個字。”
府軍前衛坊內,此刻的朱高煦正赤膊上身趴在自己的床上,一雙粗糙的手正在為他揉捏背部的穴位和肌肉,那感覺酸爽至極。
跪著的武官解釋道:“那金州中左所的城牆在巡查時,已經按照要求從一丈加高到了一丈七尺。”
日後若是朝鮮那邊有不臣之心,遼東恐怕危在旦夕……
若是每日這樣跑個五六趟,一年下來恐怕也能收入四五十貫錢,都能在南京內城買一套二進二出的小院了。
“罷了……”
“六月我弟弟看病的時候,出診金才十文,如今都翻了一倍了。”
“老實說,草民雖然在坊內從軍戶們口中聽過殿下在大教場開一百三十斤虎力弓的傳聞,但心裡始終不相信有人能十五歲開虎力弓。”
朱允炆面露擔憂:“當初高煦便說過,倭寇盤踞南洋及福建、兩廣最多。”
似乎覺得這樣羞辱不過癮,他們又將千戶官的首級摘下來,用木棍插著放在軍堡門口,十分諷刺。
倭寇有可能入侵遼東和山東的事情,他早就從朱高煦那邊聽來了,對於中左所被屠,他心裡只是詫異,還達不到驚訝的程度。
“那南洋除了有一些香料外,其餘確實無利可圖,出兵只是一味浪費錢糧。”
“只是如今看來,以殿下這筋骨,莫說開一百三十斤虎力弓,便是一百五十斤,草民也深信不疑。”
瞧他應下,朱元璋也看向了這近兩個月以來沒有太大建樹的朱濟熺和朱尚炳:
他一身甲冑,顯然是從宮裡走出來的。
不過放在幾百年前的今天,大明的內外科醫學依舊站在人類醫學文明的頂點。
眼下遼東才失了二人沒幾年,軍備就已經鬆懈如此,著實讓人擔心。
見兩小子明白其中道理,朱元璋也沒有多說什麼,繼續埋頭處理起了那枯燥的國事。
“想要出兵南洋來圍剿倭寇,除非北邊和西南太平了,不然陛下不會同意的。”
這邊徐輝祖剛剛送走了幾名淮西武官,徐增壽就火急火燎的走到了正廳。
當初朱允炆只當是朱高煦誇大其詞,卻不想這才幾個月過去,居然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就如這大夫一般,只是花一刻鐘幫朱高煦正了筋骨,便得到了尋常南京百姓一天的收入。
烈火焚燒著軍堡,‘朙’字軍旗盡數倒在了地上,任倭寇踐踏的同時,也看著堡內漢人被屠戮,女子被強擄。
那邊朱元璋想不出可以派誰,便也就不再細想了。
這一瞬間,朱元璋突然覺得有些疲憊,對於遼東的防務也是充滿了懷疑。
如今的遼東總兵官是周興,周興這人參軍於至正年間,並在大明建國後隨徐達、常遇春北伐,後又與湯和、楚王平定過湖廣的峒族叛亂。
大夫是林五六從府軍前衛坊裡找來的軍醫,而他的年紀也足夠大,自然是隨軍上過戰場的。
以前遼東都司兵馬由馮勝、傅友德等人訓練時,倭寇可不敢這樣進犯遼東。
周興雖然不能顧及遼東的方方面面,但終究還是能守住遼東的,即便他眼下已經年老,但守住一個遼東卻還是沒有問題的。
“嘶……舒服!”
“如今倭寇北逃數量之多,已經遠超北邊沿海備倭兵的能力,而這只是北邊,孫兒擔心的是南邊……”
如今自己來了,卻不知是不是穿越的原因,這身體卻是愈發強健,力氣也是日漸誇張。
想到這裡,朱高煦轉頭詢問大夫道:“對了大夫,這南京城的軍醫中,可有對外科十分有見解的軍醫?”
另外,在外科進步的同時,促進傷口癒合的醫療方法也不斷完善。
一想到這裡,朱元璋就覺得胸中怒火難以遏制,他看向了朱允炆,沉著聲下令道:
不過個人的力氣再大,到了戰場上也不能改變一場戰役的整體走向,要學還是得學兵法,做那萬人敵。
他的罵聲讓殿內眾人心頭一震,朱允炆則是上前撿起了奏疏,拿起來一看。
“混賬話!”聽著武官解釋,朱元璋罵道:“朕知道守不住,但只是半日便破城,這難道還沒錯嗎!”
“不用”徐輝祖搖搖頭,卻又解釋道:“你能想到的事情,曹國公恐怕早就想到了,或許如今的他,已經在高煦府上了……”
瞧他這模樣,朱元璋心裡火氣更大,明明他已經反覆提醒,結果卻還是出了這種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