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可以確定的是,阿澤一定還隱藏在海城中,極有可能隱藏在海城的玩家群體裡。當他在一段時間後完成對選中角色的完美演繹後,他就能完美地化身為這個目標,而目標則會變成‘無麵人’,徹底失去自己的身份。”
講臺上,教練面色嚴肅地衝著臺下的那些玩家說道,尤其是那些t2玩家。
不少的t2玩家都擁有強制性的規則能力,若是阿澤透過扮演獲取了大量不同的規則能力的話,任何一個t1都討不了好。
而教練的這一番話則是觸動了虞良的某個記憶開關。
無麵人……
微笑月亮那個副本中,在夢境裡奪舍秦海建的那個就是無麵人。
無麵人在奪舍秦海建後又被根源怪談“微笑”所奪舍,但這就是後話了。
如果說那個無麵人是阿澤取代後的結果,那豈不是說明演員在微笑月亮那個副本中存在過一段時間?
又或者說是演員一直存在於那個副本之中。
想到這裡,虞良的心中突然就生出一絲沒來由的寒意,他完全不敢想象後面那種猜測帶來的後果。
根據教練對演員的瞭解,演員在剛開始扮演的時候會展現出不自然和破綻,因為他手上掌握的劇本還不夠多,還無法推測出角色的性格和生活習慣,但隨著時間流逝他會越來越像扮演的角色,直到完全竊取身份,將原角色變成無麵人。
若是演員從微笑月亮那個副本就開始埋伏到他的身邊,恐怕已經完美地和角色融合到一起了。
不行,不能再胡亂懷疑猜忌,這種才想並不靠譜,演員阿澤能讓教練這麼頭疼,這就說明他的實力還要在林仙姑之上,那就更難進入低階副本了。
虞良止住念頭,不想再繼續懷疑下去。
教練繼續說道:“不過,演員的入侵是有跡可循的,雖然演員做的事看起來非常的混亂,但我猜測阿澤本人也一定有著某種更深層次的目的……”
聽到這裡,宇宙裡的李花朝突然冒出來一句:“那可未必。”
“嗯?”虞良見李花朝似乎有不同的見解,下意識地反問。
“搞事情是過程,目的是未知,這是普通人的想法,但有一類人不同。”李花朝嘿嘿地笑著,“目的不重要,過程才重要,享受自己的每一步,整大活兒才能讓人生變得更有意思。”
虞良不作言語,他總覺得李花朝和那演員在冥冥之中產生了惺惺相惜之情。
為什麼這傢伙總是能和這種莫名其妙的玩家共情啊,共情能力這麼強的嗎?
“總之,你們要更加小心身邊的人,但這不代表你們需要陷入恐慌。”教練定下總結的基調,“保護好自己,不要被他所取代,做好這一點就夠了。如果有懷疑物件的話可以來聯絡我,接下來的兩個月時間裡,我會優先處理這件事。”
自此,關於演員阿澤的提醒就這麼結束了,而座下的虞良則是若有所思。
難怪需要三個月後再前往忘城,原來是想趁這兩個月把演員的事情解決嗎?
就算不能解決,也要確定前往忘城的隊伍裡沒有演員,查清楚成分,這樣才能確保忘城探索不會受到“人禍”。
在這之後,會議又進行了幾項改革,對怪談玩家的行為做出了幾種規範,看得出來聯盟有從鬆散組織向嚴密組織過渡的趨勢。
】
而接下來則是關於律師的加冕,他在近期成為了t1,作為除創始人以外的第一個t1玩家,他將要替換掉銀色面具,獲得新的面具。
在玩家聯盟之中,黑色代表創始人席位,銀色代表t2,白色代表t3,這其中並沒有屬於t1玩家的專屬面具,而律師算得上是第一人,於是受封新品種的面具。
銀色面具的邊緣被鍍上一圈金邊,但從本質來說這依舊是銀色的面具。
站在臺上律師戴上了金邊面具,他的目光在臺上的玩家們身上劃過,最終落在了角落裡的虞良身上,而虞良也是毫不在意地同他對視,同其他玩家一起鼓起了掌。
“你和他之前就有衝突?”冒險家小聲地詢問著虞良。
“之前沒有,但現在有了。”虞良同樣小聲地回答,“不過你不用摻和進來,這涉及到黨爭,你並不喜歡這種權力鬥爭,不是嗎?”
冒險家點了點頭,便也不再多說什麼。
站在朋友角度,他自然會毫不猶豫地站在虞良這一邊,但若是涉及到權力鬥爭的話……
那他就要考慮一下中立了,因為他真的不喜歡被捲入這種權力漩渦中來。
如果需要這種莫名其妙的權力的話,早在將農家樂作為玩家會議場的時候他就可以接觸到權力了,他是t2,和玩家聯盟的創始人也算是各有所需,那豈不是早就大權在握了?
“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冒險家想了想,還是補充一句。
意氣如此相投的朋友若是死掉的話,他是會難過的。
“憑律師剛剛那種表現力,應該還不夠。”虞良只是在面具下面微笑一下。
封印面板能力,看起來很可怕,但對於他來說還是有些不夠看。
除了面板能力以外他還有圖章欄、物品欄和字元欄,他爭取在下一次衝突前將哨獸小隊和草嬰機甲小隊打造出來,無論是哪一種都可以放在怪物欄中。
就算僅僅是兩隻,那也足以幫助他度過這幾秒封印時間了。
更何況他也會操作重機槍,大不了自己來,還能給律師一點小小的作家震撼。
t1的律師應該不會怕重機槍,但總歸是能夠造成一些困難。
虞良想到了其他幾個創始人,他們面對重機槍又會是什麼態度?
教練不用多說,以他的肉體能力直接頂著火力拆完機甲和機槍;魔術師可以各種穿越和傳送,自然也不怕子彈,靈動性看起來更勝陸明哲幾分。
其他幾人並未展現過實力,想來差不多,這麼看起來剛晉升t1的律師顯然弱了創始人一大截。
可惜了,若是能在副本中碰見律師就好了,現實中的律師被各種t2玩家簇擁,而且就算殺了律師也不能將其新增進入創設的待選列表。
否則只要切換鍾晨挨對手一下,爆出對手全部的字元和物品,封印圖章,再切換到創設出來的律師,將對手的面板能力一起封印掉,那對面還玩什麼?
什麼都用不了,秒變普通人。
受封儀式完成後,接下來是t2級玩家們的發言時間,凡是有所建樹的言論都會被幾個創始人所考慮和採納,整個會議的風格趨向於輕鬆,這個組織的氛圍本就清閒,並沒有那麼多的限制。
甚至是進行怪談玩家相親會這樣聽起來很離譜的建議都被透過了。
由於怪談玩家經常會突發性消失,又不能將怪談世界的事情透露給普通人,況且還擔心自己身上的怪談力量會影響到家人,所以大部分的怪談玩家都是單身狀態,現在可以透過相親會來認識異性玩家,自然是求之不得。
而在會議的尾聲階段,虞良見會堂裡已經安靜下來,於是站出來向著玩家展示了一種老少皆宜的怪談生物——草嬰。
漢語系伺服器已經完成了更新,多出來的怪談生物欄也讓很多玩家對此展開探索,但就像是過往的那些玩家一樣,他們都覺得這怪物欄有些雞肋。
有腦子的怪談生物太強,馴化不了;弱的怪談生物太傻,沒什麼自我意識,同樣馴服不了。
如果產生了很大的梯度等級差,那倒是可以輕鬆馴服,比如t2馴服某些有智商的t5t4怪談生物,但差距這麼大又有什麼用呢?
又不是每個弱雞怪談生物都能有好用的技能,所以在場玩家的怪物欄大部分都是空的,只有少部分擁有怪談生物。
而站起來發言的虞良瞬間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方面是因為他剛剛代表著創始席-銀狐和律師方起了衝突,一人對抗多個t2和律師本人而不落下風;另一方面就是他所說的草嬰。
擁有著【凌人】技能的草嬰,擁有著抽盲盒能力的草嬰,擁有著高成長性的草嬰。
只需要十五草嬰幣,只需要七個半字元就能永久獲得的怪談生物。
這甚至引起了魔術師等創始人的關注和好奇,在一番研究後,他們確實得出了結論。
草嬰的能力會讓他們變得沒有那麼想攻擊草嬰和草嬰的主人,他們的內心生出一種祥和的情緒,會更傾向於用和平手段解決問題。
連t1的玩家都或多或少會受到這種怪談生物的影響,這自然成為了草嬰的金字招牌,當場就有不少的玩家意動,表示了預訂的意願。
而虞良現在只能憑藉線上購買的方式交易,因為他並沒有門面來進行線下交易,總不能將許辭兮的家變成草嬰店鋪吧?
多少有些過分了。
不過虞良規定的線上購物模式有點不同,他需要至少十個人預訂後才會考慮發貨,十個玩家去往他指定的地點線下交付草嬰和字元,這樣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有人藉機埋伏他,同時還可以利用同一批玩家的“盲盒好運”來刺激一下玩家的消費慾望。
“但是這樣的話,我們的安全又該如何保證?”有玩家提出疑問,這種半線下的交易容易漏財,虞良的實力那麼強,難免會讓人擔憂。
這個時候,許辭兮站了起來:“我可以做擔保。”
其次,另一位創始席程式設計師開口道:“我來製作一個玩家聯盟的線上網站,實名制註冊,用來聊天或者是進行交易,允許匿名購買或發言,但我這裡會有記錄,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證安全。”
“確實,你早就該這麼做了。”魔術師插嘴道,“請公開展示我的魔術表演一百遍,謝謝。”
“閉嘴吧。”程式設計師瞥了魔術師一眼,然後看向教練,“我會增加一些其他功能,大概一個星期後交付。”
“可以。”教練點點頭,然後笑道,“先看看這種草嬰究竟怎麼樣,如果足夠好的話,以後或許可以把它新增到新手玩家的三選一禮包中去。”
在關於草嬰的事情上,幾個創始人很快達成了一致,所以虞良的建議並沒有任何人反對,律師同樣意識到什麼,開始掰動手錶腕帶上的卡扣,他在思考的時候就很喜歡做一些無意識的機械運動。
會議很快結束,律師率先走出了正院,就此離開,而虞良則是加了冒險家的v信,然後坐上許辭兮的車離開,所以玩家們期待的“開完會後別跑”場面並沒有出現。
從現在來看,雙方都算是很能剋制的,又或者說現在還不是矛盾爆發的時候。
上車之後,虞良就從許辭兮那裡聽到了正式會議前那場創始人會議的相關資訊。
現在這情況,兩人已經完全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
許辭兮需要借用虞良的實力震懾他人,而虞良則需要藉助許辭兮的地位來開啟草嬰市場的銷路。
這種利益共同體的關係不言而喻,不需要過多地進行溝通。
會議裡得到的情報很簡單,但是很炸裂。
忘城裡有薛武斌留下來的痕跡,並且痕跡位於海上。
“海?忘城裡有海?”虞良一愣,他找出地圖來,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
忘城的位置在四省交界處,無論具體在哪,它的附近都不可能有海才對。
而薛武斌留下的痕跡居然在海上,這未免有些魔幻了。
“整個忘城的時空都是混亂的。”許辭兮說道,她的言語中帶有一種斬釘截鐵,“不過我必須去一趟那裡,薛武斌很可能被困在忘城海上的某個副本之中,教練說訊息是其他省份的玩家傳過來的,薛武斌的名字刻在海上漂流的木桶上,我想要找到他。”
“木桶?”虞良皺起眉頭,他好像在那裡聽過關於木桶的訊息。
歪……
歪基拉?
他想到了什麼,於是將小紙人召喚出來問道:“你們在到達動物園之前是不是被一群木桶追殺過?”
兩隻紙人一愣,然後紛紛大喊大叫起來:
“歪基拉,桶,都都!”
“嘎!嘎掉!”
“桶人!歪基拉桶人!”
虞良則是看向許辭兮:“它們好像知道那幫水桶的來歷,但我聽不懂它們究竟要說些什麼。”
“嗯。”許辭兮記下關於“桶人”的名稱,“如果從它們口中得到什麼新訊息,務必告訴我。”
“當然,你最好在這兩個月裡獲得足夠的實力,比如將金眸的解體能力徹底消化掉。”虞良說道,他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無奈之色,“不過很抱歉,我不能去忘城,我在那地方的敵人還挺多的。”
他嘆了口氣道:“還記得忘城裡見面的時候嗎?就那個副本,我把那個區域的根源怪談得罪狠了,而且我身上還有一個定時炸彈。”
虞良想到了“之”,和他得罪兔形神相比,“之”才算是整大活兒,直接將數十個根源困在了忘城裡。
說不定他再進忘城就是人人喊打的局面,這情況下他可不敢隨便進忘城。
“沒事。”許辭兮道,她本就做好了獨自面對的準備,她脫下自己臉上的面具,用一個“沐”字元清潔完黑色的面具,然後丟給了虞良,“如果回不來的話,就由你來做創始席吧,你的實力也夠,這樣就不會對草嬰生意造成什麼影響了。”
“那你呢?”
“我用這個也一樣。”許辭兮笑了笑,然後抬起手,黑色的影子立馬在她的臉上織出一副相同的面具來。
虞良收好許辭兮的面具,然後轉移看向窗外:“那就早點回去吧,提前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