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時李慕慕的手有點兒不大聽使喚。
她先將頭髮都拆開。
綁了一天的髮髻，墜的頭皮發緊。
這會兒鬆散下來，頓時變得輕鬆。
李慕慕舒服的嘆了一聲。
隔著屏風的顧尚卿：“……”
夫人這聲音，彷彿帶了鉤子，他的心都跟著過去了。
李慕慕有點兒搖晃的回到床邊坐好，開始低頭解衣帶。
只是解衣帶的時候，突然發現眼前的衣帶好像有些重影。
她抓取其中一道影子，竟是抓了一個空。
又試著抓了好幾下，才終於抓住了衣帶。
可誰知，衣帶抓住是抓住了，可是衣帶上的結卻越解越緊。
顧尚卿在屏風後面等了許久，都沒聽到李慕慕的聲音，懷疑她是不是睡著了。
“夫人？”顧尚卿隔著屏風叫了一聲。
李慕慕正專心與衣帶上被她系出的死結奮鬥，都沒顧得上回應顧尚卿。
顧尚卿便又叫了一聲，“夫人？”
等了許久，終於等來了李慕慕的回應，“嗯？”
顧尚卿鬆了一口氣，說道：“你好了嗎？”
“我解不開衣帶了。”李慕慕說道，忽然意識到顧尚卿也在，便喊他，“你來幫我解一下。”
顧尚卿：“……”
這是能幫的嗎？
他倒是樂意，就怕明日李慕慕記起這件事，會對他心生埋怨。
“那……我過去了？”顧尚卿又確認了一遍。
“唔，你快點兒，我解不開了。”李慕慕催促。
顧尚卿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從屏風出來，見李慕慕現在衣衫還完整，才鬆了一口氣。
顧尚卿見李慕慕低著頭，手中的衣帶被她越扯，結便越緊。
便趕忙上前，“我來解吧。”
聞言，李慕慕果斷鬆手。
她已經對這個結很不耐煩了。
如果再解不開，她便打算拿剪刀剪開了。
顧尚卿努力將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衣帶上，可是衣帶正在她的腰上。
視線不可避免的看見她的纖腰。
真細……
顧尚卿只覺嘴巴乾熱，燥的厲害。
目光除了衣帶，哪裡都不敢亂看，努力把目光聚集在衣帶上打結的那一個點。
顧尚卿靠近了一些，正準備給她解開衣帶上的死結。
只是稍稍一靠近，便聞到了李慕慕身上的香氣。
顧尚卿頓了一下，抿了一下乾燥的唇，努力的屏住呼吸。
只要聞不到她身上的香氣，他便不會心神不寧了吧。
可誰知屏住呼吸，更難受了。
聞雖然是聞不到了，但其他的感官似乎變得更加敏感。
他甚至還感覺到李慕慕垂下來的髮絲掃在他的額上、臉頰上。
只是屏住呼吸也只能是一會兒，總不可能一直不呼吸。
直到憋不住了，顧尚卿大口呼吸起來。
李慕慕的髮絲正好落在他的面前，呼吸時，也聞到了她髮絲上的香味。
也不知道李慕慕是怎麼系的帶子，把死結系的特別緊。
顧尚卿指尖捏著衣帶上的結，費了好一番功夫，終於把結解開。
顧尚卿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解死結解的他汗都出來了。
“好了。”顧尚卿撥出一口氣。
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起身，李慕慕便“嘩啦”一聲，把衣裳給脫了。
顧尚卿：“……”
等他聽到聲音不對，再抬頭時，李慕慕身上只剩裡衣。
而此時她正努力解著裡衣的帶子。
顧尚卿趕緊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動作，“別脫了，會冷。”
李慕慕停下動作，想了一會兒，點頭答應，“嗯。”
顧尚卿鬆了一口氣，將李慕慕脫下的衣裳拿去掛著，回來見李慕慕正乖乖的坐在床邊，一動不動。
“你不冷嗎？”顧尚卿忍不住問。
“不冷。”李慕慕說，“我熱得很。”
“從這兒。”李慕慕指指自己的胃。
“到這兒。”又指到胸口，“都是熱的。”
顧尚卿再一看，李慕慕連臉都是紅的。
他掌心擱在李慕慕的額頭上，是有些熱，但還不至於到生病發熱的程度，只是尋常喝多了上頭。
顧尚卿便知是酒給她暖了身子。
“那也還是把被子蓋好，免得生病。”顧尚卿說著，拉著李慕慕躺下，給她把被子蓋的嚴嚴實實的。
然後顧尚卿才去屏風後面將衣裳脫了，只著了裡衣出來。
誰知就在他脫衣的這麼一會兒功夫，李慕慕又把被子掀了。
但她又沒全掀，從被子裡露出一截小腿，上頭的被子翻下了一些，露出了肩膀，臉紅通通的。
好在她裡衣還是穿著的，顧尚卿又把被子給她蓋好，自己才躺到李慕慕身邊。
顧尚卿剛剛躺下，李慕慕翻個身，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的側臉。
顧尚卿：“……”
早知李慕慕喝醉酒是這麼磨人的模樣，他說什麼都得好好攔著。
“顧尚卿。”李慕慕叫道。
說話時，氣息吹拂在顧尚卿的臉上，連顧尚卿的臉都熱了起來。
顧尚卿連頭都不敢轉，“嗯？”
“你說你不喜歡蘇芷兒，甚至討厭她。”李慕慕說道。
顧尚卿心道沒想到她還能記得呢。
若是明日還能記得便更好了。
只是顧尚卿實在是有些不理解，李慕慕為何如此在意蘇芷兒。
“嗯。”顧尚卿應聲。
“你說你喜歡我。”李慕慕又說。
“嗯，我喜歡你。”顧尚卿說道。
“是因為，你不在的時候，我在家中照顧爹孃嗎？”李慕慕問道。
“大嫂二嫂也在家中照顧爹孃了。”顧尚卿說道。
“唔。”李慕慕不解，“可是我們並無感情基礎。”
“成親前，我們沒見過面，互相不瞭解。”李慕慕說道，“甚至在成親當日，也沒有說過話。直到你回來，見到我到現在，也沒有多久的時間。”
“你回來第一天，便承諾我絕不變心。”李慕慕說道，“那時應當是因為責任吧。”
“夫人。”顧尚卿忽然叫道。
“嗯？”李慕慕不解的應了一聲。
“你真的醉了嗎？”顧尚卿無奈的問，“怎麼說話還如此有條理，且能說這麼多。”
“我沒醉呀。”李慕慕眨著迷濛的雙眼。
顧尚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