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蓁 一滴水珠

第十五章

郗長蓁臉色有些青的喝道:“都給我閉嘴,再吵就全給我滾。”對郗桃和郗桃的幾個兒女,郗長蓁真的是半點耐心也沒有,每次他們一來,家裡都像是蝗蟲過境一般,什麼吃的都留不下,全被他們搬光了,以往她還能忍著,想著到底是自己的親姑姑親外甥,但是自從去年郗桃推倒了父親郗誠,似得郗誠受了傷後,郗長蓁就明白了,郗桃就是個白眼狼,對她再好也沒用,她的心是石頭做的,永遠都捂不熱的,因此,她打從心裡便不再把她當親人了。對待一個總想在自家討便宜的人,她自然不會再客氣忍耐。

被她一喝,果然,郗桃三個孩子立時全都閉上了嘴,一聲不敢再吭,這幾個孩雖然還上,但是還是很有眼色的,明顯的感覺到,這個漂亮的姐姐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而且似乎很不喜歡他們。

“蓁丫頭,你要幹什麼?他們好歹也是你的表弟表妹,你怎麼一點也沒有做姐姐的樣子?”郗桃自覺自己很有理的喝斥郗長蓁。

“三姑姑,你今天來若只是為了說這些的話,我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可沒時間聽你說這些廢話。”說著,郗長蓁作勢要關上大門。

“等等—”郗桃見狀,也顧不得幾他兒女了,趕緊擠身進門,“蓁丫頭,你還懂不懂規矩了,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這可是大不敬。”郗桃把大門敝開,隨之回身望向郗長蓁不滿的指責。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家裡還有很多活呢,郗長蓁懶得再與郗桃廢話,也沒有阻止開門的動作,皺著眉,直截了當的問,決定若是郗桃再不說出正題,就立時把丟出去。

感覺到郗長蓁的意圖,郗桃不敢再多說廢話,就怕真的被郗長蓁丟出門去,這種事又不是沒發生過,想到郗長蓁那可怕的力道,郗桃終於再次記起來那次的教訓,心頭一跳,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不過卻不敢再東拉西扯的了,直接進入正題:“我聽說蓁丫頭你昨兒個打到了一頭野豬,可憐你幾個表弟表妹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吃上一口肉了,那麼大的一頭野豬呢,你怎麼也沒有想著給我這個姑姑還有幾個表弟表妹們送些補補?”

郗長蓁看郗桃理直氣壯的討要肉的模樣,真心感覺不可思議,覺得她的臉皮比城牆還要厚,有時候,郗長蓁真的很不能理解郗桃腦子裡的想法,明明上次她們已經算是完全撕破臉了,她現在怎麼還有臉回來,還完全忘了那回事一般,若無其事的討肉吃。

比起她的厚臉皮,顯然郗長蓁是比不上的,而且郗長蓁的心也不像表面那麼冷硬,看著郗桃和幾個表弟妹們面黃飢瘦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算了,只要郗桃不再起夭蛾子,她可以不再計較以前的事。就給她一些肉吧,反正家裡肉多,吃完了她還可以再上山打。

郗長蓁的想法並沒有表現出來,依然面無表情的樣子。郗桃有些心虛的移開目光不敢直視她,雖然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本能的感到心虛,就怕郗長蓁趕她走,不讓她進門。

“記住,老實點,如果你再敢胡攪蠻纏欺負我娘他們,我就再把你趕出去,我能揍你一次,就能揍你第二次,以後也不會再讓你進門了。”郗長蓁認真的警告郗桃。

郗桃聞言,身子一顫,心中不服氣卻不敢抗議。郗長蓁見狀,很是滿意的點頭,率先向裡走去。

郗桃趕緊尾隨其後跟了上去,把身後的三個子女都給忘了,三個孩子見娘和表姐都走遠了,叫了聲娘,立時邁著小腿追了過去。

見到郗長蓁帶著郗桃和幾個孩子進來,郗太奶等人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只是沒人搭理他們母子四人而已。

一進到院子,郗桃首先入目便是一大桌子的肉,雙眼不自覺的亮了起來,饞得口水都要落下來了,“爺,奶,爹,娘,大哥,大嫂,四弟——”郗桃厚著臉皮叫人,雙眼卻捨不得從肉上移開,還不忘訓幾個孩子,“你們幾個小崽子還不快喊人,我在家是怎麼教你們的。”

幾個孩聞言,立時乖乖的齊聲叫人:“太外公,太外婆,外公,外婆,大舅,大妗,四舅——”一連串的叫下來,氣都沒喘一下。

“表姐,我餓了,想吃肉肉。”齊一鳴可憐兮兮的轉首望向郗長蓁說道。他知道在郗家表姐是最不惹的存在,而且她說話比其他長輩們都好使。

話落,母子四人像是配合好了一般,肚子相繼‘咕咕’叫了起來。

“娘,我們母子一早起來就趕路過來了,還沒有吃過飯呢。”按照以往,郗桃早就自己動手搶肉吃了,不過有了上次的教訓,她再也不敢放肆了。

見女兒和幾個外孫可憐的模樣,郗奶奶有些心軟了下來:“誠兒媳婦,你去看看廚房還有什麼吃的,給她們母子四人拿些來。”

“哎,本來給蓁兒留了些飯菜,蓁兒沒吃,現在還在鍋裡溫著呢,不過那些不夠小姑子和幾個孩子吃的。”

郗姚氏有些為難的看著郗奶奶。

“那……”郗奶奶本來想說讓郗姚給再做點的,但是想到郗姚氏的廚藝——,立即嚥了回,也有些為難的看向郗長蓁。

郗太奶瞪了她一眼,沒好聲氣的噴她道:“餓一頓死不了人,廚房裡有啥就吃啥,不夠吃就忍著,這年頭多得是吃不飽飯的人,別人餓得,就他們金貴,一頓都餓不得了?”

被噴了一臉的郗奶奶,立馬不敢再開口了,郗長蓁也裝聾作啞,沒吭聲,繼續低頭剁肉。

聽到郗太奶的話,郗桃下意識的就想發火,只是眼角餘光見到郗長蓁,心中的火轉眼間就熄滅了,賠著笑臉道:“沒事沒事,廚房裡有啥,我們母子就吃啥,不用再特意給我們做。”

“那成,我現在就去給你端……”

“那她自個兒去端,還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還得人侍候。”郗太奶打斷了郗桃的話,不客氣的說道。

郗桃聞言只得憋屈的帶著三個孩子自個兒到廚房裡去拿吃的。

郗長蓁長年習武,又天天做許多活,飯量大,堪比一個大男人的量因此,廚房留給她的飯菜其實不少,郗桃和三個孩子雖然不能吃得十分飽,但是也能夠六七飽了。

郗桃吃著豐盛的早飯,心裡也不得不承認,郗長蓁那個死丫頭的手藝真是不錯,比以前家裡的廚娘也遜色多少了。不禁越吃越快。手上的筷子不斷的夾著菜。幾個孩子見了,也立時加快了吃飯的動作,就怕慢了被娘給全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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