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允昭立即壓住衝過去的念頭,還往後退了兩步,瞧著追上來的盧致遠,立即抓著他往前推:“大表哥,你快去打花她走。”
盧致遠楞了下,探頭也瞧著了許翩然和蕭明珠了,但瞧著許翩然一身的狼狽,蕭明珠的注意力也不在他們這邊,他的不悅減少了幾分。他從林中走了,問道:“兩位姑娘怎麼了?”
許翩然頭髮有些凌亂,但一點也沒影響她的美貌,半倚在丫頭的身上,可憐兮兮的小臉能輕易的挑起男人心底的那種保護欲。
她眼角的餘光瞧著樹後閃出來的人是盧致遠,心一下子涼了半截,頭瞬間低垂了下去。盧致遠是盧家嫡長子,已經訂下了親事的,她圖的可不是上門做妾。
許翩然毫不猶豫往蕭明珠的身後挪了挪,藉著蕭明珠比她高上幾分的身形遮擋住自己。
蕭明珠沒想到對面的人還真會出來,但瞧著盧致遠一臉的正氣,並且在離她們五六步遠的地方就站定了,大致也猜到了他必定是盧家的公子,才出來解決眼下的尷尬。
她很坦然地屈了下膝,道:“這位公子,我和表姐迷路了,能否指路教我們如何返回滿桂園?”
她目光純淨,舉止大大方方,並沒有往林子裡多瞥一眼。
盧致遠將蕭明珠和許翩然兩人的表情動作都瞧在眼裡,大致心裡有了一個猜測。沒等他說話,樹後的韓允昭又低聲催促道:“快快,給她指路,讓她快走。”
盧致遠很詫異,五皇子的聲音和反應怎麼這麼怪,他疑惑的回頭,瞥到韓允昭半抬著胳膊像是想要遮住自己的臉,他的臉上還有可疑的紅暈,像就是毛頭小夥瞧著了心上人的那處害羞勁兒。
這話韓允昭是不知道,要是他知道盧致遠這麼想他,必定咆哮。
害羞?小爺的臉這是憋屈紅的!
“快啊,讓她快走。”韓允昭忍不住了,提高了些嗓門,他見蕭明珠抬頭望了過來,怕她瞧見了自己,立即身子一貓,藏到了韓允鈞的身後。
這下,盧致遠更加堅定自己的猜測了,不由得多看了蕭明珠幾眼,眼前的小姑娘眉眼兒剛長開,稱得上是個美人苗子,但不是很出眾,別說比自家三妹妹,連比許翩然都要遜色幾分,不過她身上少了些大家閨秀的矜持、羞澀和靦腆,身上洋溢著京都大家閨秀沒有的熱情和自信,讓人移不開眼。
五皇子是對這位姑娘上心了?
他沒功夫多想,馬上不遲疑的道:“你們從這條小路拐過去,在前在瞧著棵被圈起來的金桂樹再往右拐,穿過個月亮門就到滿桂園了。”
蕭明珠又屈了屈膝,大大方方地道謝:“多謝。”
許翩然也小聲的道了謝,讓丫頭扶著她慢吞吞地跟在蕭明珠的身後。
瞧著蕭明珠走遠,韓允昭才狠狠的握拳告訴自己,下次,下次一定要告訴她,自己是什麼人,到時候看她還笑不笑得出來。
“沒趣,二哥,我們去醉仙樓吧,聽說那裡的茶也不錯。”今天捉弄不了蕭明珠,那就沒有留在盧府繼續呆下去的必要了,韓允鈞也不忘回頭招呼上盧大公子兄弟幾個:“表哥們一塊兒去。”
他的這樣子,又盡落在了盧致遠的眼中。
他還認為五皇子登門是特意給三妹妹慶生的,現在看來,五皇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特別登門只是為了瞧上佳人一眼。
只是,五皇子眼中的那姑娘是哪家的?
盧致遠鼓足了勇氣,問:“五皇子,那是哪家的姑娘?”
韓允昭狠瞪了他一眼,沒說話陰著臉快步離開。
韓允鈞笑了:“昭武將軍府蕭懷恩的嫡長女。”
盧致遠心頭一顫。
聽說祖母有意將這位蕭大姑娘說給自家兄弟為妻……
聽說母親有意將三妹妹嫁於五皇子……
盧致遠只覺著後背冒汗了。
韓允鈞伸手在他背上輕拍了兩下,遞了個眼神,低語:“你明白的。”
盧致遠這下後背都汗溼了。他只明白二皇子的意思是讓他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他要是不說的話……
玄鐵瞧著自家主子的舉止,傻了眼,主子,您這是幹嘛呢?
上次您知道蕭大姑娘去了法林寺,難道不是引五皇子做擋箭牌偷偷去看蕭大姑娘的嗎?這次,也是知道蕭大姑娘來了盧府,又拖著五皇子來做幌子瞧蕭大姑娘一眼的嗎?
怎麼他有一種主子想要將蕭大姑娘和五皇子送成堆的感覺了,明明主子很在意蕭大姑娘的啊!
韓允昭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被二哥給坑了一把,還埋了土。
蕭明珠她們才從那個路口拐過去,就碰上了來尋她們的秋嬤嬤,秋嬤嬤一眼就瞧著了額頭上有傷,還在裝崴腳的許翩然,“蕭大姑娘,許二姑娘這是怎麼了?”
蕭明珠沒說話,只是平靜地看著許翩然,許翩然知道這事瞞不住,她不說,蕭明珠不說,盧大公子也是會說的。
她用最簡單的言語道:“剛才跟蕭表妹回來的路上迷路了,我不小心滑倒了,還巧碰上了盧大公子指路,才得已回來。”
秋嬤嬤心頭一顫,還真是怕什麼就來個麼,真碰上了。
不過,瞧著蕭明珠泰然自若的樣子,不像出了什麼事,許二姑娘雖然額上有些擦傷,但是許二姑娘的腳,她總覺著沒那麼簡單。好端端的,怎麼會崴了呢。
還早不崴晚不崴,偏偏在兩位皇子和大公子面前崴了。
秋嬤嬤忙吩咐丫頭去請府醫,又衝蕭明珠笑道:“蕭大姑娘先回園子,許二姑娘隨我去暖閣裡休息一下,大夫馬上就到。”
許翩然有些慌亂:“無事的,只是崴了一下,已經不很痛了。”這要一脫了鞋,她是真崴了還是假裝的,一眼就知。
她望著蕭明珠,希望蕭明珠幫她說話。
蕭明珠彷彿不知道她的心思,故意裝做關切地道:“二表姐還是去瞧一瞧的好,臉上不能留疤,腳也得早治,萬不可拖延。”
她的表情真切,言語關切,許翩然根本分辨不出,她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