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江地產派出有經驗的安全員和建材質檢員,以及相關技術人員,前往龍騰體育館工地進行支援。
工資由龍耀集團發放,沒有任何額外費用。
陳德海和蕭毅在飯局上訂下口頭協議,等他退休以後,蕭毅必須幫助陳沖接管德江地產。
以換取陳德海的技術支援。
儘管當初在玫瑰酒吧和陳沖發生過不愉快,對方登門道歉,已經給足了面子。
龍騰體育館的建設承了陳家的人情,自然不能惦記那點雞毛蒜皮的恩怨。
再者說,只要陳沖上位,德江地產的併購會比陳德海掌舵時更容易。
屆時保留陳沖的決策權,便可順理成章地成為德江地產的大老闆。
關於這件事,蕭毅並沒有隱瞞陳德海。
陳德海沒同意,但也沒拒絕。
蕭毅的龍耀集團若是體量大到能吞下德江地產,接受併購,反而是一種更好的保護。
至少以他對兒子陳沖的瞭解,後者的能力還不足以撐起一家大公司。
雖然帶有父愛的有色眼鏡,還是得承認這一點。
原諒……
手機鈴聲剛響起,躺在沙發上吃葡萄的蕭毅就接聽了電話。
陌生號碼來電,不知是何人。
“蕭老闆,您好。我是治安局局長李破雲,查到了相關企業法人,似乎涉及不到刑事案件領域,建議您私了。”
蕭毅沒見過李破雲,不過聽他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太自信。
大老闆們大多見過世面,而且有常人難以搞清楚的關係網。
萬一從哪位老闆口中聽到關於他的事,理由找得不好會被發現破綻。
這件案子可大可小。
只要蕭毅決定不追究,儘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可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這種事電話裡說不清楚。我去趟治安局,咱們當面聊。”
李破雲沒理由拒絕。
有陸臨風幫忙站臺,去了李破雲的地盤,他也不敢把蕭毅怎麼樣。
蕭毅開著黑色夜輝轎車,抵達位於春風路的治安局。
治安局的徽標呈盾形,紅色為底色。兩杆步槍交叉,邊緣配上稻穗。
隱約有股神聖氣息。
作為執法部門,職責是保護平民生命和財產安全。
蕭毅邁步進入治安局,一位正在埋頭填寫表格的女治安官抬起頭,問道:“先生,需要尋求幫助嗎?”
“我和你們局長透過電話,到這裡來見他。”
“您叫什麼?”
“蕭毅。”
“好的,您稍等。”女治安官拿起電話聽筒,撥打局長辦公室的電話。
確認無誤,起身帶著蕭毅前往局長辦公室。
李破雲的辦公室位於三樓,面積不大,左側牆邊有一排書架。
書架上不僅有刑偵方面的書籍,還有幾本名著。
女治安官敲了敲敞開的辦公室門。
李破雲看見一身中山裝,大背頭油光鋥亮的蕭毅,臉上立馬現出職業化微笑。
“蕭老闆,請進。”
蕭毅走進辦公室,一眼看到辦公桌上擺放的藍星儀。
李破雲走到飲水機邊,用紙杯幫蕭毅接了杯熱水。
隨後將紙杯放在辦公桌上,示意蕭毅坐在對面。
“李局長,您也知道龍騰體育館對景江區意味著什麼。陸區長得知劣質鋼材事件,那可是大為光火。”蕭毅不過是一家大型企業的老闆,和李破雲沒有任何利益往來。
李破雲按流程辦事,他也說不出啥。
第一句話搬出陸臨風,性質立馬就變了。
李破雲能坐上這個位子,可以說是人精中的人精。
蕭毅是陸臨風身邊的紅人,這在景江區可以說是人盡皆知的事。
隨意打發他,只會自嘗苦果。
“我當然清楚龍騰體育館的重要性,而且這家售賣劣質鋼材的企業確實可恨。只不過涉案金額不夠大,還沒到立案標準。”
蕭毅微笑道:“大夥都是成年人,大可不必兜圈子。是不是有人希望私了?”
“沒有,這是我的建議。”李破雲回答得乾脆利落。
“既然是李局長的好意,我就按您的建議來。您把那個售賣劣質鋼材的老闆的電話發給我,我去和他談。”
“希望您不要越界。”李破雲不得不提醒蕭毅。
他實在太年輕,還有著血氣方剛年紀所獨有的熱血。
萬一蕭毅和對方發生衝突,陸區長那一關他就過不去。
“放心,我不會令你為難。以後在景江區混,咋著也得賣您個面子。”蕭毅接收了訊息,起身告辭。
李破雲看著蕭毅的背影,感覺這人不簡單。
二十幾歲的年紀,成熟得不像話。
……
蕭毅撥打向榮鋼材廠老闆牛樂的電話,主動自報家門:“我是龍耀集團的老闆蕭毅,給你打這通電話,就是想約你出來吃頓飯。”
“我又不認識你,沒必要吃你這頓飯。”
“我在白雲飯莊訂了個包廂,時間是晚上八點。如果你不來,以後龍城商界絕對沒有你的立足之地。”
說完,蕭毅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龍耀集團成立之前,蕭毅只不過是龍耀投資公司的老闆,名不見經傳。
今時不同往日,搖身一變成了景江區的商界風雲人物。
市民不一定認得他,但是混商圈的沒人不知道這個名字。
安居門業的併購官宣之後,所有人都明白蕭毅是個不好惹的主。
牛樂自認沒有趙建軍的本事,更是難以和蕭毅抗衡。
晚八點的飯局,他是非出席不可。
牛樂聽說過蕭毅的年輕,結果當真見到對方,還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令他印象最深刻的是蕭毅黑白分明的眼睛。
眼神無比堅定,彷彿能把一切看穿。
“牛老闆,做生意以誠信為本,你明明有質量過關的鋼材,為何非要添上那麼一點劣質鋼材?”蕭毅不兜圈子,直接問話。
金秋水站在門口,防止被偶然經過的服務員聽到談話內容。
牛樂避開了蕭毅的灼灼目光,回道:“有幾個工人監守自盜,偷偷倒賣好鋼材,把劣質鋼材摻進了好料裡。我已經開除了他們,後續還會追究法律責任。”
蕭毅面帶微笑。
他知道牛樂沒說實話。
想要開啟話匣子,最好使的還得是酒精。
牛樂的檔次不夠,喝不上貢臺酒。
度數高的酒端上來,邊吃邊和他嘮。
蕭毅酒量很好,陪牛樂幹了幾杯。
他的臉變得通紅,話也比初進包廂時更加密集。
又是幾杯酒下肚,開始變得絮絮叨叨。
“如果不是受到威逼利誘,我才不至於擔著風險,搞那些小手段。龍騰體育館的專案是筆大單,老老實實做完,掙的錢足可以讓我高枕無憂。”牛樂長嘆一聲,“還是自己不爭氣。”
“你做這件事,究竟是被逼的,還是有別的隱情,迫使你不得不這麼做?”
“他們實在給得太多了。”牛樂鼻息粗重,五官痛苦地擠到一起,“我根本拒絕不了。”
看來果真有大老闆出手,想要搞垮龍耀集團。
既然對方先亮劍,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蕭毅又灌了牛樂兩杯酒,打聽出了背後的大佬。
哪怕現在惹不起,總有一天也要讓他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