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可沒有多少寧清秋的悲天憫人,她毫不留心,故而才不管自己攪亂了一池春水。
她就圖自己樂呵高興。
要知道,九州散修可不好混出頭,她能夠如今的自在,也是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代價,當初天真柔軟的那個姑娘早就是不知道被遺失在了什麼地方,不過那些都是過往,她不會在意也不會跟他人再提起。
如今的紅袖女是散修中已然是聲名赫赫的存在,即便是比不上九州武道會上那些名揚天下的絕世妖孽們,但是仍然也有著自己的驕傲和光彩。
就連普通的男修士也別妄想馴服她,更不要說宛若蜉蝣的凡人們了。
他們於這個車隊而言,便是真正的過客。
就像是鎮遠鏢局那個押鏢鏢頭,自恃無武功甚高,但是在他們眼裡卻是弱得不行,大一點兒的螻蟻還是螻蟻,連他們一根手指頭也是抵不過。
就算是說話的時候面上帶著笑,仿若和他們有多麼親近似的,其實紅袖壓根沒有把人放在眼裡,無視得理所當然。
寧清秋和她說的玩笑話,也就真的只是玩笑話,說者無心,聽者也是左耳進右耳出,沒有任何的多餘感想。
車隊蜿蜒前行,因為人數眾多,且配有刀槍劍戟,一條條大漢看著都是不好惹,常人都是敬而遠之,故而他們走出冰雪原之後找了幾個路途中的小城鎮時不時地補給一下吃的喝的用的,這一路上便是風平浪靜。
寧清秋冷眼旁觀,對著大周皇朝的現狀很是有了一番瞭解。
這是一個空前繁榮的類似於封建王朝的地方,這裡的人們雖然衣食無憂,但是也遭受著知識的壟斷和權貴的壓迫,說白了,他們的精神依然是愚昧的,這也是封建皇權造成的必然社會形勢,寧清秋可不是什麼救世主,她也沒想過要對這裡進行任何的改變。
不論是個人還是國家,都是有著自己的路要走,她想要憑藉一己之力改變如此大的一個封建王朝,那簡直是異想天開,等到以後修為大成之後,來一個大招把這裡直接毀滅來得還要可行一點兒......
他們最主要的關注點當然還是神羅秘境,路途中他們都是在忙著打探訊息,只要是有關大周境內出現的什麼神叨叨的傳說啊、莫名其妙的古怪事件啊、杳無人煙有怪事異像發生的地帶啊......
但是這麼一段時日下來,卻是一無所獲。
寧清秋都是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鄭重的看著小和尚,一臉認真的問道:“小和尚,你確定那地方確實是在大周境內沒錯?會不會是找錯了地方?我怎麼聽這些資訊都是亂七八糟的沒有符合條件的。”
小和尚都是沒來得及說話,行痴就在旁邊輕輕咳了一聲:“寧姑娘,我這人雖然別的本事不大,但是推演之道到底是還有幾分心得,雖然說比不上天機閣推天機演造化,但是也不至於對著筆記記載照本宣科計算方位都是會出錯的地步,姑娘若是不信,便是可以自己看看。”
他這番話一說,寧清秋都是有些尷尬,連忙說道:“行痴道友你可不要誤會,我對你自然是信任的,只是小和尚那位失蹤前輩的事兒畢竟是年代久遠,我還真怕出點什麼紕漏,便是問問罷了,你可不要著急,我決計不是針對你來著。還有,筆記我就不看了,對這個我可沒研究。”
“只是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真的要隨著他們一路到盛京去?”
怎麼著事情也要給個章程出來吧。不然也不是個事兒。
行痴這才點點頭,他這個人好脾氣,但是對著推演之道的事兒就有點痴,且愛較真,大家知道他是個什麼性子,也就隨他去了,見寧清秋不是懷疑他,便也是有些尷尬,畢竟他剛才貌似有點小題大做?
說白了,也就話語衝撞了兩句,大家很快便是揭過了這一茬兒。
七夜倒是冷冷的睨他一眼,也沒有小氣到就為這個就給人臉色看,但是卻是開了尊口:“找不找得到你也別急,你不是想要看看凡人皇朝嘛,既來之則安之,倒是不用著急打探訊息,說不準時間到了,該來的便是自然會到你面前來。”
這話說得當真懸乎。
其他人面面相覷,一時都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反駁他,自然不行,就這麼認了吧,好像又有點太過聽天由命了,就像是守株待兔似的,感覺有點不對啊......
這,真的能成?
寧清秋倒是深信不疑。
七夜向來不是個信口開河的人,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到了他那個地步,對於天機窺探簡直是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即便是不擅長推演之道,但是冥冥之中天道已經是有了指引,他心血來潮感應到什麼也是不得而知,只是在這裡不好明說罷了。
寧清秋便也放寬了心。
也對,她不好本末倒置,她出門是為了玩兒的,可不是為了所謂寶藏秘境如痴如狂的。
大概是因為大周皇朝靈氣實在是稀薄至極,她呆了一段時間很是難受,都是不怎麼喜歡動彈了,雖然有大量的靈石,但是他們本來就是遮掩身份化身凡人出行,這三天兩頭都是在趕路,這怎麼好埋頭修煉?
又因為有一車隊的凡人在,平時有點束手束腳的,於是便是開始有些煩躁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寵辱不驚去留無意,便是在任何的環境中都是要保持靈臺清明,她倒是有些失了平常心。
“也好,我們有神京城,他們有盛京城,我倒是想要看看這凡人的國都又是如何模樣。再說了,大周盛京乃是三教九流匯聚之所,天子腳下最為繁華,我們到了那裡想要打探訊息想必是事半功倍。”
“天子腳下?”紅袖噗嗤一笑,嫵媚動人,“你這可真是入鄉隨俗啊,還隨著凡人稱呼他們的皇帝為天子?這在修士界可謂是犯了大忌諱,哪個膽子這麼大敢把自己命名為天子?天之子,再怎麼也輪不到凡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