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七夜這個狀態,若不是萬不得已自己都開始控制不住了,怎麼也不會性格突變,非要貼在她身上不下來不可。
等等,不會她穿的這個身體真的有什麼自帶的異香之類的吧,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罷了。
細思恐極啊。
不會又有什麼驚天的秘密吧?
清秋沒忍住發散思維,戰戰兢兢的抬起自己的的手臂,嗅了嗅雪白的手腕……然而並沒有什麼感覺啊,哪來的味道?
“清秋?”
明遠投來一個疑惑的眼神,可能是以為七夜又出了什麼么蛾子,畢竟從之前回來說了一句話之後,七夜就斷開了對他的精神連結。
而清秋,好像仍能夠和他溝通的樣子。
明遠的眼神略帶探究和擔憂。
清秋險些沒熱淚盈眶,這才是好夥伴的模型啊,哪像是七夜跟個大爺似的,好話都說盡了,竟然還要什麼條件,真是個周扒皮!
七夜顯然是吃定了她,那麼作為一個不能反抗的柔弱練氣小修士,寧清秋只能認了,既然七夜無論如何都會扒著她且甩不掉,那麼就順便利用一下讓他出手把個半妖弄死,讓接下來的旅途順利一點。
這才是她都沒怎麼討價還價就同意七夜條件的原因。
寧清秋微微一笑,擺著的手有那麼點有氣無力的樣子……廢話,有本事你肩膀上掛個大男人來把手甩出風火輪的架勢出來。
“我沒事……只不過是想著瑤族猖獗,就連半妖都如此大膽瘋狂,竟然明目張膽的攔在商隊前面大肆屠戮,而不是待在荒蕪西沙漠裡面自生自滅,此事實在是可疑。”
“只恨我等修為低下實力不堪,否則的話怎麼能讓金丹前輩們孤軍奮戰,而我等只能在後面苟且偷生,是以只是心中悲憤罷了。若是真有狼群到來,那我等也必將拼死一搏,也算是慰藉兩位犧牲的金丹前輩了。”
清秋這是擺明了睜眼說瞎話,但是吳用和安家幾人倒是神情震動,顯然被這番正義凜然的熱血話語激起了鬥志。
不過也不是全然胡說,半妖因為人族和妖族都是排斥不已視為仇敵,所以只能可憐巴巴的被趕到了寸草不生要多貧瘠有多貧瘠的西荒漠裡面,其實差不多就算是全族流放了。
待著外面的半妖,不露蹤跡還好,一旦是被人聽到半點風聲,那就是群起而攻之,非死不可的節奏。
一個狼族的半妖,沒在西荒漠裡面啃泥巴吃沙土吹西北風,過它悽悽慘慘慼戚的日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跑到了修士聚集的地方,還來攔著商隊殺人……這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若是說這裡面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呵呵呵,那眾人就是智障兒童了。
不過是現在忙著對付生死危機都來不及,哪有人有心思管這危機是怎麼來的?
至於明遠……
咦,明遠的表情有點奇怪啊。
七夜在她的耳邊輕輕笑了一聲,意味深長。
那百轉千回的架勢,聽得寧清秋心裡毛毛的,不知道這個人又在心裡面轉著什麼鬼主意。
他現在是性情大變,寧清秋完全摸不清他的套路啊。
吳用深深行了個一個劍禮,完全跟個熱血青年憤青上頭似的:“寧姑娘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簡直讓我等男兒汗顏。沒錯,若是真的有狼群來襲,我等就拼個你死我活,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唉喲,這大兄弟,太實在了,怎麼人家說啥就是啥?
吳用想得再多,修仙者的血性還是有的。
畢竟年輕人嘛,血未冷,意氣高昂。
明遠只是拿出了金玉筆,輕輕撫摸著筆尖,淡淡的說:“我面前的只有兩種人,能殺的,和不能殺的。”
這話倒是殺氣盎然。
明遠微微垂眸,一邊的火光讓他垂下的眼睫也變成了金色,格外的奪目,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清秋一時都不敢相信這是明遠說的話,更像是七夜的風格,不過他那金玉筆才捅了一個修士的金丹,之前手抓獅鷲的場景還在腦海裡鮮活如初。
清秋了悟。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這話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略過,略過。
不過聽他話裡的意思,好像是把半妖看作了人族?
她默默補充了一句:世上只有兩種人,男人和女人。
因為一不小心默唸出來,所以七夜也聽到了,他想了想一本正經的接了一句,跟玩兒成語接龍似的。
他說:對我來說只有兩種人,你和別人。
然後清秋臉瞬間就紅了。
媽噠,這是假正經吧?這就是故意撩人吧?
七夜這一次不正常的程度真心有點嚴重啊,該不會是出現什麼精神分裂的症狀了吧?
完全脫胎換骨啊。
她絕對對付這種不要臉的辦法,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不當一回事兒哈哈哈。
七夜說的是真心話,至少在他目前的這個狀態中,還真的是把寧清秋單獨分離出來,自成一體。
他遲鈍慵懶的情緒和元神,看著這個世界和黑白色一樣昏沉無趣,唯有寧清秋,因為帶著琉璃火和身上的這股吸引他的香味,就像是彩色一樣的鮮活。
咳咳,上述語句真心不是表白,他不過是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以七夜這樣自我又驕傲的程度,說出來這樣的話,已經是很不容易。
丫丫早就抱著圓圓傻眼了,她也聽到了外面的對話,整個人卻完全理解不了,為什麼明遠哥哥、寧姐姐還有七夜大魔王都說世上只有兩種人?
世上的人有很多很多種啊……
完全理解不了。
不過大家都這樣說,應該就是對的吧。
於是她糾結了好一會兒,小小聲的跟圓圓說:“……世上如果只能分兩種人,那就是好人和壞人……吧?”
圓圓無辜的回望,表示自己只是一個聽不懂的小幻夢獸。
估摸著圓圓要是會說話,只能把世界分為兩種東西,能吃的……和不能吃的。
真是一個悲傷地故事。
寧清秋已經完全的恢復了正常,頗有任他千軍萬馬,我自巋然不動……不對,是任他胡言亂語,我只當做是……風太大,沒聽清啊。
她深深咀嚼了一遍剛才七夜的話,進行了二度解讀,所謂的除了你就是別人,應該沒有什麼其他的隱含意思,差不多等同於自己人和外人的區別嘛,她完全不用庸人自擾。
只不過是七夜漢語八級沒過關而已。
理解萬歲。
他們畢竟是一條船上的小夥伴嘛,更何況七夜現在有求於她……自然是要說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