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我無法用文字來形容我此刻的心境。
某個瞬間又特別平靜,接著便想到了過去這大半年,我就像是在暗無天日的地獄裡,等待那一線曙光。
看著遠處天空上,穿過烏雲照射下來的那一束光亮,我突然感到心裡難過得不行。
難過的是她如果沒死,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即便有她的原因,可為什麼連我都不能告訴?
在她的心裡,到底有我嗎?
我是那麼想念她,因此而患上了抑鬱症,甚至差點自殺!
而如今,我都差不多從她的陰影中走出來了,現在卻來告訴我她還活著,還一直在背後操控著所有事情。
我怎能想通?我怎能想得通?
我顫抖著手指掏出煙點燃,又猛地吸了幾口,試圖平息一下心裡的情緒。
可無論我怎麼努力平息,卻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江河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又對我說道:“你是不是覺得很難接受?……因為她還活著,卻一直瞞著你,甚至連一點她還活著的訊息都沒有。”
我沉默,然後又苦笑道:“我不難過,她人沒事就好……只是我想確定一下,她真的還活著嗎?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一開始我並不知道,那時候我也沒想著要來投資你,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在網際網路上分一杯羹,這輩子我賺的錢已經夠了,我不是那麼貪的人。”
稍稍停頓後,他又繼續說道:“安瀾找到了我,之前我們就認識,我也跟你說過我和安氏集團有海外合作專案,其實就是跟安瀾籤的合約……那次她找到了我,並且告訴我了很多資訊,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已經知道你被孫驍驍和江楓給騙了。”
我被震驚到無以復加,目光緊緊盯著江河,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在我的沉默中,江河又說道:“其實這半年發生的一切,有一大半都是因為安瀾,走到這一步,一切都是安瀾在操作,她知道直接告訴你孫驍驍有問題,你會不信,只好用這樣的辦法讓她原形畢露。”
我的情緒已經接近崩潰,但我拼命的忍著,我想哭,但至少不能當著江河的面哭。
我顫抖著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後才終於顫抖著嗓音說道:“我現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的心情很複雜,你明白嗎?”
“我能明白,安瀾也跟我說過,當我把這些事情告訴你後,你一定會很驚訝又很迷茫,但是她相信你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我一聲重嘆,又向他問道:“那她現在人在哪?”
“我不知道,我們一直沒有見過面。”
“那你怎麼就確定她還活著?”
江河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拿出手機,在螢幕上點了幾下後,便將手機遞給了我。
我抓起手機便看起了上面的一段影片,影片畫面裡的人不是安瀾又是誰呢?
她剪短了自己的長髮,臉上雖然沒有妝容,但依然十分精緻。
影片裡只有她一個人,她對著鏡頭,依舊是那麼的自信和從容。
“陳豐,我想你看到這段影片的時候一定會很驚訝,也很意外吧!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解釋這一切,但是我想說的是,在我們的生命中總是會有許許多多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包括現在我們正發生的事情,我也沒想到會演變成如今這樣……
是的,我還活著,或者說我一直都活著。也許是天意,在三亞那次,我掉進大海後,被一艘路過的漁船給救了……誰都沒有想到,我在昏迷了兩天後活過來了,我本想第一時間就來找你的。
可是你知道的……我是被閔文斌陷害的,我得知道他們是利用什麼手段陷害我的,我還要弄清楚當他們知道我死了後又會怎樣。所以,我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已經死了,這樣我才有更多的時間和機會去了解安氏內部的事情。
最後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希望你不要記恨我……我知道,這半年你過得並不怎麼樣,曾有好幾次我都差點沒忍住出來見你……請你原諒我,我不能見任何人,包括你。
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出現在你面前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也請你理解我。”
看完整段影片,我心裡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滋味和鬱悶。
可是轉瞬間我又變得十分平靜,不為什麼,還是那句話,她還活著就好,這比什麼都好。
可是我心裡的痛也是真實的,因為我不能理解,那麼重大的事情她告訴江河都不告訴我。
這能說明什麼呢?或許在她心裡根本就沒有在乎過我吧,她在乎的只是她的安氏集團。
……
有一種痛,痛徹心扉。
就在此時此刻,我再也繃不住了,掩面痛哭!
在我的痛哭中,江河一句話也沒說,只在我旁邊淡淡的吸著煙,好像這一切與他都沒有關係。
是啊,與他又能有什麼關係呢?
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可是我現在才知道我錯了,一直以來都是因為安瀾罷了。
可是我恨安瀾,恨她不告訴我她一直活著,恨她那麼自私,在我最痛苦的那段時間也沒有出現。
就算她擔心她假死的事情會被我敗露,那麼她寧願去相信江河都不願意相信我,這還能說明什麼呢?
也許在她心裡真的是集團大於一切吧,我也能理解,畢竟像我這樣的人還有很多。
哭著、哭著,我又笑了……因為她還活著,這不就是我一直以來最期待發生的事情嗎?
可是這巨大的訊息,彷彿將我整個人都抽空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今後又該怎樣去面對她了。
我是真的心如刀割……
我有的,是一種痛了,卻還不能和別人說的痛。
因為從來沒有人能夠真正瞭解,我在安瀾身上寄託的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我也沒想到,原本我是來找江河證實他和孫驍驍的話到底誰值得信,可是沒想到他竟然告訴了我這麼一個巨大的訊息。
現在我應該相信誰,已經不言而喻了,儘管我現在真的很痛苦。
我沒有再和江河聊下去了,我也沒有心情再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了,我需要去一個沒人的地方盡情的發洩一下。
離開江河的住處,我直接打車回了住處,然後在小區外面的便利店裡買了一瓶白酒和兩袋酒鬼花生。
此時此刻我極其渴望酒精能麻痺我,讓我不去想起那麼多糟心的事。
回到家,還沒來得及坐下,我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是陳敏打來的,我一接通她便用一種興奮的語氣對我說道:“陳豐,我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訊息……我已經確定了,安瀾還活著,她剛剛跟我聯絡了,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