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塔圖使臣的到來,如今青州縣驛站裡裡外外都是前來保駕護航的差役,不僅有單宇手下的兵將保護在側,就連塔圖使臣帶來計程車兵也不在少數。
明檀等到天空徹底黑透了,才找了個機會從牆頭翻到了院內,為了躲開重重巡邏,她藏在滿是荊棘的灌木叢裡許久,幾乎是趴在地上,一點一點的挪了過去。
驛站後院更是裡三層外三層的被重兵把守。
聽說塔圖使臣帶來的嫁妝和禮物就堆放著這裡,明檀今晚的目標就是這裡。
她藏在牆角處的大樹後面,仔細觀望著周邊的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明檀看到一對排列整齊的差役,從前院緩緩而至。
應該是來換班的。
明檀頓時喜上眉梢,說不定可以趁亂溜進儲存嫁妝和禮物的房間內。
現在後院的房間門前,一共有三隊差役把守,從前院趕來的隊伍,只是替換了其中一個隊伍。
不知道是不是塔圖使臣有所防備,三條隊伍竟然不是同一時間進行更換,反而是每隔一段時間,替換其中一個隊伍,這樣的話,就很難偷溜進去。
青州縣的驛站,明檀以前也在這裡住過。
後院的房間除了一個正門之外,沒有其他的入口,而且窗戶的方向與大門的方向齊平。
也就是說,明檀要想溜進房間內,就得逃過眼前這三條隊伍的眼睛。
完全不可能。
莫說是明檀一個活生生的人,就是一隻野貓,只怕也闖不進去,而且還會引起轟動。
明檀可不敢硬闖。
畢竟如今單宇守護在塔圖使臣的身旁,明檀若是暴露了什麼蹤跡,或者有什麼不妥當的行為,一定會驚動單宇。
到時候後患無窮。
不過要是眼睜睜看著拓跋海飄然遠去,明檀的心裡也不甘心。
倒不如想想辦法,來個調虎離山之計。
剛計上心頭,遠方忽然傳來一陣呼嚎,和紛亂的腳步聲。
“不好啦!著火啦!大家快來救火!”
聲音傳到此處,後院的差役們頓時亂了心神,不停的朝著四周張望。
明檀瞪著眼睛有些傻眼。
什麼叫困了有人來送枕頭?
簡直太是時候了!
怎麼會這麼巧?
明檀瞧見領頭的差役已經跑開,大概是前去詢問情況,沒過多久,方才的差役的去而復返,臉上神色焦急。
“快快快,大家快去救火!”
“哪裡著火了?”
“大王子的住處著火了!還問問問,趕緊去!”
大王子?
那不就是拓跋海的住處嗎?
留守在後院的人馬大部分都是塔圖來計程車兵,一聽見自家主子有了危險,一個個心亂焦急,馬不停蹄的就跑走了。
餘下的差役,多半帶著看熱鬧的心情,腳步不急不緩,甚至還有閒心踮起腳檢視情況,悠哉悠哉的,滿不在乎。
明檀知道自己的機會到了。
靈貓似的身影,趁著黑夜的掩映,迅速摸到了窗邊。
大門上了鎖,明檀只能走窗戶。
好在窗戶開啟的過程非常順利,明檀兩腳迅速邁進去,掌心抵著窗板,慢慢放了下來。
沒有發出一絲聲響,自然也沒有驚動外頭留守的差役。
更何況,那些人現在只顧著看熱鬧,哪裡顧得上其他。
窗戶關上,明檀站在窗戶邊上,悄悄推開一條縫,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得知自己並沒有引起差役的注意後,心裡瞬間鬆了一口氣。
明檀回過身,打算看一眼房間記憶體放的東西,與此同時又有些傻眼。
外面天已經黑透了,房間內連根蠟燭也沒有,明檀走路只能靠摸黑,壓根連屋內的情況都看不清。
這這這……
明檀只好小心翼翼的挪動步子,忽然她的腳尖提到了什麼堅硬的箱子一類的東西。
她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心道:這應該就是塔圖使臣用來裝嫁妝和寶物的箱籠。
但是明檀得親自驗驗貨。
她用手在箱籠側面不停的摸索,終於摸到了把手,緊接著她用力將箱籠開啟,泛著瑩潤光芒的夜明珠,就展露在了明檀的眼中。
周遭寂靜無聲,一片黑暗,唯有箱籠中透出一抹淡藍的光輝,微弱卻持久。
真。
明檀有些愛不釋手的將夜明珠拿起來,放在掌心細細端詳了一番,緊接著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拓跋海,你敢對我不敬,我就讓你有苦也說不出!
明檀動作神速,將屋內的箱籠一一開啟,然後全部裝進了空間內!
做完這些,明檀又覺得不過癮,索性趁著外頭的差役全都過去救火,她偷偷跑去茅房,抱著自損八千敵傷一千的較勁心理,直接從茅坑內挖了好幾塊臭石頭,統統填進了房間內的箱籠中!
太臭了!
明檀一刻也不想久留,趕忙溜了出去。
“怎麼回事?怎麼會著火?”
前方拓跋海罵罵咧咧的聲音喊道:“我讓你們加緊巡邏,你們這些廢物,竟然還讓賊人溜了進來,你們是想看我死嗎?”
“趕緊把人給我揪出來,不然我要了你們的命!”
拓跋海渾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外袍,雙腿裸露在外,光腳站著,用手抱著手臂,氣的臉色鐵青。
旁邊的拓跋明珠也沒好到哪裡去,雖然身上穿著衣裳,但整個人披頭散髮的散發著滿身怨氣。
“阿兄,這些狗奴才太沒用了!我看不如直接把他們的手腳砍了,免得自己沒用,還要害我們。”
一聽這話,差役們全都跪地求饒。
拓跋明珠滿臉倨傲的神色,冷聲道:“少給我裝可憐,是你們差事辦不好,可不要怪我們!”
這個拓跋明珠,實在是太討厭了。
明檀將包裹住全身的防護服脫下,悄悄的爬上旁邊的大樹,看準拓跋明珠開口的時機,直接將沾滿糞水的防護衣丟了下去。
“我告訴你們……唔唔……”
防護衣兜頭而下,臭味兒瞬間湧入拓跋明珠的鼻腔內,嗆得她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阿兄,嘔!這是什麼?嘔……好臭!”
拓跋明珠慌了神,慌亂的撤去頭上的防護衣,掌心黏膩,臭味兒撲面而來。
“什麼味道?怎麼這麼臭?”
拓跋海捂住口鼻,滿臉嫌棄的盯著拓跋明珠。
“我哪裡知道?”
拓跋明珠將防護衣狠狠地丟在地上,她盯著自己滿是湯湯水水的手,乾嘔了半天,氣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