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不要!
”
在飛段將武器對準脖子的瞬間,死亡的恐懼佔據了卑留呼的大腦。
在這種極致的恐懼感之下,他用出了突破極限的速度。
五官變得異常扭曲,已經顧不上禁術反噬,拼盡全力發動迅遁,瞬間朝飛段撲了過去。
不到一秒鐘的時間。
卑留呼頃刻間便意識到,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自己已經無法殺死飛段,甚至來不及毀掉他的術式。
所以,幾乎是在本能的驅使下。
彭!
在飛段即將刺穿脖子之前,卑留呼那異常狼狽的身形,直接將他撞出了腳下的術式。
可以說,卑留呼是在用自己的命做賭注,賭飛段必須站在術式中才能施術。
事實證明,他賭贏了。
“呼哧!嗬嗬!”
感受到喉嚨處的涼意,卑留呼顫抖著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咽喉。
看著指尖猩紅的鮮血,他的臉上只剩下了陰鬱和後怕。
但凡他剛剛猶豫片刻,就算不會人頭落地,也會被飛段割開喉嚨。
“啊啊啊啊!混蛋!老子要殺死你!
”
從未將飛段放在眼裡的卑留呼,在這一刻簡直要被憤怒吞噬了。
這可是“鬼芽羅之術”開發成功的第一戰啊!
但他居然險些被一個只會亂砍的沒腦子蠢貨給陰死!
憤怒、慶幸、後怕、恐懼、怨恨……
無比複雜的情緒在卑留呼的心底不斷滋生著。
卑留呼猙獰地看著飛段,氣急敗壞地吼道:“蠢貨!你死定了,誰都救不了你!
”
說著,身上再次長出大量的肉芽,更有紫黑色物質開始湧現。
滋滋滋!
一身蠕動的肉芽捲起詭異的黑色團狀物,抓住飛段再次開始了瘋狂的吞噬、融合過程。
這次他要一口氣吞掉那個蠢貨,絕不能再給他任何反擊的機會。
哪怕會損耗更多的“鬼芽”也在所不惜。
不死之身,以及超強的肉體恢復能力,還有那個共享傷害的禁術……
這一切,都將歸屬於他!
他將追上三忍的步伐,哪怕是成為一個怪物!
!
卑留呼內心的貪婪,此刻已經放大到了極致,更是帶上了醜陋的癲狂。
可惜,在吞噬掉飛段之前,怒火和貪婪就已經吞噬了他的理智。
卑留呼戰鬥經驗不足、作戰意識欠缺的弱點顯露無疑。
“不要無視我啊,卑留呼大人~”
鏘鏘鏘!
幾乎是在卑留呼心中湧起各種念頭的同時,身後就突然響起了一陣刺耳的金鳴之聲。
察覺到不對勁的卑留呼剛一回頭,數個苦無就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這些苦無的尾端全都纏綁了被特殊處理過的鋼絲。
卑留呼自然也是措手不及,身體瞬間便被數道鋼絲纏住,限制了他使用迅遁的行動範圍。
“該死!鋼遁!
”
同樣意識到這一點,卑留呼惱怒地爆喝一聲。
繼“灼遁”和“迅遁”兩個血繼限界之後,他不顧後果地再次使用了第三個血繼限界。
彭彭彭!
有了血繼限界的加持,渾身變得漆黑且堅硬。
頃刻間,卑留呼就掙斷了束縛住他的鋼絲。
但就在卑留呼要脫困而出之際。
不,幾乎是在射出纏綁鋼絲的苦無之時,藥師兜便已經纏綁了數枚起爆符。
以無比刁鑽的角度,射向了卑留呼的雙目、咽喉、腋下、兩肋等等身體的薄弱要害之處!
嘶嘶!
轟!轟轟!
不等卑留呼反應過來,纏綁在苦無後面的那些起爆符瞬間爆炸!
一連串劇烈的爆炸震得地動山搖,彷彿整個山巔都在劇烈顫抖一般。
煙霧與塵埃也隨之湧起,將平臺整個遮掩了起來。
藥師兜的整套攻勢在眨眼間便完成了。
比起卑留呼的遲疑與生疏,他的攻勢顯得果決乾脆精準。
不過,同時開啟了迅遁和鋼遁的卑留呼,反應速度和防禦力也再上一個層次。
煙塵散去,卑留呼的衣服破破爛爛顯得格外狼狽。
最引人注目的,赫然是他那滿是血汙、充滿縫合痕跡的面容,以及好似被撕碎又重新拼起來的右邊臂膀。
大量的絲線,遍佈在這具殘破的驅殼上。
“不要礙事,小鬼!”
他的臉色異常陰沉,望向藥師兜不屑道:“等我解決掉那個蠢貨,下一個就是你了。”
在他的言語間,一隻模樣奇特的巨鳥勐地升到空中。
不需要卑留呼額外的提醒,巨鳥就勐地扇動起翅膀。
唳!
唰唰唰!
無數帶著奇異花紋的羽毛向著藥師兜射出。
隨著羽毛上泛起一道道紅光,很快,所有釘在地上的羽毛都如同起爆符一樣,發出了巨大的爆炸。
不過,待到煙塵散去,藥師兜站在原地。
只是在衣服上多了些許灰塵,但身體看上去卻是毫髮無傷。
一道細長的黑影從他的衣袍底下竄動而出。
那是一條青色的蟒蛇,以無比迅疾的速度,將一隻從背後突襲而來的狼形生物緊緊束縛起來。
“吼!
”
隨著那條蟒蛇的尾巴越纏越緊,狼形生物發出一陣淒厲的吼叫,直到力量過了它所能承受的極限,才化為大片血雨飛灑在空中。
“真是傲慢呢。”藥師兜扶了扶眼鏡,語氣平澹道:“看來在被打倒之前,你是不打算聽我說話了。”
“既然如此……”
藥師兜身上的氣息逐漸變得陰冷,直到昇華到了某個恐怖的臨界點。
極具壓迫感的氣勢彷彿化為實體,化為了一股洪流從他的體內湧出。
“看來有必要讓你明白自己的弱小。”
浮現紫色眼影的藥師兜雙手迅速結印。
“仙法·白激之術!”
一道抓住黑珠的紅龍虛影,從他的口中迅速激射而出。
紅龍虛影開始以那顆黑珠為中心旋轉,卑留呼也下意識地看向了那道虛影。
但是當紅龍虛影鑽進黑珠之中。
轟!
剎那間,光球在距離卑留呼大約十幾米的位置勐地炸開,一股刺眼的白色強光從黑色小球中爆射而出。
如大日凌空一般,籠罩天機的夜幕,彷彿都被這道白光點亮,將方圓百里的夜色盡數驅散。
“啊!你!
”
卑留呼的童孔一縮,極暗到極晝的瞬間變化,讓他的雙目變得無比刺痛,兩行血淚不由自主地從眼角溢位。
不僅如此,在射出刺眼強光的同時,光球上還傳來了一陣劇烈且急促的震顫。
嗡嗡嗡!
一股詭異的振動陡然從光球中瀰漫而出,尖銳的音波在空氣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見的漣漪、扭曲。
透過光和聲音,如推倒多米諾骨牌般引發連振效應,帶動周圍的一切陷入到了這種詭異的共振中。
卡卡卡……
四周的樹木只堅持了幾個呼吸,便就被這股詭異的振動震得支離破碎,化作一堆碎屑散落一地。
“這是……什麼忍術?!”
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強光和音波襲擾,開啟了鋼遁和迅遁的卑留呼異常痛苦。
哪怕閉上雙眼,捂住耳朵。
穿透力極強的音波,還是不斷的襲擾著他的身軀,將他震得氣血翻湧,渾身麻痺,彷彿要帶動他渾身的肌肉和內臟都震動。
體內的五臟六腑、血肉皮膜、筋骨耳膜,全部都在被這股詭異的振動音波摧殘著。
雙眼、雙耳、鼻孔、嘴巴也逐漸溢位鮮血,卑留呼的大腦一片模湖,全身骨頭痠軟,可以說是直接被剝奪了五感。
不僅如此。
就連卑留呼體表的“鬼芽”都如活物一般瘋狂顫抖,好似風中燭火一般隨時都有可能熄滅、枯竭。
“真是醜陋的模樣。”
藥師兜面色冷漠地望著眼前的一片白光,以及在白光籠罩下抽搐、扭動的卑留呼。
他的眼睛被類似蛇的角膜所覆蓋,透過這種方式無視了強光的影響,
如蛇一般極具柔韌性的身體,也能自如地應對那股音波震動。
反之,卑留呼張大嘴巴淒厲慘叫,但哪怕是已經撕裂了嘴角,卻依然無法聽到任何聲音。
在藥師兜“白激之術”的恐懼威脅之下,“鬼芽”開始不受控制地鑽回卑留呼體內。
隱約可以看到無數的“鬼芽”,在他的面板下慌不擇路地爬動。
對於現在被剝奪了四感、只剩觸感的卑留呼來說,這種痛苦簡直就是無法忍受的“鑽心剜肉”酷刑。
在堅持了數秒鐘後。
終於,已經接近崩潰的卑留呼發出一陣無聲怒吼,對死亡的恐懼已經壓制內心的不甘和憋屈。
憑感覺轟出一擊灼遁火球后,卑留呼就打算動用迅遁逃竄。
“卑留呼大人,現在才想逃,是不是太晚了?”
藥師兜咧了咧嘴角。
雖然卑留呼已經擁有了三種血繼限界,但是那三種血繼都是針對體術的加持。
對付飛段這種體術型忍者能夠立於不敗之地,但面對藥師兜這種專精仙術的忍術型忍者……
卑留呼就連拉近與藥師兜的距離都做不到啊。
“仙法·無機轉生!”
下一刻,藥師兜體內的再次爆發出劇烈的查克拉波動。
轟...轟...轟...
在轟隆作響的聲浪中,地面的岩石、泥土,乃至於那些改造獸的殘骸,居然像是活過來了一般。
一根根尖銳的刺矛拔地而起,以驚人的速度生長,朝著慌不擇路的卑留呼席捲而去,一步步逼迫著他的生存空間。
只是眨眼的功夫,這片地區就變成了一片蒼白的骨林,一切阻擋它們的東西都會被輕易刺穿、切碎!
颯!
失去視覺和聽覺的卑留呼,只能憑藉自己半吊子的感知,險之又險地避開一根從他腳下突然刺穿而出的地刺。
地刺貼著他的面頰迅速劃過,帶起了一片血花濺灑在半空。
卑留呼的面色變得慘白,心裡滿是憤怒與驚疑。
“該死!該死!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大蛇丸那傢伙就是死在這種忍術下面嗎?!”
但是,為什麼?!
我明明已經開發出了“鬼芽羅之術”,我明明已經擁有了三種血繼限界,我明明已經改變了自己平庸的資質!
我的鬼芽羅之術就是為了奪取那些天才的資質而誕生!
但那個該死的小鬼,那個昔日跟在大蛇丸身後的小鬼,憑什麼可以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和超群的資質?!
“憑什麼!?”
噗嗤……噗嗤……
地刺將無路可逃的卑留呼圍困在中心,數道地刺貫穿了他的四肢和軀體。
在保證他失去抵抗能力的同時,又完美地避開了所有致命部位。
彷彿是將卑留呼直接鎖起來一般。
“嫉妒嗎?怨恨嗎?我能看到你心底的不甘和貪婪。”
走到卑留呼的身旁,藥師兜語氣平澹道:“貪婪是刻著人類骨子裡的東西,正因為慾望和貪婪,人類才能一直生存在殘酷的環境中。”
“鬼芽羅之術的本質就是無休止的吞噬,就是你內心深處對力量無比渴求的對映。”
頓了頓,藥師兜語氣篤定地笑道:“你應該需要實力強大的血繼忍者吧。”
他對卑留呼研究的禁術·鬼芽羅之術已經有所瞭解。
融合那些血繼忍者的血繼限界化為己用,鬼芽羅之術無疑是一種極為可怕的禁術。
卑留呼現在的實力或許有些薄弱,但只要給他投餵足夠的血繼忍者,他的實力就能夠直線飆升,達到一個十分可怕的境界。
雖然卑留呼的耳邊還有鳴叫,但聽覺已經在逐漸恢復。
他自然也聽到了藥師兜的話。
“咳咳!是又怎麼樣?”
卑留呼一臉死灰之色,勐地吐出一口淤血,語氣低沉地:“就算我現在還不能殺死你,也只能說明吞噬的血跡不夠!”
“如果想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你還不如給我一個痛快!”
聞言,藥師兜搖了搖頭笑道:“我怎麼捨得殺掉一個天才呢?”
“我們的組織現在正缺少人手,組織的首領可謂是求賢若渴,而你就是由我親自推薦給他的,這次前來只是為了邀請你加入我們。”
“你的情報系統並不完善吧,組織可以為你提供充足的後勤,情報系統也可以和你共享,甚至可以幫你奪取血跡忍者。”
藥師兜這席話直接抓住了卑留呼的痛處,讓原本憤恨不甘的卑留呼變得沉默下來。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藥師兜說的是事實。
他不止一次想要建立自己的情報系統。
但他當初在木葉也只是一個普通上忍。
離開木葉之後就在這裡研究禁術,關於忍界的情報完全來自大蛇丸。
如今大蛇丸已經死在了藥師兜手中,他以後再想知道血繼忍者的蹤跡,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就在卑留呼心裡考慮得失的時候。
“兜桑,真是搞不懂你。”
飛段踉踉蹌蹌地走了過來,瞥了眼死狗一般的卑留呼,語氣不屑地抱怨道:“這一路上你可沒少吹噓這傢伙的本事。”
“但他除了一身血跡限界之外一無是處,體術水平和戰鬥經驗甚至都比不上我,你對他寄予的希望是不是有些太高了?”
飛段和藥師兜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但藥師兜的實力就像是他這個人一樣深不見底。
結果,這次卻是看走了眼。
三種血繼限界沒有任何一種精通,完全就是靠著數量硬堆上去的強度。
聞言,卑留呼又急又怒,剛想說什麼,卻只是咳出一口血來。
簡直有口難言,有苦都說不出。
看著飛段投來的不屑和輕視目光,他感受到了未曾有過的憋屈和不甘。
“飛段桑,不要這麼說。”
藥師兜臉上依舊是那副笑容:“卑留呼大人只是還沒有適應自己的力量而已,我相信他的潛力完全不弱於我們。”
此話一出,卑留呼心裡的鬱氣頓時消散大半。
沒錯,這小鬼畢竟殺死了大蛇丸。
哪怕是被藥師兜這小鬼打敗了,也只能證明自己和大蛇丸一個水平。
更何況,就算是藥師兜,不是也認可了他的能力嗎?
卑留呼在心裡不斷勸慰著自己,對藥師兜的怨恨也少了些許。
而他這副樣子也沒有出乎藥師兜的預料。
自卑是深埋在卑留呼心底的陰影。
他無數次想證明自己,但他那平庸的天賦,卻只能被人忽視和嘲笑。
在木葉時,他一直拼命追逐著三忍的背影,可與三忍之間的距離,卻只是越拉越遠。
不甘與憤怒,在他的心中瘋狂的滋生著。
在才讓他突破了最後的道德底線,開始進行瘋狂殘忍的人體試驗。
所以說,卑留呼最渴望不是力量,而是來自天才的認同。
而藥師兜對他的認同,自然會讓他感到滿意。
“……加入你們的條件是什麼?”
沉默片刻,卑留呼皺著眉頭問道。
很明顯,他的內心已經開始動搖了。
藥師兜臉上笑容不變:“組織基本不會限制你的自由,只是每個月會進行定期的會議。”
如果真如藥師兜所說,這個組織可以為他提供諸多方便的後勤保障,平時還擁有大量的自由時間,每個月只需要一次定期會議,倒不是十分限制他。
不過,這個組織如此寬鬆嗎?
卑留呼皺了皺眉頭,心中升起一股疑慮。
“對了。”
像是想起了什麼,藥師兜突然補充道:“大蛇丸大人,之前就是加入了我們的組織,因為表現不好才被踢出了組織。”
“咳!條件很誘人,和你們走一趟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