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在極西之地有一個國家,有一年天下大旱,平民都沒有飯吃了,可大名和大臣們卻整日吃喝玩樂。”
“而一個叫阿基米德的智者與大名下棋……大名輸了,問阿基米德要什麼獎賞?”
“他對大名說,他需要一些糧食,只要在棋盤上第一格放一粒米,第二格放二粒,第三格放四粒,第四格放八粒,按這個比例放滿整個棋盤就行……”
御屋城炎將棋盤的故事簡單講述了一下,然後繼續道:“大名以為要不了多少糧食,可一個糧倉的米還擺不完一半的棋格子,全部擺滿後成了一個驚人的天文數字……”
“將這指數倍增加的理論,套用到賺錢的方法上去,也有辦法讓財富以這種倍數增加,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了!”
因為御屋城炎說得比較通俗易懂,所以尹文仁仁在懵了片刻後,也大概明白了這個原理。
但正是因此,也越發地感覺不可思議。
“不可能,怎麼可能有這種賺錢的方法!”
尹文仁下意識反駁道:“如果真有這種賺錢法子,那豈不是說我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比大名更加富有了?!”
“是嗎?看來你的目光也只有如此短視了。”
御屋城炎深深吐出一口氣:“舉個例子,首先,你從我這裡購買一株鳶尾花,可以取得成為一級成員的資格,接下來你就可以發展自己的下線網路,每發展一個下線業務員,即可獲得一套產品價格15%的報酬。”
“當發展下級的人數達到3-9人時,即升為二級成員,之後再發展一名直接下線,即可按20%的比例提取報酬,同時,其下線每發展一名下線,其還可以另提5%的報酬。”
“當下線人數達到10-64人時,即升為三級成員,發展下線的直接報酬比例提高到……”
御屋城炎知道對方可能聽不明白,所以一邊解釋,一邊拿出紙筆,在他的面前演算起來。
雖然尹文仁仁生活奢靡、貪婪愚蠢,但是既然能夠成為貴族,那麼就說明他接受過基礎的數學教育。
雖然算得比起御屋城炎寫得更慢,但不斷地掰著手指頭演算,還是能確信御屋城炎算得沒錯。
所謂的指數倍計算公式就像是惡魔的低語,看著紙上演算的數字逐漸變得越來越龐大,
尹文仁仁的呼吸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急促,逐漸沉迷在那代表龐大財富的數字之中。
當御屋城炎將一名五級成員所能獲得的財富在紙上演算出來後。
“哈……嘶!”
臉色漲紅的尹文仁仁想要透過高呼來宣洩自己內心的激動,但又擔心引來別人聽到這個“魔鬼的公式”,最後只能狠地咬了一下舌尖才勉強冷靜下來。
他並不擔心商品會賣不出去。
因為只要能夠看得懂這個“魔鬼公式”,任何人都能看出這背後無比恐怖的利益。
只要成為三級成員,在這個框架下就會穩賺不賠,賺得那些錢已經相當龐大,足以還清他欠下的債款。
至於說發展十個下線……
這很難嗎?
至少尹文仁仁並不認為這會有多難,那些窮酸的平民或許一輩子也買不起鳶尾花,但是願意為了鳶尾花而付款的貴族數不勝數。
“等等。”
想到這裡,尹文仁仁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皺著眉頭看向御屋城炎:“你會這麼好心,告訴我這個公式?”
既然他現在已經知道了這個公式,豈不是可以隨便找一種商品開始出售,為什麼還要做別人的代理商,將自己的一部分收入白白交給別人?
“蠢貨,我之所以有恃無恐的告訴你,自然是因為沒有什麼商品的價值能比鳶尾花更高。”
御屋城炎瞥了一眼鳶尾花,冷笑道;“即使鳶尾花現在的價格已經是天價,但是想要購買的人依然趨之若鶩,不是嗎?””
“如果你拒絕了,我就會去找其他人,到時候你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個機會離你而去。”
聞言,尹文仁仁頓時心頭一顫。
御屋城炎的話就宛若是魔鬼的低語,沒有欺騙,也沒有脅迫,有的只是簡簡單單的公式與擺在明面上的利益。
但這恐怖的利益就足以讓貪婪的慾望徹底吞噬尹文仁仁那為數不多的理智。
將商品換成如今炙手可熱、價格暴漲的鳶尾花,甚至會有無數貴族踏破門檻希望成為他的下線。
只要想一想那些曾經欺辱自己的伯爵、公爵、侯爵,未來求著自己成為下線時候的卑微模樣,尹文仁仁就感覺自己的慾望在瘋狂燃燒。
這也是御屋城炎在看到計劃時,為什麼會稱呼面麻為“魔鬼”的原因。
那位主尊就像是“魔鬼”,利用人性深處對財富的慾望,憑藉簡單的輿論炒作和營銷,便將鳶尾花變成了堅韌的巨大泡沫。
當如今已經膨脹的“鳶尾花泡沫”,與這種恐怖的“魔鬼公式”結合在一起,那本來容易戳破的泡沫就會變得堅不可摧。
這個泡沫會繼續膨脹下去,足以籠罩波之國的貴族階層。
即便有聰明人發現這不符合常理的情況,在高昂的“沉沒成本”的影響之下,貴族們也會選擇自欺欺人,相信鳶尾花的價格會一直暴漲下去。
因為它真的可以給參與者帶來龐大的利益與誘惑。
“我同意!我願意成為你的下線!”
尹文仁仁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也完全沒有拒絕的想法。
他已經隱約嗅出了陰謀的味道。
畢竟,這個男人能夠穩定提供大量的鳶尾花,還想出如此恐怖的魔鬼公式……
很容易讓人懷疑,他到底有沒有什麼陰謀。
但是,儘管如此,尹文仁仁此時此刻依然抱有僥倖的心理。
“說不定,這個炸彈不會在我的手裡爆炸呢?只要在它爆炸之前丟給別人不就好了?”
這個蠢貨顯然還沒意識到,自己手中這顆看似平靜的炸彈,到底會造成多麼恐怖的破壞。
面麻的“魔鬼公式”不會坑害那些心性堅定之人,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引出那些人心底的貪婪和慾望。
這對於尚未開智、分化嚴重的忍界來說,可以說是一次無比精準、恐怖的降維打擊。
等到需要的時候,面麻只需要一點火星丟上去……
轟!
………………
御屋城炎教了整整一個晚上,尹文仁則是乖乖聽了一個晚上。
在這期間,御屋城炎講述瞭如何發展下線,如何獲得信任,如何避免矛盾,如何面對下線親友的勸說與阻攔,甚至讓下線的親友也成為下線……
暴力或強制排他性、頻繁疲勞迴圈論證、畫餅刺激利益承諾、咒語化儀式行為……
這些內容直指人心,讓人無處可逃,聽得尹文仁心驚肉跳。
不過,御屋城炎也一再強調,他們主打的就是貴族高階路線。
什麼?
要不要賺那些平民的錢?
開什麼玩笑,那些平民都是窮鬼,根本榨不出什麼油水,只會降低鳶尾花的身價。
那要賺誰的錢?
當然是誰有錢就賺誰的錢啊。
最有錢的當然是貴族和商人了。
“尹文仁啊,我很看好你。”
御屋城炎拍了拍尹文仁的肩膀,康慨激昂地說道:“公爵之位必定有你的一席之地,曾經那些看不起你的貴族,都將被你踩在腳下!”
“甚至,你可能會因為恐怖的財富而留名史冊,你擁有的財富說不定可以買下這個國家!”
“留名史冊……嗎?”
尹文仁的呼吸一滯,油膩的臉上露出激動之色。
這世界上難道還有什麼比留名史冊更加榮譽的事情嗎?
如果自己的名字在死後也能被人銘記,那大概就不枉此生了吧!
但是,御屋城炎沒說的是,留名史冊其實有兩種。
“流芳百世”和“遺臭萬年”這兩種概念能一樣嗎?
“記住,絕對不能讓鳶尾花跌於塵土,必須讓它成為地位的象徵,與那些窮酸的平民徹底分割開來。”
最後交代了一句,御屋城炎將儲存鳶尾花的卷軸交給尹文仁,隨後身影就在空氣中緩緩澹化消失在他的面前。
真正的憑空消失自然不可能,只是利用“血龍眼”的幻術欺騙了他的眼睛。
雖然方法並不高階,但是足夠神秘詭異,讓尹文仁感覺一陣凜然。
意識到對方的實力神秘莫測,他的小心思也全部收了回來。
看著儲存著鳶尾花的卷軸,尹文仁的腰板頓時挺直了,心裡也終於有了幾分底氣。
“青川那個狗東西不是瞧不起老子,一直催催催老子還欠款嗎?看這次老子怎麼用錢打腫你的臉!”
我是直接將一大袋子金幣摔在他的臉上比較好,還是將鈔票拍在他的臉上,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比較好呢?
尹文仁腦子裡想著暢快的事情,臉上的表情不由得也盪漾起來。
………………
波之國,靠近海邊的一個小村子內。
一輪旭日從水波漣漣的海上升起,將海面照耀地泛起了赤金色光芒,卻依然無法驅散空氣中的朦朧霧氣。
一個木屋內,一家四口正圍坐在木桌前吃著早晨。
說是早餐,其實也不過是從外面摘的野菜和稀粥罷了。
“父親,您的身體越來越差了。”
看著劇烈咳嗽的達茲納,凱沙放下碗快,語氣擔憂道:“最近您還是在家裡休息一段時間,等養好身體再和我一起去海上捕魚吧。”
他是一個從其他國家來到波之國的漁夫,在捕魚時救了達茲納溺水的孫子尹那利,後來才得到了達茲納的認可,成為這個家裡的一份子,津波的丈夫,尹那利的繼父。
“你小子少廢話,我還沒老呢,而且……咳咳咳!”
還不等說完,達茲納又開始咳嗽起來。
“咳咳!我沒事!”
伸手攔住女兒津波的攙扶,達茲納緩了片刻,聲音沙啞道:“而且家裡四口人,我已經很久沒有接到造橋的委託了,多少也要為家裡的生計考慮一下。”
“可是……”
“好了,別說了!”
凱沙還想說什麼,但達茲納直接打斷,語氣中充滿無奈道:“我不和你出海打漁行了吧,我自己在附近逛一逛,看看有沒有什麼活兒能做。”
“唉,就算有活計,那群該死的商人也不會給多少錢。”
聞言,凱沙和津波都陷入了沉默。
一旁的尹那利雖然年紀尚小,但也被這種沉悶的氣氛影響,安安靜靜地吃著自己的飯。
達茲納在波之國附近算是十分有名望的老人了。
作為波之國首屈一指的造橋專家,他在建築學領域的本領十分不俗,周圍的工人都認可他的本事和德行。
可是,因為大名和貴族的毫無作為,導致劫掠波之國沿海城鎮的海盜越發猖獗。
無論是建橋還是捕魚,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近年來,波之國內委託他造橋的商人越來越少了,不能去做自己的專職工作,也只能和凱沙一起出海依靠捕魚來維持家裡的生計。
一家四口簡陋至極的早餐就在沉默中結束了。
“父親,凱沙,請千萬小心。”
凱沙和達茲納走出家門,身後是津波擔憂的目光和叮囑。
“放心吧。”
達茲納拍了拍凱沙健壯的手臂,笑道:“凱沙這小子身強體壯,就算遇到匪徒都不怕,至於老頭子我……人緣這麼好,沒有人會對我怎麼樣的。”
說罷,兩人便離開家裡,一個出海捕魚,一個進城打工。
沒過多久,達茲納揹著手,晃晃悠悠地進了城。
而一進入城鎮,就被一處人群吸引了注意。
“嗯?那邊什麼情況?”
達茲納皺了皺眉頭,也好奇地走向人群。
此時,這裡已經圍滿了人,絕大多數都是工人的打扮,也有一些是來看熱鬧的人,大家議論紛紛。
“哎幼,達茲納也來了!”
“快快,讓達茲納看看怎麼回事。”
憑藉自己在工人群體中的聲望,眾人紛紛給達茲納讓開了一條路。
直到擠進人群,達茲納才看到眾人圍住的東西是什麼。
那是一個面帶笑容的中年人。
而他的左手立著一根木頭,右手邊則立著一個牌子。
——能徙者予五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