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當第一個破例之人

第三日。

隨著朝陽從地平線上升起，稀疏的陽光灑落雪之城。

雪之城的條條街道上已經開始張燈結綵、人頭攢動。

即使天空仍飄著零星的雪花，也無法阻止雪之國居民的熱情與興奮。

民眾們面帶喜色地議論紛紛，時不時將目光看向雪之城最高處的建築。

——那裡是歷代大名居住的城堡。

與此同時，眾人仰視的城堡內。

“小雪殿下，您準備好了嗎？”

看著緊閉的寢殿大門，淺間三太夫語氣無奈道：“大臣和賓客都已經到齊，現在只等您現身了。”

“不要急。”

一道溫和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回應道：“三太夫，再給小雪一點時間。”

“……唉。”

三太夫在心底暗歎一聲，微微俯身道：“十分抱歉，我有些失態了。”

說罷，便轉身去應付那些大臣和賓客了。

而此時的寢殿內。

穿著一身華服的風花小雪站在窗前，透過簾布俯瞰著下方喧鬧的人群。

“還在緊張嗎？”

聽到身後傳來的溫和聲音，小雪那藍色的眼眸中泛著一絲波瀾。

“……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很正常吧。”

面麻也緩緩來到她的身旁，語氣揶揄地笑道：“你可是所有民眾的眾望所歸，是雪之國捧在手心上的璀璨明珠。”

雪之國的內亂徹底平息下來，僅僅只是用了一天時間。

雖然風花小雪有些意外，但這卻是在面麻的意料之中。

作為前任大名風花早雪唯一子嗣的風花小雪，才是符合禮數的雪之國大名繼承人。

但風花怒濤利用武力殺死風花早雪，對國內反對的聲音進行血腥鎮壓，坐上了雪之國大名的位置。

在上位後，風花怒濤還對國內的民眾徵收賦稅，用以擴充軍備和查克拉鎧甲的更新換代。

雖然不敢在明面上反抗風花怒濤，但雪之國的民眾其實早已怨聲載道。

如今風花小雪帶領昔日的舊部，將暴虐無道的風花怒濤趕下大名的位子，可以說是佔據著絕對的大義與民心。

“那麼，你真的要和我一起登臺嗎？”

風花小雪一臉忐忑道：“在過去的繼任大典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

儘管之前一直在說沒問題，但當這一刻真的來臨時，她發現自己並沒有所想的那麼無畏。

一想到自己要面對萬千民眾的注視，她就壓抑不住內心的緊張和膽怯。

“沒有先例嗎？”

面麻的聲音很是柔和，語氣卻很認真：“那我當第一個破例之人好了。”

舊的規則，不就是註定要被新規則打破嗎？

卡察。

在風花小雪訝異的目光注視下，面麻緩緩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其實私底下，你可以稱呼我為兄長。”

面麻的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為他增添了幾分雅緻的書生氣。

深邃明亮的藍色眼眸，像是深不見底的海洋，又像是無窮盡的夜空。

風花小雪想象過無數次的面容，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怎麼了？”

看著呆愣的小雪，面麻突然反問道：“和你想象中的模樣，有很大出入嗎？”

“……看起來，不像是壞心眼的面容。”

聽到她的回答，面麻失笑一聲道：“那還真是抱歉了啊。”

風花小雪這才反應過來，臉頰也變得微微紅潤。

不過經過一通插科打諢，她心中的緊張感和憂慮感也消散了許多。

“那麼……”

風花小雪的臉上露出一抹俏皮，向身旁的面麻伸出了右手：“兄長大人，請多多關照。”

面麻穩穩托住她的手掌，語氣揶揄道：“遵命，小雪殿下。”

………………

此時的城堡兩側，紅底黑邊的長條旗幟懸垂落到地面。

在白雪覆蓋的背景中，這種色彩搭配顯得格外醒目，也為這座並不怎麼宏偉的城堡增添了一份厚重感和儀式感。

為了此次繼任大典，城堡也臨時進行了改造。

前庭的外牆被拆除，換成了不阻礙視野的木質圍欄。

城堡的高處被砌起了一道斜撐，多出了一個半挑空的露天平臺。

露臺恰好面向城堡前面的區域，站在這裡便可將整個典禮場地和所以民眾盡收眼底。

——風花小雪，將在這裡接受民眾和臣子的祝福。

風花小雪繼任大名的訊息傳出，得到了近乎所有民眾的支援和期待。

就連平日裡嚴禁進入的城堡區域，也在這一天首次向部分民眾開放。

在數名親衛的引導下，近千名經過篩選的民眾聚集於城堡內外，一臉興奮地等待著新國主加冕時刻的到來。

而城堡的一層大廳內，將領和官員都聚集在這裡。

比起以往的日子，在場的人少了許多。

而且，肉眼可見地分成了兩波人群。

其中一波人的臉上都帶著怯意，滿頭冷汗地和身邊人交頭接耳。

而另外一波人。

雖然都帶著或輕或重的傷勢，但交談間都帶著欣慰的笑容。

他們分別是被風花怒濤招安、軟禁的將領和臣子。

如今風花怒濤被風花小雪擊敗，也可以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了。

曾經攝於風花怒濤的威勢，而選擇臣服的這群人，都在惴惴不安地等待著新任國主的清算。

不斷在心底祈禱著國主不會注意到自己。

雖然大部分朝臣都已經接受了事實，但還有一些人聚在一起小聲交流著。

“準備的怎麼樣了？”

“都準備好了。”

“什麼時候動手？”

“等她宣佈繼任的那一刻，他們便會同時動手！”

圍聚在一起的這幾人，臉上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看向寢宮的眼神中盡是殺意。

人活一世，誰不是為了功名利祿？

他們絕對不能允許，一個小女孩騎在自己的頭上。

更不能接受，把生死都放在一個小鬼的手中！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他們找來了一個曾為上忍的賞金忍者，再加上近十位中忍實力的雪忍。

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很有大機率能夠刺殺成功！

但是，他們並未發現。

一個戴著面具、坐在畫板前的嬌小身影，正在遠處靜靜地注視著他們。

“呵，原來是一群沉溺自我幻想、不肯接受現實的傻瓜啊。”

一陣笑聲傳出，再加上這副裝扮，卻沒有引來任何人的異樣目光。

也就這時。

冬！！

一道悠揚洪亮的鐘聲突然響起。

原本還人聲鼎沸的廳堂立刻安靜下來。

眾人不約而同地分成兩列，面朝城堡方向，臉色也變得肅穆。

卡察！

城堡宮殿大門緩緩開啟。

一排披甲帶刀的武士侍衛從中走出，齊齊高聲道：“恭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