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秦墨手持長劍,緩緩歸鞘,看著厲嚴錚死不瞑目的頭顱,淡淡道:“你們誰若是不長眼,再來惹我,這些幽問宮的傢伙就是榜樣。”
周圍,人群皆是頭皮發麻,不敢直視這少年劍手的眼神。
僅是為了殺雞儆猴,就將第三城區幽問宮所有強者盡數斬殺,這少年劍手實是手段狠辣。
經此一戰,在場人群哪裡還敢惹這少年,避之惟恐不及。
不過,這少年劍手到底是什麼來歷,以宗師境的修為,力斬幽問宮厲棕,實是近乎逆天的戰力。
一時間,在場眾人產生這樣的疑問,腦海中搜尋著各個勢力,想要找出這個少年劍手的身份。
人群中,觀戰的鎮天國武者們則是神情變幻,他們自是知道秦墨的身份,卻是無人上前。因為他們與秦墨並不相識,甚至於,他們所屬的勢力,與秦墨有著一些過節。
至於董夜欞則是微微一笑,卻是轉身離去,她不由想起了數月前,她的父親再次提議,與焚鎮秦家聯姻一事,被族中長老團嚴厲駁回之事。
族中長老團的理由很簡單,經歷骨族禍亂之後,秦墨固然再次崛起,重新整理西翎主城的地脈通天塔,但是,那少年樹敵太多,不是良配。
甚至於,還有一些長老對於董家和秦墨的盟約,產生了質疑。
那時,小姨殷紅翎卻是冷笑反斥,鄙夷族中長老們有眼無珠,不懂識人。
“那個小子,若是姑奶奶我再年輕十歲,就絕對不會放過他。夜欞,你對那小子若是無意,倒也罷了。若是有意,千萬不要錯過,稚龍一旦翱翔於天,一切就晚了。”
此時此刻,董夜欞莫名想起,在她動身前往皇都時,殷紅翎提點的這番話。
若是族中長老團,知曉在漩渦之城中發生的事情,不知會是怎樣的反應。
……
人群中,踏雲嶺一眾強者皆是驚異不定,這一場戰鬥太令他們震撼,這少年劍手若是出身大陸南域,那南域年輕一輩的強者排名,將會發生巨大的變化。
“朱蕭死了,厲棕竟也被斬死了……”
姿隆深吸口氣,腦海中還回放著之前戰鬥的情景,他全身滲滿冷汗,只覺渾身涼颼颼的發冷。
他簡直無法相信,一個如此年輕的劍手,竟能擁有這樣的戰力。相形之下,一直以來,他引以為傲的天賦、實力,又算是什麼?
一瞬間,姿隆胸膛一團火騰起,既有怒火,也有妒火,燒得他胸口一直髮燙。
此時,眼角的餘光,姿隆看到了三個人的身影,赫然是姿斯,以及來自所謂鎮天國那個小地方的兩個癩蛤蟆。
而身段修長,野性美麗的姿斯,還依偎在李淡飛身邊,正竊竊私語的說些什麼。
瞧見這一幕,姿隆頓時無名火起,這個恬不知恥的癩蛤蟆,竟還賴在這裡不走,真是不知死活。
砰!
姿隆身上騰起一股磅礴氣勢,指著李淡飛,喝道:“你,還不給我……”
話未說完,卻是面前人影一閃,那個少年劍手已是掠至,與李淡飛三人聚在一起。
“淡飛,你們在這裡?”秦墨臉色驚喜,笑道。
“哈哈哈,墨兄弟,這句話應該我來說!”李淡飛大笑著,上前給秦墨一個重重的擁抱。
梅中影、姿斯亦是驚喜歡笑,黑色颶風的災難後,他們一直都擔憂秦墨的安全,現在見到這少年無恙,並展現駭人實力,力斬幽問宮一群強者,實是令他們既驚且喜。
不遠處,姿隆一隻手停滯在半空,臉色青白交雜,心中更是驚駭莫名。這少年劍手與那兩隻癩蛤蟆,竟是無比熟稔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
旁邊,踏雲嶺的一群弟子亦是震驚不已,他們皆是難以置信,秦墨與李淡飛、梅中影在一起的情景,就如同一頭巨龍,與兩隻小蛇的相聚,根本難以想象。
“哦。對了,那些人似乎與你們有過節?”
秦墨目光一轉,看向姿隆等人,他剛才從這些人身上,察覺到很明顯的殺意。
這些人若是李淡飛等人結下的仇敵,秦墨正好趁著體內戰意尚熾,將這些人一併解決掉。
這一眼掃來,使得姿隆一行人背脊一寒,紛紛暗呼糟糕,他們對李淡飛、梅中影可是從來不友好,若是這兩人趁機落井下石,藉著這少年劍客之手,將他們剷除,那可就慘了。
“這幫傢伙啊!嘿嘿,是踏雲嶺宗家的天才們哦,他們對於我和姿斯的事情,一直大有意見。”
李淡飛嘿嘿冷笑,將這段期間,踏雲嶺這群傢伙的態度,一一說了一遍。
梅中影更是在一旁幫腔,一個勁的添油加醋。
聽著兩個好友的講述,秦墨看向姿隆等人的眼神,則是越來越冷,充滿了肅殺。
你們兩個混蛋別說了!
踏雲嶺一群弟子心中狂吼,恨不得將李、梅兩人的嘴巴堵住,這兩個傢伙的嘴巴實是惡毒,明明他們只是說了一些鄙薄之言,怎麼從這兩個傢伙嘴裡說出來,竟好似殺父之仇一般不共戴天。就算他們有教訓這兩個傢伙的想法,也還沒付諸行動不是?
“墨少,其實事情並非是這樣……”
旁邊,姿斯幾次想插嘴,卻被李、梅兩人生生打斷。她不禁面露苦笑,與李淡飛相處這些時日,她如何不知道這男人的性子,不過,姿隆等人畢竟同屬踏雲嶺,她不希望事情鬧到難以斡旋。
周圍,本來準備散去的人群,見到這一情景,則是紛紛駐足,靜觀其變。
許多人暗中嘀咕,難道說既幽問宮弟子被斬盡之後,又要輪到踏雲嶺的門人被殺絕嗎?
正在這時——
天空傳來陣陣綸音,一位身著銀甲女子翩翩掠至,落在秦墨面前。
“這位先生,我是踏雲嶺·姿湘桓。”
悅耳嗓音迴盪,落在人群耳邊,卻是如同一道雷霆,震得是眾人頭暈目眩。
踏雲嶺這一輩的第一強者·姿湘桓,對於大陸南域的武者來說,乃是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
在大陸南域的數大龐然勢力的年輕一輩中,姿湘桓毫無疑問,乃是其中的翹楚。
傳聞,這位女子天生無塵無垢,乃是不漏之體,武道天賦驚世駭俗,連續重新整理踏雲嶺這一紀元的修煉紀錄。
而最近的傳聞,更是說姿湘桓的武道進境,已是遠遠超過踏雲嶺年輕一輩,可堪於老一輩強者抗衡。
厲棕與姿湘桓之間,兩者雖然從未交鋒,但是,後者的實力公認在前者之上。
“我是千元宗·秦墨。”秦墨淡淡開口。
從這女子身上,秦墨感到比厲棕更危險的氣息,不過他絲毫無懼,連戰幽問宮諸多強者後,使他感到戰意狂熾,即便身上有傷,也是毅然不懼。
姿湘桓美眸微動,眼波流轉,道:“我踏雲嶺門人,此前對墨先生的朋友多有不敬,在此我替他們道歉。貴友李淡飛與我嶺姿斯情投意合,彼此也是有緣,墨先生若不介意,可否移架一敘?”
話音落,滿場皆驚。
在場南域諸多強者皆是神情呆滯,他們聽到什麼,踏雲嶺的第一天才,被認為將來的踏雲嶺嶺主,竟是當眾道歉,與比她還年幼的一個少年劍客妥協?
這訊息若是傳出,立刻就會掀起大陸南域的軒然大波。
對於姿湘桓在大陸南域的威名,秦墨倒是不知情,也並不關心。
不過,姿湘桓既是這般態度,秦墨自是樂得順勢給臺階下。剛才固然李、梅兩人說得義憤填膺,秦墨如何不知這兩個貨的本色,一個雞鳴一個狗盜之輩,最擅長幹得就是落井下石之事。
關於這兩個貨所說,秦墨心裡卻是通透的緊,他很清楚,姿斯既是出身踏雲嶺,李淡飛與她相戀,自是不能與踏雲嶺鬧翻。
“湘桓小姐既有誠意,自當一敘!”秦墨露出微笑,點頭應承。
說著,秦墨掃了姿隆一眼,終是沒有動作,與姿湘桓一起縱身,飛掠而去。
這一眼,卻是嚇得姿隆背脊盡是冷汗,暗中慶幸不已,幸虧剛才那個“滾”字未說出口,否則落人口實,這少年劍客有無數理由將他斬殺,真是好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