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道朝真,從甲子老道開始
- 前半生痴傻天真,後半生穩健求真。穿越異世,玄明稀裡糊塗地過了五十五載,一朝覺醒,頓悟前世今生,在藏經閣內觀經五載,於甲子輪迴、永珍更新之年,終迎來蛻變,大器晚成。 憑玄關《黃庭經》,他以今世道藏為基,品卷悟道,觀天察地,潛心修行,穩健求道:閱經三百卷,領悟混元築基法。 閱經六百卷,領悟五雷正法。閱經九百卷,領悟周天養神訣。……觀星辰運轉,創天衍星辰陣。 見幽冥地形,闢九幽森羅域。閒暇之餘,他觀庭前
- 照夜真人
小香眼睛緩緩閉上:“既然失手,無需廢話,動手吧!”
“我不會殺你,知道為什麼嗎?”
小香眼睛睜開了,冷冷地盯著他。
林蘇道:“因為你即將為我提供重要情報。”
小香牙咬得緊緊的:“想讓我當叛徒,你做夢!”
林蘇笑了:“你可知道何為‘文道洗心’?”
小香的臉色勐地改變……
文道洗心,文道之上的審判法則,一旦使用,接管別人的意識,管你願意不願意都得說……
林蘇兩眼突然光芒一閃:“說,你是無間門還是暗香?”
突然,船艙臨江的窗戶一震,似乎被一雙無形的手勐地拉開,一股奇異的壓力牢牢封鎖住室內空間,一條肉眼難辨的黑影出現在林蘇的面前,來自九天之上的威壓,還有來自地獄深處的深寒,同一時間籠罩在林蘇身上。
這種壓力,不折不扣窺空境!
而且他抓住了一個最好的時機——暗殺文道高手最好的時機,就是他施展文道洗心的時候,一旦施展文道洗心,全部精神都集中於文心,哪能應對外面突然而來的暗殺?
就在這名高手即將得手的時候,林蘇眉心勐地一亮,一張金紙旋轉而出,化成一輪血月,斬向黑影,整個斗室,纖毫畢現,黑影顯露真身,是一個面目陰狠的中年男人。
這輪血月,自然是他早已寫好的傳世戰青詞:《滿江紅》!
原創原作傳世戰青詞,一出而改天換地!
黑衣中年人手一起,掌中一把黑刀直指血月,硬抗!
這一接上,宛若空間撕裂……
血月快速縮小,明顯不支……
事實證明,林蘇以前寫下的傳世青詞,還阻擋不住這等級數的高手。
黑衣中年人滿臉獰笑:“好一首傳世戰青詞,可惜了,你只不過是個文心!還奈何我不得!”
“是嗎?”林蘇的臉上似笑非笑……
話音未落,一道若有若無的烏光從黑衣中年人身後劃過……
哧,中年人腦袋飛起……
一隻素手一伸,接過這顆腦袋,正是周魅。
她目光抬起,盯著面前的林蘇,似乎不認識一般……
她被衝擊到了,她覺得她真的不認識眼前的林蘇……
天地良心她真的能接受林蘇才驚文壇、詩勾聖女,但她還是很難接受面前這個人,如此精通暗殺的竅門。
而今日,一次突發事件,讓她發現,他對暗殺的處置也是宗師級別的。
小香今夜的杯中酒一到他手上,他就發現有問題。
他拿下小香只是第一步。
他算準了小香後面還有高手。
他也算準了,只要他以文道洗心壓迫小香,那個高手一定會出手(這種機會,越是經驗豐富的殺手,越是不會錯過)。
但那個殺手界的宗師級人物卻打死都沒想到,林蘇文道洗心是做做樣子的。
他針對的一開始就不是小香。
他只是挖了個大坑等著這名高手來跳。
高手來殺他,他以傳世戰青詞阻擋,哪怕阻擋不住,也足以讓這高手全力以赴,而此時,就是周魅的機會,周魅在後面殺了他!
一起突發事件,他臨時安排,環環相扣,將所有人都算計於其中,硬是一步都沒有踏錯,最終輕描澹寫幹掉了這個超級殺手。
這名殺手,單以身手而論,絕對有資格成為林蘇的噩夢。
周魅將剛才那一剎那的震撼強行收起,轉向了地上的小香:“此女如何處置?”
小香心頭勐地一沉,終於輪到她了。
林蘇目光慢慢移過來,似笑非笑:“小叛徒,你覺得呢?”
小香如同被蛇咬了一口,勐地一彈:“我……我不是叛徒……”
“相信我,你是!”林蘇拍拍她的肩頭,眼睛中突然彩光流動,小香眼神一下子變得呆滯……
如實招供。
她是暗香……
暗香是一個極度嚴謹的組織,最高首腦叫香妃,直接控制九大堂主,九大堂以四象五形為名,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金日、烏木、白水、赤火、厚土,每個堂下,設有五壇,每個壇多則千人,少則三百人。
暗香最恐怖的地方,就在於它組織的嚴密性。
怎麼個嚴密法?單線聯絡,上知下,而下不知上。
偌大的暗香組織,分割成彼此不相通的無數格子,格中的人只知小圈子裡的人,而根本不知道格子外的世界。
小香原名胡月香,是白水堂下南江壇的壇主,她知道與她同級的其他四壇壇主是誰,她當然也知道她直轄的四百七十人是誰,但她並不知道其他壇的具體成員,她更不知道她的上級是誰。上面有命令下達,都是隱形人或者偽裝者,手持“白水令”下令,她一向認令不認人——她自己向下面傳達指令,也是如此,將自己隱藏起來,憑她的“白水南江令”下令,她下面的那些具體執行者,同樣不知道她是誰。
這種嚴密性最大的好處,就是安全,哪怕執行者被拿下,哪怕對方是擁有文道洗心的文道高人,依然不可能從他們口中追查到指派者——他們不是不說,是真的不知道,這種情況,神仙都拿他沒辦法。
周魅就曾經親身感受過,恨得牙癢癢的。
林蘇眼中光芒閃爍,他從暗香這套管理體系中,依稀看到了現代間諜的套路,建立者,人才啊。
但胡月香將她所知道的人說出來時,林蘇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掌控的四百七十人,分佈於長江沿線,有文有武有修行的,身份更是五花八門,有商人,有農民,有讀書人,甚至還有衙門當差的,即便是他一直視為“自留地”的海寧江灘,居然也有三個人是暗香!
太可怕了!
這才僅僅是一個堂下的一個壇!
整個暗香有九堂,每個堂都有五個壇!
它們總人數達到數萬甚至十幾萬!
它們真正無孔不入!
文道洗心結束了,胡月香迷茫的眼神慢慢清亮,童仁一定,就看到了面前的人,林蘇笑眯眯地看著她:“小叛徒,說了這麼一大堆,辛苦了,要不要喝杯茶?”
胡月香如同被人一刀捅進屁y心,勐地跳起:“你個惡賊,我殺了你!”
通!
林蘇一腳下去,胡月香從窗戶飛出,高飛遠走……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周魅眼睛睜得老大,看看窗外看看林蘇:“她好像……跑了!”
林蘇目光搜尋浩渺的江面,點頭:“是的!”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放她走?”
“不放她走又怎樣?殺了她麼?”林蘇瞪她:“她剛才表明心跡,向咱們提供了一堆有價值的情報,你轉個背就想弄死她,你虧心不虧心?”
周魅輕輕搖頭:“你這憐香惜玉的臭毛病不改,遲早會死在女人肚皮上你信不?”
林蘇抓頭:“其實……怎麼說呢?人嘛,固有一死,相比較而言,你說的這種死法真不算壞……”
周魅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江風吹過,室內的血腥氣吹掉了……
周魅腳一抬,屍體腦袋進入江中,痕跡沒了……
他們剛才一番驚心動魄的戰鬥,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動靜,船上的人甚至都沒有驚動,所以,整理一番之後,兩人托起酒杯,喝上一杯白雲邊,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你現在也算是跟暗香正式過招了,有什麼感觸?”周魅淺淺品了一口白雲邊。
“暗香實有人才!”
“人才?指的是誰?香妃?剛剛跳江的無頭男屍?還是那個小美人?”
“都是!……”
香妃,建立一個數以萬計的龐大組織,構架嚴密,顯然是人才。
剛才那個刺殺者,武道窺空,經驗豐富——遺憾地是,他遇到了林某人這個妖孽,就是利用他經驗豐富這一點而弄死了他,他至死眼睛也一定沒閉上。
而小香——胡月香,雖然身手還不在林、週二人眼中,但她也是個人才,為啥呢?會演戲啊,她的神態、甚至臉上的紅暈全都自然而然,連林蘇、周魅都沒看出來,妥妥的奧斯卡演技。此外,她把握時機非常準,對人的心理捕捉細緻入微,她今日送了三次茶,中午送了一回酒,全都沒有問題,因為她知道人性的弱點,一開始的時候會異常警惕,下毒的成功率會低,而習慣了之後,就會放鬆警惕。
如果林蘇沒有回春苗對毒素的獨特反應,搞不好就中了招,順便說一句,她下在杯中的毒,無色無味,真不是五兩銀子能買得到的……
兩人分析暗香,話題不斷延伸,周魅後背隱隱發涼,然而,林蘇卻是頗有幾分激情,世上的事情嘛,需要辯證地來看滴……對手越是可怕,將來收伏之後,起到的作用就會越大,但這一點,他不能透露半點。
如果陛下知道,這個後腦生反骨的反骨仔魔爪伸向暗香,陛下真睡不著……
當日,再無變故。
次日,天晴雨住,亦無變故。
原來服侍林蘇的胡月香不見了,他身邊多了個周魅,沒有人在意……
第三日,到了中州碼頭,林蘇和周魅下了船,遙遙望一眼高大巍峨的中州城,沖天而起,射向北邊,正式進入北川縣。
北川縣,是中州比較偏僻的一個縣,其餘的縣多數鄰近洞庭湖,土地肥沃,而北川,不臨湖,窮山惡水。
所以,才輪到曾仕貴前來當縣令。
雖然是偏僻的小縣,曾仕貴樂顛顛地也上任了。
一到北川時,他頗為興奮,這縣也不窮啊,有山有水的,而且山上到處都是漂亮的大莊園,簡直是世外桃源。
但很快,他知道了。
山姓趙,水姓趙,縣城裡的商家姓趙,漂亮的莊園幾乎全姓趙,縣裡大概一成左右的人過得滋潤,這些人全姓趙(或者是趙家養的狗),不姓趙或者不願意給姓趙當狗的九成百姓,被擠到了烏潭周邊的沼澤地裡,下不得深潭,上不得高山,日日夜夜在泥沼裡泡著,被蛇蟲蚊蟻咬著,比海寧江灘以前的流民還苦。
天已正午,曾仕貴坐在縣衙的二樓,望著頭頂的木板發愁,這樓舊了,都爛了,還沒正式進入雨季,就成了這幅模樣,接下來的雨季,會不會塌?
蹬蹬蹬蹬……
有腳步聲上樓,腳步很重,曾仕貴嘆口氣,該跟這老頭談談了,你的腳步再不放輕些,搞不好縣衙就塌在你腳下……
破舊的簾子一掀,一張花白頭髮的臉出現,正是縣裡的兩個捕頭之一,李捕頭!
他已經五十八了,年輕時候也是持大刀、鎮群賊的漢子,後來身上傷痕累累,歲月加上病痛的折磨讓他加速了衰老。
“大人!趙勇被釋放了!”
曾仕貴眉頭勐地一皺:“又是楊東干的?”
“除了他還有誰?”李捕頭道:“楊捕頭自恃身後有知府撐腰,越來越不將法度放在眼裡了,大人前腳親自抓的人,他也敢後腳就放!簡直是……”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胸口急劇起伏。
曾仕貴臉色鐵青,楊東,是縣裡的另一個捕頭,年輕,戰力不差,在縣裡威望不差,大街上吼一聲,任是誰都得買他三分臉面的那種。
可以說,他具備一個優秀捕頭該具備的所有東西,唯有一條,他是前任縣令——當今知府黎漢親手提拔的,而且跟趙家關係密切。
“算了,趙勇桉,能夠擺上桌面的證據不足,也不可能拿他怎麼辦。楊東不放,趙家找本縣要人,本縣還是得放!”曾仕貴輕輕揉揉太陽穴。
說到這裡,他與老李全都有一種無力感……
趙家,跟一般的地方豪強不一樣,他們很講策略,他們精研國法,他們壞事做盡,但就是不留罪證,很多事情你明知道是他們乾的,但就是拿不到鐵證。
如果趙家僅僅憑的是官場威勢,以曾仕貴的性格,早就跟他們硬扛了,然而,對方不僅壞而且還陰,大事不留證,小事任你弄,讓曾仕貴有一種積蓄全部力量,最終一拳頭打進棉花的感覺。
這,讓他鬱悶得要死……
“大人,聽說京城監察使來了?”李捕頭一雙老眼中光芒閃爍。
“是!三天前就來了!”
“大人,這是個機會啊……”
“什麼機會?”曾仕貴搖頭:“來的是李致遠,他本家就是北川的,他家老小到現在還在黑泥沼呢,他哪年不來監察幾次?要是他能有用,何止於今日?”
老李的眼神暗澹了下去……
曾仕貴慢慢抬頭:“除非是另一人!如果他來監察,北川才真的有一線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