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風雲荒唐亂世

187 新君太妃坦承交底 郭府眾人命運抉擇

朱祁鈺一臉遺憾的回道:“可惜啊,我沒趕上那時候。如果我早三年當上皇帝,我就把爵位還給你們了。”

大長公主聞言,眼淚一下就下來了。自己的獨子郭珍,死於正統十二年,好可惜,再多熬熬就柳暗花明了。

同年稍早一些,當時的武定侯郭玹病死,大長公主立即便上書要求將爵位歸還給兒子,大房、二房之爭再度展開,結果被孫太后、朱祁鎮一頓和稀泥。甚至還有英國公張輔站出來和大長公主打擂臺,支援郭玹之子襲爵。

最後就這麼一直拖著,拖到郭珍病死,武定侯的爵位虛懸,三年未有定論。

至於爵位之爭的由來,那更是想起來就讓人生氣。

第一代武定侯死於永樂元年,那時庶長子,也就是大長公主的丈夫已經去世,按理應該由長孫襲爵。但是侯府長孫,也就是大長公主之子郭珍,才十一歲,必須得等到成年才能襲爵。

這樣一拖,就拖出了變故。等郭珍成年之後,武定侯府卻‘以事停襲’。

一直到了仁宗繼位,二房那邊,由於郭玹的姐姐做了仁宗貴妃,弟以姐貴、郭玹便被封為了武定侯。侯爵由此,竟然直接轉到了二房頭上。

由此引發了武定侯府的大房、二房之間,長達百年的襲爵戰爭,這也算是明朝勳貴中的一大奇事了。

所以問題就出在仁宗貴妃身上,如果沒有這位貴妃,可能也就沒有這麼多事了。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勳貴都爭著想和朱祁鈺聯姻,因為聯姻是實打實的管用,真真正正的好使。

大長公主在感嘆了半晌之後,才向朱祁鈺說道:“有皇帝這句話,我兒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只是如今武定侯的爵位依然虛懸,皇帝想怎麼處理?”

朱祁鈺現在能體會到一些當皇帝的快感了,堂堂大長公主幾十年都搞不定的事情,偏偏自己卻能一言而決,這是多麼滔天的權勢啊。

當然了,一言而決之前,得提條件,得談交易。

感情歸感情,利益歸利益。朱祁鈺整理了一個思路,便向大長公主笑道:“還爵位可以,名目我都替老祖宗想好了。

咱們可以給我親爺爺來一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此話怎講?”

大長公主聽懵了,這位新君果然如傳說的一樣,荒誕不經,難以捉摸。

朱祁鈺笑道:“我親爺爺,以厚待外戚的名義,命郭貴妃的弟弟襲了武定侯的爵位。那我也可以有樣學樣,以厚待外戚的名義,命郭叔襲武定侯爵位。”

“厚待外戚?可是郭昌並不是外戚啊?不怕皇帝笑話,我這孫兒子嗣艱難,到現在虛度二十九歲,膝下也無兒女,這個厚待外戚是從哪說起呢?”

“郭叔今年二十九歲了,有個十四歲的女兒不過分吧。”

“十四歲的女兒?”

朱祁鈺重重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不怕老祖宗笑話,我這些媳婦兒們,都是孤兒。其他人也就算了,有我和母妃疼她們,也能保著她們一世榮華富貴了。

只是我這小王妃,她是要給我生嫡子,繼承家業的。但是她既沒有叔伯兄弟扶持,也沒有家世背景,我就愁啊,這個王妃的位置她很難坐的住,遲早得被人生吞活剝了。

現在她還沒有及笄,人們也沒急著朝她下手。但是等她懷了孩子,人們能容許她安安穩穩為我生下嫡子?就算僥倖把嫡子生下來,能養活嗎?”

到這裡,大長公主聽明白了,皇帝一邊說郭昌需要一個十四歲的女兒,一邊說小王妃快要及笄了,期間含義不言自明。

朱祁鈺又繼續訴苦:“老祖宗是太祖的公主,見證了我大明的風風雨雨,不用我說您也知道,大明的皇后基本都是出身武將之家,與勳貴、武將階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天然就代表著勳貴和武將的利益,也只有如此,才坐得穩後位,才能保證自己的嫡子順利上位。

雖然我和王妃對皇后之位沒有興趣,但是我們也要生嫡子的啊。

以老祖宗自己的愛子之心,應該能理解我們想保住嫡子的心情吧?”

大長公主點點頭:“我們長房也是子嗣非常艱難,我能理解皇帝的心情。只是我想直白的問一句,皇帝聽了請不要生氣。”

朱祁鈺笑道:“老祖宗但講無妨。”

“從你爹那裡算,你和祁鎮現在也是長房和二房在糾結皇位歸屬問題。伱這個二房之主做了皇帝,那邊大房的庶長子做了太子。

父業子繼,將來你想把皇位傳給自己的兒子,這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我也沒有意見。

只是這算奪嫡吧?我想知道,皇帝打算怎麼解決道義和禮法上的問題?”

朱祁鈺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妃,太妃便接了話:“老祖宗,眼前的戰事一結束,我打算將祁鈺過繼給胡皇后。”

短短一句話,驚得三位客人差點坐地上去,大長公主不敢置信地問道:“你是說,將祁鈺過繼給靜慈仙師?”

太妃聞言,立即反駁道:“不不不,從來就沒有靜慈仙師,只有胡皇后。用不了多久,祁鈺就會為自己的嫡母追諡、祔廟、修陵。

祁鈺過繼給胡皇后,就是唯一的皇后嫡子,自然也就沒有奪嫡這個說法了。

至於見深,則是庶長子的庶長子,以後安心做個親王就好,我們保證他和您的親哥哥蜀王過得一樣好,絕對不會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大長公主聞言,好奇地問道:“唯一的皇后嫡子?你是說要否定孫太后的地位?”

太妃也好奇地反問道:“以妾滅妻之人,難道不應該否定嗎?”

大長公主被噎得沒話說了,不過大長公主從心裡並不反對太妃和皇帝的做法,因為在武定侯襲爵的問題上,大長公主把仁宗、宣宗、正統、孫太后、三楊、張輔全都恨上了,巴不得他們全都遭殃才好。

大長公主顧慮的是這套方案的可執行性。

朱祁鈺開口做了總結:“老祖宗,我們也沒有騙您,將來要做什麼,我們都一五一十跟您說了。

我們想要的,就是郭叔認王妃為女,幫她獲得勳貴集團的認可和支援。我們能做的,就是把侯爵還給長房。

得失利弊您老人家自己權衡吧,行就行,不行就算了,我們也沒法強求於您。

或者您還有什麼疑問,都可以提出來。我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不不,我沒有疑問了。”

大長公主連忙擺擺手,可不敢再問了,要是再問出什麼嚇人的事情來,自己都得擔心皇帝派人來滅口了。

再者大長公主心裡已經同意了,只要能拿回爵位,自己不惜一切代價。何況認王妃為女,那可是個一本萬利的買賣,別人想求都求不來的機會,為什麼要拒絕。

朱祁鈺又在一邊補充道:“我們是非常認真的,只要郭叔認了王妃為女,我們完全是按照親女兒、親女婿的身份來行事。

我和王妃是真的要公開行禮,給郭叔跪下磕頭的,絕不是說著玩玩那麼簡單的。”

郭昌聞言,立即嚇得站起來了。

大長公主卻對郭昌笑道:“有王妃這樣乖巧伶俐的曾孫女,反正我是一萬個願意。不過是你們夫妻倆認女兒,你們自己打主意吧。

我和皇帝都不強迫你們,你們可以認,也可以不認。不論你們怎麼選擇,我都堅定地支援你們。

但只要一旦認了,不管以後發生什麼,就是生死與共,命運相連。有富貴,是你們的福分;有禍患,你們也別抱怨。

路都是你們自己選的,落子無悔,將來是福是禍,你們自己承受。”

大長公主這樣說,是因為這件事情,並不是絕對沒有意外的。皇位之爭,充滿了風險,並不是朱祁鈺現在坐在皇帝位置上,就一定能贏到最後的。

郭昌與曳氏對視一眼,各自陷入了沉思。其他人也不催促,就等著二人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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