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風雲荒唐亂世

005 郕王論政交心腹 王府屬官議登基

八月十九日,中午。

朱祁鈺用了三天半時間了,一路狂奔了接近三百里。

一行人吃過午飯,成敬來到朱祁鈺面前,請示道:“殿下,距保定府城已經只剩四十里了,咱們是今天趕著進城,還是在城外住一晚呢?”

朱祁鈺笑道:“不著急趕路,慢慢走吧。今天晚上在城外宿營,大家都養足精神。明天一早進城,我帶著你們花天酒地去。大家敞開了吃,敞開了喝,敞開了玩,一切開銷算我的。”

眾人聞言,齊聲歡呼。

只有成敬,一臉擔憂地勸道:“殿下,朝廷剛剛經歷了大敗,陛下生死未卜,咱們就這樣縱情享樂,傳到朝廷裡怕是影響不好吧。”

朱祁鈺拍拍成敬的肩膀,一臉輕鬆地笑道:“你們都放心大膽地幹,不必憂心,出了問題,我一力承擔。

再說了,朝廷對藩王的要求就是整日縱情享樂,混吃等死。你要真是天天關心政事,朝廷反而會害怕和猜忌。

就眼前的情勢,我要真是顛顛地跑到皇宮裡,管這管那,別人反而要覺得我有所圖謀了。”

成敬聞言,點點頭,對朱祁鈺的見解表示認同。

朱祁鈺又吩咐道:“大家全都換成布衣便服,咱們低調一點,不要頂著王府的名頭四處招搖。

從現在起,你們叫我二公子,不要再叫殿下了。你們相互之間也不要再稱呼官銜。

另外成先生,兩位俞先生與我一起坐馬車,我有事情和你們聊。”

眾人忙齊聲應了,又休整了半個時辰,收拾好行裝,繼續前行。

這次大家都不著急了,慢慢悠悠往前走。

朱祁鈺的馬車內部雖然不是很大,倒也頗為奢華舒適。前半部分,兩邊各有一側榻,成敬、俞綱、俞山三人分兩邊依次坐了。

後半部分是一張軟榻,鋪著幾層厚厚的墊子,全是由白狐狸皮製成,又柔軟又保暖。

軟榻上固定著一張小茶几,上面擺著書籍與果品。朱祁鈺用一張錦被蓋住腿,舒舒服服地倚著厚厚的靠墊,笑呵呵地看著安坐在臥榻之側的三位‘從龍之臣’。

三位‘小臣’被朱祁鈺看的心裡發毛,忙一齊恭請郕王殿下訓示。

朱祁鈺裝模作樣地清清嗓子,幽幽地笑道:“土木堡之變伱們也都聽說了,我的皇兄多半是已經被俘,反正一時半會肯定是回不了京師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用不了多久,朝廷就會另立天子。能繼位的人選,不過就是我和皇長子朱見深、襄王朱瞻墡這三個人。

你們覺得朝廷會選擇誰,咱們郕王府又應該如何應對,你們都說一說自己的見解。”

成敬三人聽了,臉色大變,差點從坐榻上跌下來。

俞綱忙轉過身,將頭探出馬車的小窗外,前後觀望。

好在朱祁鈺早已吩咐護衛與馬車拉開一射之距,俞綱見護衛都離得遠遠地,這才轉回身,深深地舒了口氣。

朱祁鈺見狀,揶揄道:“俞先生現在要下車嗎?若是先生快馬加鞭,趕回京城,將寡人剛才說的話報與太后,那先生升官發財,飛黃騰達,可是指日可待了。”

俞綱聞言一愣:郕王這幾日都表現得平易近人,溫文爾雅。一直都是以‘我’自稱,稱幾位近臣為先生。這次還是第一次自稱寡人,這就明顯的很生分很嚴肅了。

俞綱忙起身跪下,辯白道:“殿下明鑑,忠臣不事二主。不論殿下做何選擇,臣都誓死追隨,無怨無悔。”

朱祁鈺一邊微微抬手,示意俞綱起身,一邊笑道:“俞先生言重了,倒也不必生啊死啊的,說的這樣肉麻。

這裡除了外面駕車的王誠,也就咱們君臣四人,有什麼話,儘管暢所欲言。”

俞綱聞言,站起身來,坐了回去。方才繼續說道:“殿下恕臣斗膽,這兩天來,臣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以臣想來,若是殿下繼承大統,怕是有得位不正之嫌。萬一處理不好,恐怕後患無窮。”

“皇帝得位不正,後患無窮!”

朱祁鈺一邊無奈搖頭,一邊喃喃自語,重複著這句話。

朱祁鈺想到了馬順,這位可憐的錦衣衛指揮使、大太監王振的親信,過不了多久,就會在朝會上,被大臣當著自己這個監國親王的面,拳腳相加,活活打死。

大臣們敢打死馬順,很大一個原因,就是要給自己這位監國親王來個下馬威,警告自己以後要踏踏實實做個得位不正的弱勢皇帝。

大臣們另一個動機,就是要當眾打死王振的親信,震懾閹黨。

現在還是明初,宦官掌權之風才剛剛興起,人們對閹黨與文臣之爭的本質還認知不夠深刻。

要是知道了明末那段歷史,稍微懂點政斗的都知道一個事實:

閹黨即帝黨!

像那權傾天下的九千歲魏公公,實際上不過就是天啟皇帝的一把刀。

如今的王振及其親信,恐怕也很有些閹黨即帝黨的意思。

所以大臣們打死的,不止是一個錦衣衛指揮使。更重要的是,帝黨效忠皇帝的信心,遭到了嚴重的打擊。從此任何一個想效忠皇帝的人,都要好好想想自己的下場。

朱祁鈺正想得出神,一旁的俞山見狀,卻提出了不同地意見:“殿下明鑑,臣以為陛下親征,喪師辱國,威望大減。

若是殿下取而代之,內修德政,外御胡虜,建立不世功業,自然能夠得天下臣民之心,到時誰人敢言殿下得位不正。”

俞山此話一出,連同朱祁鈺在內的四人,皆齊齊驚詫,側目而視。

俞山被眾人看得心裡發毛,半晌朱祁鈺才訕訕笑道:“先生真是快人快語,連‘陛下親征,喪師辱國’這種話都敢說。”

俞山正色回道:“昭烈皇帝曾對龐士元說過,‘在君為君,卿其無隱’。臣是殿下的屬官,自然要以殿下的利益為先。

殿下既然敢問嗣君之事,那臣自然也敢斗膽直言。”

朱祁鈺聞言,又反問道:“兩位先生都是嘉興人,應該也熟知江南之事。若是我說:等我做了皇帝,會重啟舊港,再下西洋。先生以為如何?”

朱祁鈺此言一出,輪到俞綱與俞山臉色大變了。

朱祁鈺見狀,哈哈一笑,饒有興趣地問道:“怎麼,兩位先生的家族,也有參與海上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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