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的兩位大哥又在討論著足球、菸酒和哪個乙方負責人更加漂亮的話題,每天午休的必出節目。
舒梨忍著心裡的煩躁,在起身接水時故意撞掉了一旁的筆筒,試圖用這樣的動靜提醒他們收斂一點。
但很可惜的是,對方連眼皮子都沒有抬起來,反而因為說到了某個讓雙方都很興奮的話題,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大笑。
舒梨忍無可忍,端著自己的杯子走了過去。
她邊走邊醞釀著自己的說辭,渾然不覺身側圍繞著的透明色水波,逐漸將她吸入另一個空間。
舒梨好似從高空墜落一般,身體在承受著無休止的窒息感。當終於落到實處時,她的身體因為生理反應甚至在不停地發抖。
她整個人以正坐的姿態被束縛在一張靠背軟椅上面,身體能接觸到椅子的地方透骨的涼,還一直不斷地朝骨髓深處鑽。
【歡迎來到綜演空間-劇本殺專區。】
嘶啞的聲音不帶有任何情緒,帶來的涼意與那張椅子毫無區別。
伴隨著這道聲音,舒梨的頭頂亮起了柔和的微弱燈光,詭異地帶來了一絲暖意,只是不多。
舒梨發著抖,環顧起四周。
面前的桌子是一張不規則的正方形木桌,桌面上的怪異紅褐色的液體似乎還沒有徹底乾涸。
除了舒梨之外,還有另外三人各坐一隅。
那三人和舒梨的表情估計差不了多少,強裝淡定的表情裡流露著掩藏不住的驚恐。
木桌的正中心,是一個木雕的小擺件。模樣是一位穿著破舊衣服的老者正坐在一把靠背椅子上,和舒梨幾人的姿勢相同。
木刻老者緊閉雙眼,正對著舒梨的方向,那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從我面前的這位女士開始,順時針抽取身份。】
舒梨的眼中充滿了疑惑,可是她的嘴巴張都張不開。
泛著點點熒光的四枚木牌懸空在她面前,舒梨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左手不受控制的抬起,在還沒有接觸到那些木牌時,其中一個就自動飛到了她的手中。
另外三人的過程和她一模一樣,但不得不說,他們眼中的驚恐因為相同的際遇消散了不少。
【身份抽取完畢,請各位年輕人在半小時內背下自己的身份資訊。】
【木牌將在半小時後自燃,本場遊戲將在半小時後正式開啟。】
【祝各位旅程愉快,歸期無時。】
話音落下,木刻老者的身上冒出一團火焰,幾乎是瞬間就化作一小堆銀白色的灰塵。
下一秒,那堆灰塵自動組成了倒計時半小時的數字,還在不斷地變化著。
“各位,別愣著了。”舒梨晃了晃手中的木牌:“是很離奇不假,但寧可信其有吧。”
對面三人一怔,見她已經埋首在木牌上,隨即也各自低下頭去了。
木牌大約長十厘米,寬也就三根手指併攏左右。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約摸也就綠豆大小,對視力不好的舒梨很不友好。
舒梨看得很慢,但也逐步記下了資訊。
她的身份是負責祭祀的神女,16歲,和被選出來成為祭品的阿九是小時候的好朋友。
作為神女,她是最知道所謂的祭祀背後掩藏著什麼樣骯髒的秘密的。她想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卻因為家人的安危忍讓,內心一直飽受折磨。
在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即將成為這一次的受害者後,神女終於忍不住要阻攔這一切的發生。
祭祀典禮的前一天,神女拜訪真正擁有話語權的族長,再次向他請求換掉自己的好友,也再次遭到拒絕。不僅如此,族長還說了許多神女不知道的往事。
族長越說越得意,卻沒防備滿目憎恨的神女已經高高舉起石杖,朝著他脆弱的後腦砸了下去。
除了標註著身份資訊、動手的時間和原因的木牌之外,舒梨他們每個人的面前都擺著一張寫有規則的殘舊紙張。
在記下所有資訊後,舒梨拿起了那張紙。
【若你為真兇,掩藏身份成功將獲得三百積分及初始積分;掩藏失敗,則失去含初始積分在內的三百積分。】
【若你非真兇,找到真兇可獲得一百積分及初始積分;未找到真兇則失去含初始積分在內的一百積分。】
【每人初始積分為:100】
倒計時還沒結束,舒梨再次看向了手中的木牌。
上面的資訊,說詳細也詳細,說不詳細,也確實不太完整。
而且,看神女動手的時間和砸的位置,有很大的可能就是神女了。
但也有一種可能,表面越像的越不是。
而且,所謂的規則並沒有標明要找的兇手到底是殺死族長的兇手,還是動了手不論是否致死的兇手也算在內。
舒梨無聲嘆氣,放下了手裡的紙張。
她看向另外三個人,在倒計時結束後,無風自起的飛灰中閉上雙眼。
再次睜開時,眼前的一切已經換了副模樣。
舒梨被換上了一身精緻的月白色長袍,很符合中式神女的裝扮。
她面前擺著一張矮桌,上面堆滿了字型繚亂的竹卷。
她所在的這間屋子也掛滿了畫有奇異符號的白幔,四下更是可見一些造型奇特的擺件。
小小的一間屋子,擺得滿滿當當。
舒梨從桌前起身,在房間裡大致翻了翻,除了一本祭品名冊之外沒再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只是上面記載的名字也是同竹捲上一模一樣的,舒梨在發現自己看不懂之後果斷放棄了。
不多時,屋門突然被輕輕釦響。
“神女,族長讓我來給您送這次的名單。”來人的語氣裡不乏尊重。
這隻能說明,知曉祭祀內幕的人並不包括外面這個人了。
舒梨心裡有了猜測,走過去開啟了門。
對方在聽到開門聲的一剎那猛地把頭低了下去,再開口的時候很惶恐:“神女,我不知道你要出門,請寬恕我的打擾。”
看來自己的地位確實很高。
根據剛才的身份資訊,舒梨語氣冷淡地開口:“拿來。”
對方頭也不敢抬,雙手奉上了那張做工精緻的紙張。
“回去吧。”舒梨打發他離開,轉身關上了房門。
舒梨蹙眉開啟了手裡看著就價格不菲的白紙,上面只寫著兩個字: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