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刀刃隔著並不怎麼厚實的褲子抵在崔大勇的關鍵部位。
他只覺得尿都要被嚇出來了。
牙關都打著哆嗦,聲音抖啊抖:“小丫頭,你姑姑的死是她自己自|殺的,跟我沒關係,你再威脅老子,信不信我報官!”
報官也是他能說出來最狠得話了。
畢竟寧馨帶過來的這些人看起來一個比一個的兇悍。
別說是他自己了,就連喜子恐怕都不是對手。
他的強壯淡定寧馨當然是看的出來的。
她眼尾一掃,冷笑著貼在他的耳畔小聲說了幾句話。
看熱鬧的眾人不知道她說了什麼,但只看到崔大勇臉色越來越難看,整個人抖得像個漏了的篩子一般,看向寧馨的眼神也愈發的驚恐。
“說啥了呀這是?”
“哎呀,肯定是叫這些人打死他!我看這崔大勇也該打死,為了個騷|貨竟然連發妻的喪期都不顧,活該他叫人打死!”
周圍的人討論聲愈發的激烈。
但卻沒有一個人想要替崔大勇去報官。
推已及人,過去大家都和寧小蓉相處過,她雖然性子彪悍了些,但真的是個好人。
所以此刻,沒有人同情崔大勇和李寡婦。
人群中有個熟悉的面孔朝裡面掃了一眼就要往外跑,寧馨立馬道:“給我拿住他!”
武館裡另一位師兄一個箭步,直接將人按在了地上。
不出所料,正是上次和崔大勇一同去府城的喜子。
村長家的兒子。
他之前能說動崔大勇把崔楚楚嫁給他,一方面是他拿了足夠的錢來打動崔大勇,還有一方面就是他知道了崔大勇和李寡婦的私密事兒。
拿這個威脅他來著。
可沒想到到了府城就被文鶴軒反威脅了回來。
喜子不敢和府城的有錢人家作對,只好悻悻的滾了回來。
但面子被拂,他心裡也頗覺生氣,回來便將這仇記在了寧小蓉身上。
也是他慫恿崔大勇直接把那娘們弄死算了。
反正她身邊現在一個親人都沒有。
女兒出嫁,兒子在外讀書,孃家也離得很遠。
這樣的寧小蓉偏偏又不是個和軟的性子,過剛易折,過剛易折。
寧馨早已經理清了前因後果,在村子裡鬧得這麼大也是為了讓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如今,她剩下的只有洩憤。
“崔大勇,我念你是楚楚姐姐和文彥哥哥的父親,今日我就不傷你了……啊……”
她一個站不穩,小手一晃,手裡寒光閃閃的匕首直接精準的扎進了崔大勇的下半身上面。
血一下子就濺了出來。
“啊!”崔大勇的哀嚎聲瞬間就遍佈了整個房間。
於四叔上前撈起寧馨,像是怕她被髒到一般。
小不點彷彿是被嚇傻了,手腳抖啊抖的對於四叔說話,聲音卻大到周圍人都能聽見:“啊啊啊,叔爺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嚇嚇他,可他剛才腳動了一下,我沒站穩……”她怯怯的朝崔大勇那邊瞧了一眼,又問道:“叔爺,他不會死吧……”
小丫頭面上驚慌失措,眼裡的痛快卻早已讓於四叔收入眼底。
他憋著笑,一臉平靜道:“不會死的,廢了而已。”
一刀直接給崔大勇絕了後。
要說寧馨不是故意的誰都不信。
但你要非說一個七歲的孩子會故意閹|割一個成年男子,這話怎麼說好像都無法讓人相信。
崔大勇流出來的血已經幾乎把他整個人都溼透了。
那種痛是每一個男人都無法忍受的,他嚎到面色慘白,渾身抽搐的如同馬上就要死去。
旁邊的李寡婦和喜子早已經嚇得失了魂魄。
生怕寧馨下一個目標就是他們其中一個。
但沒想到,直到村長髮現兒子被抓,將官差帶到了這裡,寧馨都沒有從於四叔懷裡下來。
她甚至沒有再看這二人一眼。
外人的惡從來是不可估量的,但枕邊人的惡才是寧小蓉遭此劫難的元兇。
所以,相比崔大勇的惡劣行徑而言,這兩個人,她甚至都不屑於動手。
……
府衙的官差是被村長帶過來的。
但是這些人身後卻跟著文鶴軒和崔文彥。
文鶴軒跑了整整一天,到底是沒有白跑。
加上還有寧馨臨時給送過去做人證的崔文彥。
現在知縣大人已經確認了這樁案子就是崔大勇的陰謀,只剩將人捉拿歸案,畫押認罪了。
只是沒想到寧馨下手如此之快,就看眼下這個情況。
崔大勇已經疼的人事不知了,另外兩個也都嚇得三魂丟了七魄,還不等上公堂,現在就已經開始哆哆嗦嗦的坦白交代了。
看著這仨人的慫樣,寧馨躲在於四叔的懷裡,偷偷撇了下嘴:呵,就這麼幾個臭魚爛蝦,太沒挑戰性了!
……
另一邊,月餘之後,寧成文順利抵達京城。
時間是抹平一切的良藥,雖然剛剛出門的時候,他還在為姐姐的死而感到痛苦萬分。
但這一路整整行進了一個月。
他從最初的痛苦中慢慢也走出了一些。
他開始意識到馨兒說的是對的。
他現在的難過並不能解決什麼問題,唯有一步步的走到最高點,他才能夠將家裡所有的人都庇護住。
才能使家人不會再受到任何傷害。
所以,趕路的後半程他的情緒也逐漸穩定下來,甚至學習的勁頭也更加足了。
就這樣,抵達京城的時候,寧成文早已經信心滿滿。
相信自己在會試中的成績絕不會差。
客棧是臨來前就已經定好的。
會試之期,全國的舉子都往京城來,自然是什麼好地方都要叫人佔滿。
所以這客棧臨來前便已經託人定好。
寧成文按照問好的路線帶著阿林一行人去到客棧。
才說清了自己的身份,掌櫃就一拍大腿道:“哎呦,寧謝元您可來了,這兒的這封信可都到了好幾日了,就等您呢,加急的,我生怕給您弄丟了。”
信箋上的字樣一看便知是寧馨的筆跡。
寧成文接過信幾下便拆了來看。
信上寫著崔家村的事情已經解決清楚,崔大勇逼妻自盡,流放千里之外,李寡婦戕害村人,受烙鐵燙麵,流放,喜子罪責不重只判了三十大板,但行刑的人被文鶴軒事先買通,直接將人打斷了雙腿。
信的最後,寧馨寫下:爹爹,你只管好好考試,馨兒保你後顧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