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
見到阮老爺子，謝師是驚訝的，可很快反應過來對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頓時失笑的看著李歲歲。
“你個丫頭，怎麼不說。”
當時如果她說了阮正這臭老頭子也在這裡，頭次見面，他就信任了李歲歲。
偏偏對方一句沒有。
“這是我送給謝師您的驚喜呀。”
李歲歲眨眼。
驚喜麼，被知道不就是不好玩了。
“行了，你說她做什麼，她這丫頭，慣來如此，我也是今早才得知你這老頭子跑來這裡教書的。”
“怎麼，不是金盆洗手了嗎？”
阮老爺子態度溫和的很，摸了摸李歲歲的小腦袋，很是高興。
“我說你這個老頭子就沒讀過幾個書吧，金盆洗手是這麼用的嗎？”
謝師怒瞪著反駁。
“老子讀過的醫書你怕是一個字看不懂！”
阮老爺子不甘示弱。
見著兩個老爺子一見面就火氣十足，李歲歲跑路。
得，她不參與，怕捱揍。
今日的萬民書院，當真是萬眾矚目。
等候的人太多，哪怕沒有人維持秩序，那些人也是乖乖排隊的。
上到金老爺，下到販夫走卒，全部規規矩矩的，沒一個敢逾越。
周成來時，見到的就是這場面。
在京城，他也是跟在自己恩師的身後，才得見謝師的尊榮。
可誰知道，李歲歲竟然能將人請到這裡來。
不過想象李歲歲之前做的那些驚世駭俗的事情，周成只能苦笑。
跟著周成一起來的，還有周家媳婦韓淑。
韓淑今日的打扮很素淨。
她往裡面張望著，見到李歲歲時，提著裙襬就走過來。
在清檯鎮待久的韓淑，身上倒是少了京城兒女的優雅，多了幾分隨意。
“真熱鬧呢！”
韓淑感慨著。
想她當初，以為清檯鎮是什麼窮苦地方，但這裡是周成的家鄉，所以周成才捨不得離開。
她便想著，郎不來，妾自去便是。
可來了才發現，這裡很不一樣。
越看越心驚的韓淑心中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這裡是京城那個大地方的小小縮影。
當然還比不得京城，可未來就不好說。
而這一切，出自李歲歲之手。
偶爾能從自己相公那裡得知李歲歲的幾許野望，她自愧不如。
“韓姐姐，你想教書嗎？”
李歲歲拉著韓淑的手問著。
“啊，我能嗎？”
不能吧。
韓淑自己心中就回答了。
她自幼也是讀書的，自問學問也不錯，當真教這些孩子也可。
可世人能有幾人同意呢。
可她心裡是盼望的，尤其是見到清檯鎮如今的面貌，她也想參與其中。
如此，後世史書上，說不得也能將自己的名字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而不單單只是……周成之妻。
“能的。”
李歲歲的話，向來是擲地有聲。
“雖不是在這裡，可是也快了。”
給世間女子一個出路，不是讓她們違背如今的一切，而是她們多一個選擇。
女子無法科舉，可不代表她們就不能在其餘的地方發揮自己的特長。
就好比韓淑，一手算術在京城小姐中無人能敵。
可偏偏是女子，這一道在外沒名聲。
得了李歲歲的話，韓淑胸膛起伏著，她凝神半晌才開口。
“我信你。”
“你需要我，我就來！”
這話，韓淑絕對不悔。
“那到時候，韓姐姐你教她們算賬好了。”
學會算賬盤點，不管是掌管家中中饋，還是再往執掌一個店鋪，都能遊刃有餘。
哪怕最後只能相夫教子，這樣的妻子，誰能不歡喜。
還有凋刻。
她想，樓孃的凋刻是極好的，那手藝該傳承下去。
再找歡姐姐那邊借一個繡娘來專門教授女工。
還有醫術，到時候為難一下一水哥哥好了。
榮清商會的船快回來了，她的好訊息也要到了。
想到後續的安排，李歲歲也是期待的。
而周成片刻後見到自家娘子的時，就見到韓淑抬頭挺胸的模樣，像個開屏的小孔雀般驕傲。
她啊，也是有用處的人呢！
萬民書院就開門收學生一事，都進行了兩日。
顧夷安嘴上叫苦，次日倒是找了幾個人過來幫忙。
也在這一日，有三個拿著謝師信的人老師，入住了萬民書院。
次日一大早，爆竹連天。
清檯鎮的東邊，敲鑼打鼓，恭賀著萬民書院的正式開辦。
所有學生，都在今日收拾好自己，踏入了這個將會改變他們一生的萬民書院中。
自始至終，李歲歲沒有出面。
不過外人倒是知道，萬民堂是小坪村的人合夥修建的。
多少感念著。
這不，馮家布料店的生意又火爆了一次。
給自家孩子做新衣服的人家啊，有很多都去馮家布料店買料子。
再諸如顧少爺的醉香樓呢，這幾日席面可是接二連三的啊，忙的漠叔臉上苦哈哈的。
畢竟他還是明面上的掌櫃的呢。
倒是李歲歲，做著甩手掌櫃，等到了商船的回來。
此時四月下旬，時隔三月，榮家兩兄弟也從淮陰府歸來。
而李歲歲，已久等。
“李姑娘……”
大嗓門的榮通見到李歲歲就嚷嚷，那是高興的。
“賣了，全部都賣掉了。”
“李姑娘，我們像你說得那樣，徐徐圖之，沒著急，只是一點點打響名聲。”
老二榮升也說著。
他們剛去淮陰府的時候，沒人在意他們這個什麼清檯鎮的商人。
他們再怎麼覺得自己的東西好，也很難找到出路。
一開始他們四處碰壁，能賣出去的東西寥寥無幾。
那時候，他們別提多麼愁。
還有人來當說客，說是讓他們低價將東西拋售，也能賺一筆。
要不是李歲歲有言在先，他們說不定還真同意了。
好在他們熬過來了。
他們一開始撒下去的貨物成了魚餌，引來了一些正經的商人。
雖然價格不是很高，但是到底厚道。
交易緩緩起來。
藥材這種東西，緊缺貨啊，更別提現在世道，動不動就出問題的，有備無患。
而最讓兩兄弟驚喜的，是從馮家出來的那些布料。
這些布料他們沒有接受任何的壓價，而是利用好不容易打通的路子，將那些料子送給淮陰府的一些富貴人家中的女卷。
從陸家出來的布料，再加上那些精湛的繡花，都是頂好的。
其中一戶人家女卷辦了一個宴會，穿著的就是馮家的東西。
那宴會兩兄弟沒辦法參加，可是打聽到的訊息可是說好多人誇讚東西好。
這不，不過幾日，他的那些料子就被定空。
也在這時，他拿出那些頂級的料子，辦了一個小拍賣會，邀請的就是那些客人。
因為東西稀少，價高者得。
淮陰府的富貴人家，可不缺錢的。
再加上這辦法稀奇，來的女子可不少。
價格啊，那也是抬的很高，最終拿到料子的那幾個夫人啊，走時都是趾高氣昂的。
這可是讓其餘人羨慕壞了。
一打聽，這玩意還是限量的，更是眼紅。
不少人開始和兩兄弟接觸，連帶著藥材生意都紅火起來。
他們此次前去，最重要的還是開啟藥材生意的門路，在那些人的抬舉下，他們在淮陰也有了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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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子麼，針對的就是富貴人家，姑娘小姐喜歡，那再貴也是值得。
而藥材，特別是那些尋常藥材，什麼人都會要的。
所以他們的藥材兜售的價格並不高，甚至比淮陰府本地的還要便宜一點。
賺的不多，可也是賺了啊。
而且這只是鋪路呢。
他們這次回來，除了帶回了錢以外，還有一堆訂單呢。
能不高興嗎。
“對了李姑娘，我，我們拿你做筏子，應了淮陰府的府尹一卦。”
見淮陰府府尹那日，兩兄弟都是虛的。
最值得他們炫耀的，自然是李歲歲，喝多後也就說出了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