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他們看上你了?”徐婉如問。
“不怕,不怕。”謝石安笑眯了眼睛,看起來頗有些像狐狸,“你也知道?”
“嗯,”徐婉如點點頭,“眼皮子也太淺了些,還以為人家都和他們一樣蠢。”
兩人說的,自然是宋紅妝和徐錚打算招豐城侯世子白梓軒為婿的事。
謝石安撫掌大笑,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前世的徐婉如,會一條道走到黑,非要嫁給陳奇可那個陰險小人,落了那麼個下場。這次為了他們鎮國公府,也為了徐婉如,他真的得幫英王好好牽紅線了。
徐婉如一回頭,自己的丫鬟,小蓮正一臉花痴地看著謝石安。徐婉如一臉黑線,正打算讓小蓮回回神,誰知小蓮也發現她在看她了。
“大小姐,謝公子笑起來真!”小蓮面色正常,很自如地說了這麼一句話。看來,這丫頭不僅花痴,還喜歡有話直說,沒啥臉皮。
“哈哈哈,你的丫頭,倒是有些像你。”謝石安頗有些得意,徐婉如一直無視他的美貌,弄的謝石安都快沒有自信了。
徐婉如也不知道,該如何跟這兩人溝通了。
“大小姐,霧氣開始散了!”小蓮望了一眼湖面,原先只能看見亭邊的湖水,這會兒倒是能看出幾丈遠了。
“你看,”謝石安指了指對岸,“等霧氣散去,那邊就會跟海市蜃樓一樣,慢慢顯現,似真似假,如夢似幻。”
徐婉如倒是也發現了,在湖心看霧,果然有些虛幻。邊上空無一物,只有無盡的湖水,等霧氣散去,對岸的花草樹木,亭臺樓閣,就開始慢慢顯現。
“我沒說錯吧,”謝石安有些得意。
“我們回去吧,”徐婉如吩咐小蓮,“祖母也該起來了。”
“燕國公主?”謝石安笑,“反正我也認不得路,也跟你們同去,給燕國公主請個安。我們家祖母也常唸叨她老人家呢。”
老人家,徐婉如在心裡唸叨,你們鎮國公夫人已經五六十歲了,我們祖母可才四十幾歲,哪裡老人家了。
三人沿著原路返回,一路上也看見幾個早起灑掃的下人。眾人紛紛行禮,倒是有些好奇,這謝三公子怎麼和府裡的大小姐一路了。這麼一大早的,究竟是從哪裡回來。
徐婉如走了這麼一遭,又餓又累,慢慢地就落到後面了。小蓮趕緊來扶著她了,謝石安回頭看了幾眼,嘴角帶笑。徐婉如心裡冒火,一大早地陪著這麼個不著調地花花公子去看霧氣,真是晦氣。
徐婉如跟著謝石安進了萱園,倒是把燕國公主嚇了一大跳。
打好招呼,燕國公主就問了,“如意,你今天怎麼起的這麼早?”
“昨晚上我很早就睡了,”徐婉如喝了口茶水,“今天早上就睡不踏實。”
“我也是,”謝石安笑,見縫插針地站隊,“昨夜一到床上就睡著了。”
“那就好,”燕國公主笑,“年輕人睡的好才好。”
“嗯,我們家老祖母也這麼說,這會兒正長身體,是得好好休息的。”謝石安很會瞧顏色,應付長輩極為嫻熟。
“她最近可好,”燕國公主問,“怎麼都不來看看我?”
“前兒貪涼,吃了些冰的,”謝石安笑,“身子就不舒服了些。”
“這樣啊,”燕國公主嘆了一口氣,“年紀大了,不比以前,是得好好養著了。”
鎮國公夫人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員女將。燕國公主只是上過勉強稱作戰場的戰場,鎮國公夫人可是真刀真槍在戰場上廝殺過的,那脾氣,就更別提了。說一不二,要吃冰碗就吃冰碗,誰也攔不住。這不,總算是吃虧了。
張嬤嬤佈置了早膳,徐簡都還沒有起身,徐婉如就有些奇怪了,“竹君怎麼還睡著,珍珠,你去看看。”
珍珠去看了一圈回來,低聲跟徐婉如說,“昨兒侯爺非讓竹君喝酒,結果竹君就給醉倒了,昨夜沒睡踏實,這會兒正睡的香呢。”
“什麼亂七八糟的,”徐婉如很是不滿,“竹君才六歲,喝什麼酒。祖母,你可得好好說說他們,這要是喝壞了,可怎麼辦。”
“好好好,”燕國公主對徐婉如一向不懂得拒絕,“等會兒你父親來了,我好好教訓教訓他,讓他長點記性。”
謝石安一點兒也沒拿自己當外人,很自然地坐到徐簡往日坐的位置,拿了筷子,就開始用早膳了。
“如意,你弟弟已經是世子了,”謝石安含糊不清地說,“喝杯酒算什麼。”
徐婉如哼了一聲,並不看他。封世子是封世子,喝酒是喝酒,如何能混為一談。
張嬤嬤看謝石安吃的香,不停地給他佈菜。徐婉如瞪了一眼張嬤嬤,心想,這謝石安還沒長大成人,不過是個小破孩,怎麼老的老,小的小,都一臉花痴樣呢。
平時這張嬤嬤,多少端莊穩重,多少得體大方,這會兒卻眼巴巴地服侍這小子用膳。往日這種高待遇,只有燕國公主和徐婉如享受過。
徐婉如有些不滿,拿勺子敲了敲碗,叮噹兩聲。
“大小姐,”張嬤嬤很嚴肅地說,“用膳的時候不能敲碗。”
徐婉如越發鬱悶了,她都沒說張嬤嬤見色忘主,張嬤嬤就先教訓起她來了,真是憋氣。好在祖母很是端莊穩重,完全沒受謝石安的美色影響,正夾了個翡翠燒麥,吃的很有滋味。
“公主,這個容易積食,糯米的。”張嬤嬤完全沒有眼力勁地提醒燕國公主。
燕國公主也有些鬱悶,拿勺子撞了一下碗,叮噹,很沉重的兩聲。
“公主……”張嬤嬤斜了下眼睛,又努了一下嘴巴。示意她徐婉如有樣學樣,她這個做祖母的,可得以身作則啊。
“你還真夠忙的。”燕國公主冷嘲熱諷地說了一句,徐婉如正喝粥,突然就笑噴了。果然是親祖母,一言中的,這張嬤嬤,可真夠忙的。
謝石安伸了筷子,也夾了個翡翠燒麥。看來,這徐家大小姐,只對她父親無情無義,對她的弟弟和祖母,似乎很是情深意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