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峰。
宋以枝和鳳以安來到峰頂的時候,就看到容月淵和宋蘿坐在木桌前在說事。
宋以枝摩挲著下顎,略帶探究的目光看向容月淵。
奇怪,孃親怎麼有事都找五長老,難不成……
宋以枝的想法逐漸偏離。
或許是宋以枝的目光過於炙熱,容月淵瞥了一眼宋以枝。
宋以枝稍稍收斂一點,而後光明正大在一邊偷聽。
知道孃親說的事情和自己沒關係,宋以枝轉頭就去地裡了。
鳳以安不能如此,他靜靜的站在一邊,等宋蘿和容月淵說完後,他抬手搭在心口向宋蘿和容月淵問好。
宋蘿擺手,冷冽的語氣緩和了一些,“這幾天還適應嗎?”
“多謝大長老關心,弟子一切都好。”鳳以安露出真誠且開心的笑容來,“而且枝枝做的飯很好吃。”
“她也就只有這麼一點算是特長了。”宋蘿說完,忍不住哼了聲。
文不成武不就,偏偏一手廚藝連後山的老祖都垂涎,但凡肯將做飯的認真態度分一點在修煉上,她早就結丹了。
鳳以安笑笑。
廚修雖少但也不是沒有先例,枝枝要做廚修也不是不可以。
宋以枝默默裝死。
這個時候保持沉默就對了!
宋蘿轉頭和容月淵說,“萬墨宗與合歡宗的長老下午就到,宗主甩手不管,我手上的事情多,這事只能交給你,你一個人不行就帶上宋以枝,別的不行,她嘴皮子還可以。”
五長老這孩子,對,五長老這孩子雖然知道一些人情世故,但他絕對不是那些老東西的對手,他要是一個人去,只怕三句不到就動手了。
這要是動手了,指定要破壞三宗的和平,所以絕對不能讓五長老一個人面對那些老狐狸。
但枝枝不一樣,她能動口絕不動手,從小到大隻有她氣別人的份兒,沒有別人氣她的份。
總之,帶上這丫頭,五長老應該能應付得了那幾個老狐狸。
宋以枝:“……”
孃親啊,你這是誇獎嗎?
是嗎?
容月淵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素來溫和的面上露出一些牴觸和涼色。
這已經不是帶不帶上宋以枝的問題。
他不是不善交際,而是不喜交際,所以一般情況都是其他幾位長老出面,如今居然輪到自己,真是……
宋蘿也頭疼。
妖界那邊推脫不了,妖界弟子送入學宮的那天她就想到了會有今日。
但這件事最後落在五長老頭上確實是在意料之外。
五長老和春風和煦,但劍修的脾氣嘛,眾所周知都不太好。
三宗看著和睦,實際上都是各懷鬼胎,面和心不和,那些老狐狸最喜歡繞圈子,往往一個時辰說不到重點。
以自己對五長老的瞭解,三句話不到他可能就拔劍了。
頭疼!
太頭疼了!
宋以枝一邊種地,腦子一邊飛快轉了一下。
妖界送弟子來長秋宗學習,萬墨宗和合歡宗肯定坐不住,只怕他們兩個宗門也是要塞弟子來學習的。
至於是不是真的學習,那就無從得知了。
難怪孃親和五長老看上去頭疼,三宗一貫面和心不和,宗內多一些心懷鬼胎的弟子,這確實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
“拒絕不了嗎?”宋以枝自詡還算是個貼心小棉襖,她準備幫自己孃親排憂解難。
“這能拒絕?”宋蘿瞥了一眼宋以枝。
看著她披在身後的頭髮都滑落到身前有些礙事,宋蘿抬手捏決用髮帶將她的秀髮紮起來。
一旦拒絕,萬墨宗和合歡宗就會說他們長秋宗厚此薄彼,甚至還說瞧不上他們兩宗的弟子。
到時候長秋宗就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了。
想到那些難纏的長老,宋蘿不由手癢了。
要不是身份不允許,真想把那些老狐狸套麻袋打一頓!
“倒也是。”宋以枝挪動了一下身體,繼續栽著靈植,“拒絕不了那就接受唄。”
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
“……”容月淵再度抬手捏了捏眉心,而後向宋蘿轉達自己的想法,“大長老,我真的不想教那麼多弟子。”
“四長老在教新弟子,二長老煉丹三長老煉器。”宋蘿說完後,鼓勵道,“五長老,這麼重要的事非你不可!”
“那大長老你呢?”容月淵幽幽開口。
比起自己,大長老不是更合適嗎?
聞言,宋以枝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揮舞著鏟子,身體力行表達著拒絕,“孃親不行!孃親要是去了我們就沒有活路……咳咳,我的意思是孃親平日就很忙實在沒有時間!”
在宋蘿的凝望下,宋以枝識趣的改了口。
真的,孃親的教導比起五長老是嚴厲了百倍,孃親去教學,不出三日必定鬼哭狼嚎。
雖然嚴師出高徒,但其中艱辛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特別是孃親脾氣又不好。
總之,為了三宗和平,為了妖界和修仙界的和平,孃親還是真別了。
容月淵將目光從宋以枝身上移到宋蘿身上。
“這也算是一種修煉。”宋蘿煞有其事的說。
死道友不死貧道,時至今日就淺淺坑一下五長老吧,反正教一個也是教,教一群也是教。
再說了,那些弟子應該沒有自家女兒難教。
聞言,宋以枝腦子上冒出一個問號。
孃親你在說什麼鬼話?
教導弟子什麼時候成修煉了?
那不是你們石頭剪刀布誰輸了誰去的事嗎?
孃親你這是在忽悠五長老!
看著有些動搖的容月淵,宋蘿繼續開口,“你這一路上走的太過通途,如今不妨回頭看看,溫故知新。”
宋以枝一臉問號。
偏生,容月淵真就信了宋蘿的鬼話,他點頭,溫和應聲,“我應下就是。”
宋以枝翻了一個白眼,她真的一點都不意外。
畢竟容月淵曾說過種地是修煉這種鬼話。
倒是一邊的鳳以安,他有些驚詫。
沒想到長秋宗的五長老這麼好忽悠。
安排好容月淵這樣,宋蘿就走了。
“五長老。”宋以枝看著坐在一邊陷入思索的容月淵,試圖讓他意識到自己被忽悠了,“有沒有一種可能,孃親她……”
容月淵望著宋以枝,那雙漂亮的眼眸目光平靜,聲音溫和,“我知道。”
大長老的話八成是在忽悠自己。
“但大長老說的也不無道理。”容月淵又說,他若有所思,“溫故而知新,也算是一種修煉不是?”
宋以枝:“……”
沒救了!
鳳以安哽住。
你說五長老好忽悠吧,他能意識到。
你說他不好忽悠吧,他明明知道還是被忽悠了。